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上來就是這種殺人誅心的靈魂拷問,問得晴瑟大腦一片空白。
段和鳴這喫瓜速度也太迅速了吧?
他怎麼知道的?
她明明只跟她的室友們說過,而且也才說了不到二十分鐘。
一想到室友,晴瑟突然靈光一閃,腦子裏浮現出剛纔趙萱茵趴在牀上朝她露出的那個詭異的笑容。
晴瑟倏的站起身,跑到趙萱茵的牀邊,手伸進去戳了戳趙萱茵的腰。
趙萱茵還沉迷於手機,手機的冷光打在她臉上,將她的笑容襯得越來越詭異,兩眼還放着興奮的光。她撂下手機就趴到牀邊,笑嘻嘻的問:“怎麼啦大晴子?”
晴瑟光是看她這表情就立馬篤定了自己的猜測,絕對是趙萱茵將她要追段和鳴的事兒發上論壇了。
不過猜歸猜,她還是走了個流程,問:“你是不是告訴別人我要追段和鳴了?”
趙萱茵非但沒有心虛,反而承認得別提多坦蕩蕩了,甚至還有一種很驕傲的感覺。
她底氣十足的哼了一聲:“那當然了,這事兒肯定得宣揚出去。大晴子,論壇裏不是好多人酸你嗎?說你hold不住段和鳴,那咱就讓那些人好好看看,是你追段和鳴,主導權在你這兒,咱今天高興,追他玩玩,不高興了,明兒就懶得追了。咱得把氣勢擺足了,你明白嗎!”
“......”
晴瑟眼角抽搐了兩下,竟然無從反駁。
我.....我謝謝你這麼替我自信.....
晴瑟內心十分煎熬。她難以想象明天出門會是怎麼樣的場景,最尷尬的是,現在段和鳴這個當事人居然還親自下場來問她了。
這樣的消息晴瑟壓根就沒辦法回,如果回了就真的太社死了。
她的腦子一團糟,需要冷靜冷靜,好好思考思考對策。
晴瑟沒有回覆段和鳴的消息,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她就假裝睡着了沒看到消息。
心事重重的畫圖畫到了十二點就上牀睡覺了。
八點的課,七點的鬧鐘準時響起。晴瑟洗了漱,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吃了點買的小麪包和酸奶,然後跟室友們一同出門去上課。
一走出門,果不其然,被無數道目光盯着看。
“哦喲~”
“段和鳴!”
“段和鳴怎麼沒來啊?”
“追段和鳴的第一天哦。”
“哈哈哈哈。”
晴瑟走過去時,幾個男生女生就開始嘻嘻哈哈的揶揄了起來,故意提起了段和鳴的名字。
晴瑟不動聲色的蹙了下眉,這種感覺真是太讓人不舒服了,她拽着金巧巧的胳膊,不由加快了腳步:“我們走快點吧。”
趙萱茵走在晴瑟的另一邊,胳膊大剌剌的搭在晴瑟的肩膀上,猛一拍她的背,激勵道:“你怕什麼!忘了我昨晚跟你說的了嗎?拿出你的氣勢來!你睜大眼睛好好瞅瞅,這路上,有比你好看的人嗎?她們就純屬嫉妒你。趕緊的,氣勢拿出來!”
“.....”
啥氣勢啊?搞得好像她已經是段和鳴的正牌女友了一樣。
還沒開始追就鬧得人盡皆知,晴瑟的頭都快炸了。
然而老天爺或許是真的看她不順眼,故意刁難她。就在她距離教學樓還有幾百米時,她突然在前面看到了段和鳴的車。
就比如現在,她爲了上早八的毛概,從位於南門的宿舍穿梭到位於北門的教學樓,這條路是商學院的必經路。
就是這麼巧,居然遇見了段和鳴。
難得段和鳴還會上早八的課。
段和鳴應該是碰到了熟人,在跟一個男生講話。
車停在路邊,他坐在車裏,胳膊閒散的搭在窗沿上,手裏拿着一杯咖啡,時不時淺淺抿一口。
不知道聊到了什麼,那男生突然朝她這邊挑了挑下巴,即便隔了一段距離,晴瑟似乎還是能清晰的看到那男生臉上的揶揄與調侃,就如同這一路她遇到的所有人,表情是如出一轍的玩味,儼然一種看戲的姿態。
緊接着,段和鳴朝男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遙遙交匯。
只對視了一秒鐘,晴瑟便猛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根本來不及多想,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躲,拉着室友扭頭就開溜。
太尷尬了,真的太尷尬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她的第一反應會是這麼的手足無措,落荒而逃的樣子像極了做了什麼虧心事。
只覺得不太好意思面對段和鳴。
“大晴子,段和鳴剛看你了誒!”
“你不去打個招呼嗎?”
“你跑什麼呀?”
室友們又開啓了七嘴八舌模式,晴瑟在前面飛快的走,她們跟在身邊,可謂是一步三回頭。
趙萱茵突然激動的掐住了晴瑟的胳膊,差點兒蹦起來:“臥槽!段和鳴來了!他朝這邊過來了!”
楚孜婷也完全冷靜不下來:“天,真的!該不會來找你了吧!啊啊啊!”
她們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周圍的人受到了她們的影響,也漸漸躁動了起來,晴瑟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呼吸都不順暢了,她使勁兒拽了趙萱茵一下,壓低聲音提醒道:“你小聲一點!別說了!”
晴瑟的話音剛落下,段和鳴的車就停在了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車速很快,剎車時,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了輕微的“吱”聲,掀起了一陣急促的風,撲面而來,髮絲隨風拂過嘴角。她始料未及,冷不防驚了一跳,往後退了一兩步。
段和鳴的胳膊仍舊懶洋洋的搭在車窗邊沿,他另隻手搭在方向盤上,越野車的底盤高,再加上他本來身子也長,朝她望過來時,呈現出居高臨下的姿態,彷彿睥睨衆生一般,微垂着眸,側臉線條流暢而立體。
段和鳴還真追了上來,並且簡單粗暴的攔截她的去路,讓她躲都沒地方躲。
只能硬着頭皮去面對。
“早,學長。”晴瑟斂去所有的侷促和無措,一臉“好巧你也在啊”的表情,嘴角勾起標準的甜美微笑:“你也上早八嗎?”
她的室友們簡直像過年了似的,亢奮得找不着北,但礙於段和鳴在,她們不敢太過瘋狂,只能拼命的壓抑着,死死的抿着脣,互相掐着胳膊,耐人尋味的眼神不斷徘徊在晴瑟與段和鳴之間,一臉磕到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