末日只發生了四天,居然已經有喪屍達到二級變異?
難怪這喪屍還有智慧,知道伏擊人。
重然正想着,察覺到謝予視線灼灼。
見他的眼神黏在晶核上頭似的,往哪邊拿眼珠子往哪邊轉,舉在他眼前,問道:“你想要這個?”
謝予點頭迅疾,隨即反應過來似的搖搖頭,“好東西都給姐姐。”
重然古怪的看着他,男主就是男主,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都是個小可憐,還貫徹着尊老愛幼的好習慣。
她隨手拋給他,“給你吧,我用不着。”
謝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進嘴裏咔嚓咔嚓嚼,清脆的聲音聽得重然頭皮發麻,轉身推開別墅的大門。
幸好還有剩餘的糧食,她藉着謝予的火系異能,燒了點礦泉水,就着香腸和泡麪,解決了暫時的溫飽問題。
謝予睜着溼漉漉地眼睛,坐在她一旁,看着她手上熱氣騰騰的面,眼神滿滿地控訴,委屈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喪屍應該不能喫人類的食物吧?或許男主可以?
重然拆了一包新的泡麪盒,倒上熱水,謝予見狀捧起滾燙的盒子,迫不及待地打開哧溜哧溜吃了起來,半點都沒有被灼痛的神情。
他的動作算不上文雅,甚至有些粗魯。
重然生在世家,禮儀風度從小就被管教的很好,食不言寢不語,因此喫飯喝湯相當斯文,沒有半點聲音。
謝予察覺到自己的大動靜,學着她的樣子,優雅地用叉子捲起一小塊,放入口中,緩慢地嚼動吞嚥,隨後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重然見他如此稚氣的一面,一向冰冷的眼神不禁放緩。
雖然是男主,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受制於人的可憐孩子,再加上被藥劑影響,看起來連心智都退化了。
不似季霖之的家境優渥,也不似餘驍的心機深沉,謝予更像是個成長經歷空白的小孩,等着人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說起來,不知道她走之後,餘驍怎麼樣了。
是娶妻生子,還是一世孤寂。
“姐姐。”
謝予打量着重然,明明她面色未變,卻能察覺到她神色鬱郁,心裏因爲和她相同動作而產生的雀躍,不復存在。
“怎麼了?”重然被他從回憶中喚醒,壓下心裏寥寥苦澀和鈍痛。
算了,往事不可追溯,這個世界就好好輔助這個孩子吧。
謝予咬着塑料叉子,猶猶豫豫道:“沒事。”
“沒事的話,喫完就上樓休息吧。”
重然不欲多說,站起身朝着樓上走去。
謝予心底像堵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忍不住攔住她,“姐姐,你剛剛是在想誰?”是在透過他看誰?
他問完就後悔了,姐姐一定不會回答他的。
果然,婀娜的身影微頓,片刻後默不作聲的離去。
謝予推開紙盒子,趴在桌上鬱鬱寡歡。
豎日一早,豔陽高照,倆人驅車前往市區內。
而另一邊的東方基地,一道清麗的身影,駐足在高樓上。
透明的玻璃正對着小平房,他們衣衫襤褸,骯髒的臉上帶着痛苦,斑駁縱橫的街道,隨處可見的搶奪之戰。
在生的面前,他們選擇不擇手段地活着,哪怕做出曾經自己不恥的事情,哪怕如螻蟻般微不足道。
有人敲響房門,輕輕擰開門把手。
清麗的人影緩緩轉過身,露出平平無奇的臉,霎時笑容席捲而上,綻放出清純的人性光輝,“馬上來。”
她抄起桌上的白大褂,秀髮撩起,纖長脖頸後的紋身一閃而過,暗黑色的詭異形狀,看起來像是一個圖騰。
“宿主,重然沒死成。”
“我知道了。”顧清緩緩捲起袖口,“沒死纔好,沒死……才能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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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然通過手錶儘量避開喪屍扎堆的街道,憑藉着謝予花裏胡哨的異能施展,一路迅而疾,飛向市中心最大的超市。
既然謝予有空間異能,她毫不客氣地將生活區一掃而盡。
什麼方便麪,香腸,餅乾,巧克力,所有能填飽的貨架,拿走了絕大部分,只剩下寥寥無幾。
還有像什麼衣服,女性用品,護膚品等等,也是照收不誤。
謝予的空間再大也有容量,不可能無限裝,倆人一連逛了三層樓,洗劫東西無數,到最後竟然是一點都放不下了。
重然想了想,又找出兩個包,一人一個背上,放了點輕的東西。
原主的身體常年埋在實驗室裏,體能甚至比不上普通人,此時不免有些累,靠在門口喘氣。
反倒是謝予,兩手垂在身側,好奇地眼睛掃蕩四周,大氣不喘一口。
此時的謝予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上身一件白色衛衣,下身一件黑色長褲,襯得身形越發修長,氣質也淡漠了幾分。
重然同款衛衣,和稍短的黑色褲子,比起冷漠的白大褂,尋常的服飾讓她通身的氣質,變得愈發溫軟。
她一頭長髮紮在腦後,高馬尾顯得人格外精神,隨着呼吸,輕微晃動,鬢邊碎髮也可愛地隨之晃悠。
“謝予。”
重然不見迴音,轉過頭去。
見謝予清凌凌的視線被一面櫥窗吸引,面露神往之色。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售賣假髮的櫥窗,視線不自覺被他光禿禿的腦門吸引,神色變得很奇怪。
都變成喪失了還會在意審美?
不過他喪屍化倒是與別人不同,不僅有人類的面容和理智,身體還得到了強化,不愧是男主的待遇。
謝予期待地眼神陡然轉向她,眼底的光濃得幾乎溢出,“姐姐……”
重然無奈道:“走吧。”
謝予聞言眼睛更亮,快步走在她身前,距離商鋪僅一步之遙,沒忍住直接跑着進去。
他左看看右瞧瞧,甚至還上手摸,愛不釋手,亮晶晶的眼眸沒熄滅過。
“姐姐我戴這個好看嗎?”
棕栗色的男士假髮,太圓了,遠處看活像個大栗子,“有點土。”
“那這個呢?”謝予拿起另一頂黑色假髮,細碎的劉海遮住他半邊臉。
什麼殺馬特造型,辣眼得重然不敢看,“換一個。”
他相繼拿了三四頂,品味讓重然不敢恭維,只得幽幽地嘆了口氣,走上前選了個最普通的黑色碎髮,拍拍他的肩膀,“低下頭。”
謝予乖順的低下頭,鋥亮的腦門在白熾燈下,亮得驚人。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