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沒事吧。”齊悅卿忍着不適感，活動了下手腕，“真的沒事，你看，好好的呢。興許明天就好了。”
“你呀，少逞強了。”楚景熙眼中溢出了心疼的神色，“老師囑咐的事都記住了吧？”
“嗯嗯，記住了。”齊悅卿點點頭，一臉真誠地看向楚景熙。
“嘖嘖。”許合歡拄着下巴，笑咪眯地看着兩人，“楚老師有空嗎？有空的話能幫我拿下冰袋嗎？在隔壁屋的冰櫃裏。”
“哼，你自己怎麼不去？”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楚景熙還是照做了。
看着楚景熙離開的身影，許合歡把視線移到了齊悅卿身上。
“你喜歡她？”
“什……什麼？”齊悅卿的心猛地一跳，支支吾吾地說，“是……是有點喜歡，她很好，啊……就是……全班同學沒有不喜歡她的吧……應該。”
“噗。”許合歡輕笑了一聲，靠近了些，“那你喜歡我嗎？”
齊悅卿不敢呼吸，低下了頭，“許老師，確實長得很漂亮。”
“好吧，小美女。看在你比較會說話的份上，我告訴你個祕密。”
許合歡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再靠近些，齊悅卿不自覺地被她勾住了魂，“我們是情敵哦～”
“啊？”這個看起來不太直的老師喜歡楚景熙？
“怎麼，不信？”
“可是楚老師可是有丈夫的直女啊。”
“我不在乎。”她魅惑般地在她耳邊低語，“你說你喜歡她……那你想……”
聽了後面的問題，齊悅卿的內心中掀起了一陣洶涌的波濤，難以平復下來。
“我們只是師生關係啊。”
“許合歡，別碰我的學生。”
楚景熙抱着冰袋，靠在門邊，一臉不悅地看着這一幕。
“楚老師對每一個學生都這麼好。我實在是羨慕啊。”
“我是人民教師，對學生好，是應該的。”
“這麼說，像我這樣的關係戶可不配稱作老師嘍～”
“我可沒這麼說。”
楚景熙不再理會許合歡，把冰袋放在齊悅卿手上，“有點涼，你忍一下。”
“對了，你中午還沒喫飯，餓了吧。”楚景熙關懷道。
“是有那麼一點。”
“你隨我來吧。”
看楚景熙要走，齊悅卿扶着冰袋連忙站了起來。
“今天麻煩你了，許老師。”
“這是我應該的。”許合歡的薄脣微揚，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醫務室老師罷了，偶爾能幫助幾個學生，也是順手的事。”
趁楚景熙不注意，許合歡上前摟住了楚景熙的腰，把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裏，“何況楚老師來我很開心，怎麼能算麻煩呢。”
“放手！”楚景熙惱羞成怒道。
雖然許合歡平常也總髮瘋，但自己還能應付得來，可此時不同，還有學生在一旁看着，實在是……
“怎麼？在學生面前無地自容了？”許合歡反而摟得更緊了。
“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咳咳。”齊悅卿在一旁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背過去假裝看不見，小聲說着，“既然楚老師不願意，許老師還是不要強求比較好。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嘛，何況楚老師還有家室了。”
“噗。”許合歡笑了一聲，“你們師生還真是一條心呢。許久沒見小熙了，有些想念，抱一下親熱親熱而已，如有冒犯……下次、下下次，不管多少次，不管她有沒有家室，我都會繼續冒犯的～”
“呵，少拿我打趣了。你跟那個小白臉最近不是玩得很好嗎？少來煩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有分寸，不過玩玩而已，莫非你是喫醋了？放心，只有你，才能讓我一直牽掛着啊。”看着臉漸漸黑下去的楚景熙，許合歡不能再多說什麼了，便轉頭看向旁邊的齊悅卿，“小美女，有空多來陪老師說說話呀。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老師都可以治癒你哦～”
“少來勾搭我的課代表！道不同不相爲謀，許老師還是好自爲之吧。”
楚景熙拉着齊悅卿的胳膊走了出去，嘆了口氣，溫聲細語地說，“她就那樣，今天的事讓你見笑了。”
“以前從未見過學校還有這等人物，許老師……也是個真性情的人。”
“她啊，我們是高中同學。一直以來，我對她的印象都不太好……”
齊悅卿很好奇她以前的生活是怎樣的，都發生過什麼，若是她主動說起，她很願意做她忠實的聽衆，若是不說也無妨，只是心癢癢而已。
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向窗外的天空，楚景熙回憶起了很多往事，“就是這樣一個男女通喫的人，搞得班上雞犬不寧，老師頭疼不已，我們那個年代，喜歡同性還了得，而且我覺得亂搞也不好吧，那是對愛情的褻瀆，人還是應該潔身自好。”
“嗯……確實。”齊悅卿偷偷地看向她的側臉，在她要轉過頭時又收回了視線。
“那個……老師，那你是怎麼看待……同性戀的呢？”
“嗯……我不太瞭解這個。存在即合理吧。這句話算不上正確，而且黑格爾的原意並非如此，這是翻譯上的疏漏，不過以另一種角度來說，當某一個小衆羣體，逐漸壯大起來，他們還是所謂的病人嗎？當然不是，他們反倒會被漸漸地接納。我不是，但不代表我要去詆譭、批判他們，尊重就好了。”
齊悅卿很少聽楚景熙分享這些“哲學性”的主觀感受，她果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哪怕自己無法接受，也會選擇尊重。
“怎麼了？你今天，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齊悅卿連忙搖搖頭，“就是隨便一問，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喜歡女人的女人吧。”
“許合歡啊……雖然我討厭她，但其實，本質上，她心眼不壞，而且還是個“熱心腸”。除了經常騷擾我以外，待我很好。”楚景熙下意識地捏緊了齊悅卿的手，“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她。她……比學生更棘手。”
“學生？”楚景熙心一驚。
“年輕的時候，有學生對我有那樣的意思，也讓我十分惶恐。不過我都有老公了，還能怎樣呢？”楚景熙感覺到齊悅卿的手上冒了不少汗，便放開了，“許合歡不但是個女人，知道我結婚了也不肯善罷甘休。這纔是我最害怕的。我不會接受她的心意，我也沒法報答她的好，所以只能相對的疏遠她，儘量與她少見面。哎……”
“這就是許老師的不好了。愛，不一定是要得到，也許還要隱忍。“
楚景熙嘴角上揚着，打趣道：“隱忍嗎？你懂得倒是挺多，想必……也有點戀愛經歷吧。”
齊悅卿連忙否認，“不不不，我是單身狗，還沒談過戀愛呢。”
“哦？如果有喜歡的人不妨讓我給你把把關。”楚景熙說完，好像想到了什麼，神色黯淡了幾分，“雖然我……也沒什麼經驗。”
“你剛纔說，愛是隱忍。真心愛你的人是不會讓你隱忍的。雙向奔赴，纔是愛。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要好，要找個配得上你的人。”
“等我找到對象，一定會告訴你的！”
“好，不要食言哦。”
“老師，你……不反對早戀？”
“只要可以一起變好，我還鼓勵呢。不過如果互相變成了對方的絆腳石，那就還是趁早分開吧，好聚好散。”
“那老師，你一般都怎麼處理班裏的早戀問題呢？”
“我啊。”楚景熙想了想，“我一般都讓他們成爲同桌，坐在一起。”
“啊？”齊悅卿有些驚訝，但思考了片刻過後，稱讚着：“厲害。我猜，他們後來都分手了吧。”
“沒錯，雖然我給他們提供了機會，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相看兩厭，有的還主動找我換座。”
“那就沒有一直很好的嗎？”
“有啊。”楚景熙會心一笑，“上個月我剛參加完他們的婚禮。那是我第一屆的學生。”
“哇哦～”
師生二人走進辦公室，此時老師都去樓上休息了，反倒給二人留出了獨處時間。楚景熙搬了個凳子在自己座位旁邊，讓齊悅卿坐下。
“我這裏有一碗泡麪，和學生送來的各種零食。你湊活喫一口吧。”
“那個老師，不用麻煩啦，我不餓，真的。”
“你喜歡喫牛肉麪還是海鮮麪？”
“都行！”
“你選一個。”楚景熙把兩種泡麪都拿了出來。
齊悅卿從不挑食，餓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愛喫，再加上她有選擇困難症，一時間難以做下決定。小的時候大人們就說她沒有主意。
“好吧。”楚景熙無奈地笑了笑，“那我就給你泡海鮮麪了，因爲我更愛喫這個。”
“你愛喫的……我也愛喫。”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