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啊……”
姜汾趴在桌子上用手撐着下巴,興致不高。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想一個辦法脫離幻境。”
時間越長,受幻境的影響也就會越大。
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麼模樣,他們的身體是否安全。
祈隨玉也學着她的模樣撐起了下巴,細膩的臉蛋上除了嬌憨,還有着絲絲慵懶。
“我有辦法呀……把祈烏殺了試試。”
他的聲音輕輕的,卻在說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尾音微微下揚,帶着薄涼的殺意。
姜汾高興的神色一頓,“要是那麼容易殺,我也就不用這麼着急了。”
很明顯的,大魔王絕對有化神以上的行爲。
就是奇了怪了,一個小小的鳳凰谷裏爲什麼會有這種程度的幻境?
也不知道師父師叔知道了沒?
“師兄,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哎呦~”
祈隨玉收回了手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想說就說,廢什麼話?”
姜汾捂着腦袋,可憐巴巴的。
“那我說了哦,你不許生氣……你和父…和那大魔頭關係不好?”
祈隨玉沉下了臉色。
只冷冷的哼了一聲。
“若有機會,必殺之!”
姜汾頓了頓,“師兄不氣,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想到大魔頭那傻乎乎的模樣,姜汾略微有那麼一丟丟的猶豫,然後毅然決然的站在了師兄的這一邊。
祈隨玉顯然也很滿意,揉了揉她的腦袋。
“乖~”
姜汾笑了笑。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行善。
她雖然不知道師兄和大魔王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只要一想到大魔王那精神狀態,便也知道他行事大概是沒什麼分寸的。
或許是在師兄的小時候,對師兄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導致師兄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想到第一次和大魔王見面的時候,他手上把玩着的那個鋒利的小刀,姜汾腦中靈光一閃。
突然覺得自己真相了。
眼神不自覺的像祈隨玉腰下的某處看了過去,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看向自己的那裏,小肥臉上的表情突然複雜起來。
她搖着頭,一臉遺憾地拍了拍四師兄的手,眼角含淚。
“師兄你放心,無論你是什麼樣子的,師妹也永遠都站在你這邊,你要一直開開心心的哦。”
祈隨玉一頓,忽然之間有些感動,卻無意間觸及到了姜汾那四分同情,三分遺憾,兩分天真,還帶着一分鼓勵的扇形統計圖一樣的神色。
他的神情有些怪異,總覺得這小丫頭的表情怪怪的。
“…乖了,師兄也保護你。”
姜汾抽泣着:“嗯嗯!師兄,你一定要堅強!”
祈隨玉:“……”
……
大殿
祈烏一隻手撐着太陽穴,半靠在椅子上要睡不睡,眼睛下面的兩片烏青很是明顯,一看就是許久沒有認真休息過的。
所以一般的修士,只要有機會都會閉上眼睛,給自己一段休息的時間。
可祈烏已經有幾年沒有睡過覺了。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下屬們只覺得尊主越來越陰晴不定,於是更加誠惶誠恐,不敢擅動。
“尊主,清清姑娘來了。”
祈烏面色不變,連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讓她滾。”
突然之間想到他們家是採桑養殖的能手,那小子肯穿姑娘家的衣服了,得換點新鮮的顏色……
“等等,讓她進來。”
在侍從的帶領之下,阮清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盈盈下拜。
“清兒拜見尊主。”
祈烏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看着她。
不帶任何感情的視線掃過阮清含羞帶怯的臉龐,略過盈盈一握的腰肢,即便看到那精心打扮過的妝容,心中也沒有絲毫的波動。
看她這一身雪白的模樣,甚至眼中還升起了一抹微不可見的嫌棄。
“你們家是織不出有顏色的布了?”
阮清笑容一僵。
這個小城鎮裏的一切都能夠自給自足,阮家便是專司織布的,幾乎壟斷了這裏的布料市場,甚至專供尊主。
在發現自己被踢下岩漿之後卻沒有死,反而還有了一個這麼得天獨厚的身份之後,阮清幾乎是興奮的。
特別是她察覺到其他的人也過來了,可除了他之外的人都是沒有身份的賤民,阮清更加認爲自己是天命所歸。
姜汾那個小賤人,下了黑手想置她於死地,卻沒想到反而讓她先行一步,佔了一個好身份。
她也猜到了這是幻境,只認爲是鳳凰給予的考驗,第一個通過幻境的就能夠得到鳳凰的認可,成爲鳳凰的主人。
在瞭解到小城鎮的規矩之後,阮清精心打扮着來覲見了祈烏。
——這個地方名副其實的尊主。
所有人的主人。
“尊主?”
她一臉疑惑地擡起頭,做出了一副懵懂的表情,努力的營造出可憐無辜的形象。
卻不料一副媚眼都拋給了瞎子,祈烏很是不解。
“你們家有人死了?”
阮清呆呆的搖了搖頭,輕聲道。
“小女家中並無人去世,小女只是……”
正想要把準備好的理由說出來,一道煞風景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是哪裏來的一朵小白花?”
姜汾穿着一身嫩綠色的裙子,俏生生地站在門外,像一朵雨後青荷。
“乖乖來了~”
前一秒還是一臉慵懶無趣的祈烏立刻精神了起來,那變臉程度看的阮清歎爲觀止。
姜汾都沒來得及走路,就被一股力道吸了過去,然後坐在大魔王的腿上。
祈烏聲音驚喜,“乖乖這一身可真好看,正想給你做衣裳呢。”
“想要什麼模樣的,儘管說,父君都滿足你。”
“真的嗎?”姜汾笑了笑,覺得自己像極了蠱惑人心的禍國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