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然安撫性地拍他的肩膀,轉身看找謝予的女孩。
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長直黑髮,長着一張很可愛的娃娃臉,眼睛大而圓潤,鼻尖挺而小巧。
此時臉上沾了不少灰,也難以遮掩殊色。
她圓潤的眼睛微微上挑,膽怯地看着重然,又看向謝予,徒留驚豔和羞澀。
重然剎那間瞭然於心。
忽略心底一瞬的怪異,想着男主已經這麼慘了,要是能有個女朋友陪着,也挺好的。
故而她的語氣也放得輕柔,“你是?”
女孩抿了抿脣,發白的脣瓣有了血色,臉上也瀰漫上紅霞,軟糯地道謝,“謝謝你們救了我。”
“你怎麼知道?”
“是那個哥哥說的。”她指了指林正楠。
重然擺擺手,“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他,我只是個普通人。”
說着一把拉出她身後的謝予,往前推。
謝予還第一次看到她對一個人那麼溫柔,心裏喫味不已,扭捏着道:“也不用謝我,不是我救的你。”
憑什麼姐姐對這個人這麼溫柔啊!
謝予憤恨地眼神掃向女孩,臉上氣鼓鼓地。
女孩面對他無聲的指責,有些不知所措,泫然欲泣,“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嗎?”
重然心底幽幽嘆了口氣,這就傻子的智商,活該孤獨終老。
算了,這種事也急不來。
“沒事,他就這幅樣子,倒是你,看着不像是和那羣人一起的。”
重然眼神掃向林正楠那邊的人堆,一眼就看見了頤指氣使,鼻孔朝天的關係戶,小眼短鼻,長得比路人還路人。
他身邊清一水的大漢異能者,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招募一個女孩子的人。
女孩的眼睛頓時通紅,像只兔子一樣,“我叫楊梵梵,在市區裏讀大學,末世來臨那天我陷入了沉睡。”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覺醒了水系異能,但……我的同學朋友都死在這場災難裏。”
“我費盡力氣逃出來,在一個小超市生活了十幾天,結果被路過的他們……”
她快速指了指人羣中那個囂張極盛的人,怕被人發現似的又快速收回來,不在說話。
只拿着紅彤彤的眼睛看着重然,咬着下脣,“其實他們待我挺好,就是我……”
“你不用擔心,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我只不過是恰好和他們遇上,同行了一段,之後還會分開。”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走,能護你周全。”
楊梵梵鬆了口氣,眉間褶皺淡下來,“我本來不想來了,是那個人……非逼着我來,他說我是異能者,讓我跟着他做事,不會虧待我的,結果差點……”
她語氣抽抽噎噎,連日來的恐懼再難以忍耐,落下一顆顆淚珠,“差點就死了。”
“我本來不想來這個森林的,一點也不想……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實驗室,我知道那裏面有東西,我害怕……”
“我想在市區裏等我哥哥,只要他還活着,他就一定會來找我的……”
“嗚嗚嗚,姐姐……”
楊梵梵突然抱住她,臉埋在她的臂彎裏。
重然暗罵這狗日的末世害人,但也說不出多餘的安慰話,語言在現實面前,總是蒼白的不堪一擊。
等林正楠處理完那些人,向重然走來。
他看了眼楊梵梵,劍眉皺起,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雖然掌權者侄子的做法的確有錯,不該逼着別人來冒險,但好在錯誤還未構成,她到東方基地時,自己會好好安置她。
但重然不這麼覺得,輕嗤一聲,看着人羣裏被圍住的唯二普通人,“你要救的就是這麼個貨色?”
林正楠並未生氣,點點頭,顯然也很認同她話中話。
重然覺得他雖然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心裏憋屈的很,對他的怒氣消失殆盡。
她牽着楊梵梵,抄起旁邊插進地裏的刀,無視謝予蘊含着不滿委屈,又不敢言的神情,踱步至頤指氣使的傢伙面前。
一行人此時異能使盡,戒備無存,甚至都沒注意到走向他們的重然。
重然“噌”地一下,把刀插進他面前的土裏。
“道歉。”
“我?道歉?”關係戶笑出了聲,和身邊的人說道:“聽到沒有,她竟然讓我道歉誒,你們說好不好笑。”
重然復而拔出刀,刀尖架在他的脖子上,冷然道:“道歉。”
關係戶頓時覺得面子裏子盡數丟進,一張臉又青又紫,“我道哪門子歉,你這娘們腦子被糊住了吧?!還敢拿刀對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重然刀尖靠近他的脖子,劃出一道血線,“再說一邊,道歉!”
關係戶儘管嚇得脖子一動不敢動,心裏卻篤定她不敢下手。
梗着一張青白相交的臉,眼珠子斜飛向身邊的異能者,“還愣着幹嘛,區區一個娘們,你們還制服不了?”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異能……”
“沒有異能你們沒有手嗎?一個娘們怕個屁?”
他們也不想對重然動手,畢竟聽林正楠說話的意思,救了他們的正是重然的弟弟謝予。
對救命恩人動手,怎麼想怎麼不厚道,因此腆着臉勸阻。
“這算什麼事兒,咱們好不容易逃脫了這怪物的鉗制,自己人何必生氣呢?”
“對啊對啊,你救了咱們,到時候去東方基地可是奉若上賓,這時候要是出了這茬子事,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找不痛快?”重然冷笑了一聲,“誰要跟你們同流合污,要是去這東方基地,還要看這種貨色的臉色,那我寧願不去,再說最後一遍,道歉!”
楊梵梵捏住她的手,“算了吧,然然姐,反正我現在也沒事,要是你們因爲我鬧僵了,我心裏真的過意不去,反正他們也算是陰差陽錯救了我一命,就算了吧。”
“算了?怎麼能算了?得給小爺跪下來磕個頭。”
關係戶一聽衆人的話,頓時自己如同天邊的雲那麼高貴。
而這些人,給他提鞋都勉勉強強,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也不管那刀還架在脖子上,囂張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