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柯學智柯學勇兩兄弟，和一羣黑衣保鏢們。
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能非禮勿視地低下頭把自己當透明人。
空氣靜默地好像停滯了一般。
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季老爺子顫動着嘴脣，目光閃爍，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愕然。
“你，你說什麼……”
季塵瀾坦然自若地直視着季老爺子，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懼怕，他緩緩地開口：
“您拿親孫子的婚姻和幸福來補償您的老戰友，您覺得對我來說公平嗎？”
“塵瀾，你……”
季老爺子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頂撞他的季塵瀾，還是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您爲了感謝戰友的救命之恩，而把上官瀟瀟當親孫女一樣的寵我可以理解。”
季塵瀾的黑眸平靜無波，可聲音裏的那絲憤怒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真實的控訴。
“但是您寵歸寵，也要有個度！”
“而不是一味地縱容上官瀟瀟，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現在的她貪心不足蛇吞象，什麼都想要！”
季塵瀾忍着不滿繼續開口：
“上官瀟瀟看上什麼，您二話不說就給她買，就連夜瀾集團的股份，您都說給就給。”
“這些也就算了，畢竟是身外之物，您想補償她我沒意見，我們季家負擔的起。”
“那如果有一天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呢？難道您也要親自坐火箭去給她摘嗎？”
季塵瀾的聲音難得地帶了一絲酸澀。
“就連我，您的親孫子，都要被您當做討好她的工具，按照她的意願和她結婚！”
“您真的有些過分了，我對您很失望……”
“塵瀾啊，爺爺不是想要勉強你，而是……”
季老爺子有些慌了。
這是季塵瀾第一次和他表露心緒，平日裏他總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
季老爺子是真的沒想到，季塵瀾的心裏居然藏了這麼多的不滿和委屈。
可是季老爺子怎麼能知道呢？
季塵瀾過去的妥協和不在意，不過是對他的尊敬和孝順而已。
只要季老爺子能高興，委屈一下他自己又何妨？
但是他長久以來的溫順和聽話。
卻被上官瀟瀟頗有心機地當做了威脅季塵瀾的把柄，一次次地觸碰着他的底線。
直到這一次，上官瀟瀟居然把手都伸到了季塵瀾的婚姻大事上。
那麼季塵瀾就不可能再繼續容忍她了。
就算被季老爺子給活生生打個半死。
季塵瀾也永遠不會同意和她結婚。
這一點他非常堅決，絕對不可能有商量的餘地。
眼看着季塵瀾這麼堅決，季老爺子的語氣緩和下來，還帶了一絲歉意地開口：
“塵瀾啊，是爺爺忽略你的感受了，你別怪爺爺，好嗎？”
“爺爺也是看瀟瀟那個丫頭那麼喜歡你，想讓你身邊有一個真心愛你，不是圖你錢財和地位的妻子。”
“瀟瀟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她雖然嬌氣了一點，但是心眼不壞，所以我纔有了讓她嫁給你的想法……”
“算了。”季塵瀾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您是我的親人我不會怪您，但是上官瀟瀟，我以後不想再見到她。”
“希望您能把她送到別的地方療養，不要再來瀾庭了。”
似乎是沒想到季塵瀾居然會做的這麼絕情，季老爺子有些爲難道：
“不讓瀟瀟見你她肯定會崩潰的……”
“她那麼喜歡你，若是知道你這麼說，我怕她真的一下子緩過不來怎麼辦？”
季塵瀾似笑非笑地開口：“爺爺，她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您想聽實話嗎？過去好幾次進醫院，都是她故意裝病裝出來的。”
“目的就是爲了讓您心疼她，從而接受她提的更過分的要求罷了。”
漂亮的黑眸裏漾出的全是滿滿的諷刺，季塵瀾輕扯嘴角。
“季家其他人爲了您的身體怕您接受不了，皆心知肚明沒有點破。”
“只有您被她一個人矇在鼓裏而已。”
聽到季塵瀾這麼評價上官瀟瀟，季老爺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塵瀾！瀟瀟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她什麼人品我知道。”
“你不喜歡她我理解，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污衊她吧！”
算了……
季塵瀾自嘲地笑了笑，不知是笑他自己多此一舉，還是笑季老爺偏心上官瀟瀟太過。
總之現在季老爺子已經來了，他就沒有再等在這裏的必要了。
季塵瀾目光平和地直視着季老爺子。
“爺爺，既然您已經來了，我就先離開了。”
季老爺子聞言不贊同地開口：“瀟瀟還在搶救，你現在離開合適嗎？”
“後背被您打的已經皮開肉綻了，再不去處理，孫兒今天就得住醫院了。”
“告辭了，爺爺。”
禮貌地留下最後一句話，季塵瀾對季老爺子微點了點頭道別。
接着他就邁開長腿，神色帶了一絲頹然地朝秦菲洛的方向走來。
季塵瀾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揚長而去。
原地只剩下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而不斷嘆息的季老爺子。
眼看季塵瀾帶着秦菲洛離開。
柯學勇也準備跟上去時，卻被柯學智一把揪住說道：
“我們給瀾少一點私人空間吧，他現在需要平復心情。”
柯學勇直愣愣地詢問：“那爲什麼秦三小姐可以跟着去？”
“你傻啊！”
柯學智怒其不爭地錘了一下他的頭，“三小姐是誰？你又是誰？”
“你個傻大個跟過去是想當電燈泡嗎？”
“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
柯學智揪住柯學勇的耳朵，就把他扯到了長椅上。
“飯都喫到哪裏去了？跟我安靜地等着上官小姐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哥，你饒了我吧……”
旁邊的柯學勇在心大地揉着耳朵呼痛。
只有看明白一切的柯學智知道，今晚瀾少是真的被季老爺子給傷了心了。
但願有秦三小姐的陪伴，瀾少的心情能好一些吧……
【作者題外話】：男主也是個小可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