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半夜的時候被難受醒了,渾身發冷,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即便宿舍裏暖氣很足,蓋了很厚的被子,晴瑟還是冒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頭彷彿被千斤巨石壓着,疼得彷彿快要裂開了,她知道自己發燒了,很想去校醫院找醫生處理一下,可是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就那麼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熬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室友定的鬧鈴響了。
有人醒了過來,將鬧鈴給關了,在牀上伸懶腰,嘴裏打着哈欠。
“煩死了,最煩早八了。”
是趙萱茵的聲音。
“天沒亮就起牀,大冬天的誰扛得住啊。”
安靜的宿舍終於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趙萱茵在牀上翻騰了幾下,嘴裏罵罵咧咧的抱怨了好一會兒,這纔不情不願的掀被子起牀,趙萱茵一起,楚孜婷和金巧巧也陸陸續續起牀了,一個接一個去洗手間洗漱。
金巧巧在牀上疊好被子後,她下了牀,站在書桌前整理上課需要的東西,拿出了水果麥片和酸奶,準備快速解決早餐問題。這時候才注意到一直都沒有動靜的晴瑟。
幾乎人人都抱怨早八,可在上課這方面,晴瑟向來是最積極的,每天早上都是她第一個起牀收拾好,有時候還會給她們帶早餐呢,結果今天早上晴瑟遲遲沒有起牀,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金巧巧覺得很反常,她走到晴瑟牀邊,手在牀邊欄杆上敲了幾下,“晴瑟,起牀了!別睡了,再不起該遲到了。”
聽到金巧巧的聲音,晴瑟微微動了一下。可也只是動了一下,並沒有要起牀的打算。
金巧巧就將手伸進去,隔着被子戳了戳晴瑟。
晴瑟像是如大夢初醒,她艱難的回過頭,撩開沉重的眼皮,張開脣,嘗試了好幾次,這才發出了一點聲音,“巧巧....”
聲音已經嘶啞得不像話,不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她說的是什麼。
金巧巧立馬察覺到不對勁兒,“你怎麼了啊?”
晴瑟蜷縮成一團,金巧巧只能爬到她牀上去,撩開牀簾子,身子探進去,摸了下晴瑟的額頭。
“我靠,你咋這麼燙!”
她的手剛碰上晴瑟的額頭,就被滾燙的體溫嚇得往後一縮。
晴瑟已經燒得神智不清,金巧巧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將晴瑟拽了起來,扭頭對其他人吆喝,“你們快來幫忙啊,晴瑟發高燒了,我們送她去校醫院,我一個人弄不動她。”
“啊?”趙萱茵驚訝,“怎麼突然發高燒了?”
“不知道啊。”金巧巧着急的催促,“趕緊來幫我一下。”
晴瑟很瘦,一米六五的個子還不到九十斤,但是這會兒她已經整個人迷迷糊糊,根本就使不上力,金巧巧個子嬌小,力氣也不大,完全弄不動,只能向趙萱茵她們求助。
楚孜婷跑了過來,她將晴瑟的外套扔到了牀上,金巧巧連忙將外套穿在晴瑟的身上。
“平時見她身體挺好的啊。”趙萱茵看了眼手機,忍不住抱怨,“哎呀,都快上課了啊,怎麼這時候生病。”
“......”
金巧巧簡直快要無語得翻白眼。
“給她男朋友打電話啊。”趙萱茵想到了一個辦法,理直氣壯的說:“都這種時候了,肯定是叫段和鳴來啊,不然要男朋友幹嘛。”
都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了,趙萱茵還有閒情逸致去問晴瑟:“你手機密碼是多少?”
“再不送醫院,晴瑟都燒糊塗了。”金巧巧着急起來,有點氣急敗壞,一把奪過晴瑟的手機,“你覺得她還能等到段和鳴來嗎?你能不能別老惦記着段和鳴了?”
“什麼叫我惦記段和鳴啊?”趙萱茵一下子變了臉色,頗有幾分惱羞成怒,“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我馬上就遲到了,都期末了,我本來之前就請了很多假,這次遲到了扣我平時分,我上哪兒說理去啊?段和鳴是晴瑟男朋友,出了事兒不找男朋友找誰啊!”
“你之前請假是晴瑟讓你請的?”金巧巧毫不客氣的懟回去。“我要不是弄不動,我也不勞您大駕。”
“你....”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吧。”楚孜婷給趙萱茵遞了個眼神,就連她都覺得趙萱茵在這件事兒上不佔理,做得有點過了,“巧巧說得挺對的,晴瑟都沒動靜了,再不送醫院估計人都得燒傻了。”
“你要上課就去上。”金巧巧將晴瑟的手機放到一邊,扶着晴瑟,板着臉,“我和楚孜婷來弄,不敢耽誤你。”
趙萱茵氣得臉都漲紅了,就在她準備說話時,晴瑟的手機突然響了。
趙萱茵下意識看了過去。
不料,看到了段和鳴的來電。
趙萱茵眼睛一亮,反應飛快,伸手一把拿起了晴瑟的手機,接了段和鳴的電話。
“喂,學長....”
趙萱茵剛纔還張牙舞爪,粗着嗓子和金巧巧理論,結果一接電話立馬變成軟聲細語的溫柔淑女。
金巧巧那白眼簡直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段和鳴緘默了一秒,隨後淡淡開口,直截了當問:“晴瑟人呢?”
趙萱茵的語氣焦急起來:“晴瑟發高燒了,都說不出話來了,我們正要送她去校醫院。”
金巧巧:“......”
除了一句牛逼,真的無話可說。這姐妹兒還真是個臉譜大師。
就連楚孜婷都覺得很是尷尬。
“嗯,好。學長,你不用擔心。”
不知道段和鳴說了什麼,趙萱茵連忙迎合,殷切得很。
說完,趙萱茵拿下了手機,放進了晴瑟的外套兜裏。
楚孜婷好奇的湊過去,問道:“段和鳴說什麼了?”
“他說他馬上就來。”趙萱茵說。
趙萱茵拽住晴瑟的胳膊,晴瑟現在整個人軟綿綿一團,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就跟昏迷沒什麼兩樣兒。趙萱茵擡了半天都擡不起來,她不耐煩的看向金巧巧,“你使點勁兒不行嗎,又不着急了?”
“你又不着急去上課了?”金巧巧譏諷一笑。
楚孜婷生怕她們再吵起來,她也去扶晴瑟,“等會兒找導員說明一下情況就行了,來,我們一起抱她下來。”
三個人將晴瑟從牀上擡了下來,金巧巧揹着燙成火爐的晴瑟,跑出了宿舍。飛奔去校醫院,背了一截兒,她就背不動了,累得氣喘吁吁,於是三個人就輪流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