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菲洛欣賞了大半個黎城的繁華夜景後。
直升飛機便安全穩定地、停在了瀾庭草坪上的停機坪上。
許管家早已經在瀾庭莊園裏,等候他們多時。
季塵瀾率先摘下耳麥,乾脆利索地從臺階上大步流星地走下去。
像是意識到某人還在後面,季塵瀾轉過身,沉聲叫了她一句,“秦菲洛。”
秦菲洛正在和被耳麥糾纏住的捲髮作鬥爭,恍惚間聽見有人喊她。
於是便茫然地擡起頭,“啊?”
季塵瀾優雅地雙手插兜,淡聲囑咐:
“許管家會給你安排房間,你跟着她就行了,明早記得按時起牀,和我一起去醫院。”
秦菲洛的捲髮被耳麥扯得生疼。
她把呲牙咧嘴的小表情收住,和季塵瀾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別忘了我剛纔和你說的。”季塵瀾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意有所指。
“放心放心!明早在醫院,你一定會收穫一個黏人的我——”
秦菲洛剛拍了拍胸脯,給季塵瀾做保證。
下一秒,捲髮被耳麥揪的越發用力,她直接扭曲着小臉痛呼出聲。
“啊~嘶!”
季塵瀾剛邁出去的長腿一頓,奇怪地望向她,“怎麼了?”
他打量了一眼秦菲洛臉上皺巴巴的神情,惡劣地笑起來:“你這表情怎麼和便祕似的?”
似乎是沒想到季塵瀾,能說出‘便祕’這麼兩個驚天動力的詞語來。
秦菲洛的好勝心隱隱作祟,她嘴硬道:“我的腸胃很好,不勞你掛心!”
話音剛落,她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季塵瀾開玩笑的套。
於是秦菲洛忙改口解釋:“我頭髮被耳麥扯住了,拔不出來,揪的頭皮疼……”
季塵瀾好心詢問:“哦,是嗎?需要我給你揪嗎?”
秦菲洛想也不想地就立刻拒絕了。
“不用了謝謝!這程序太複雜,你們男人不會揪,說不定還要扯下我不少頭髮呢。”
季塵瀾難得的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
他吃了癟,臉色有些黑,只好不着痕跡地看了許管家一眼。
季塵瀾扯起邪惡的笑容,他微揚了揚精緻的下顎,示意許管家過去幫秦菲洛。
“你去,給她拔出來。”
他接着漫不經心地補充:“拔不出來就用剪刀剪掉。”
秦菲洛愕然:“我這是一大團頭髮夾進去了,不是幾根,用剪刀一剪就直接成公主切了。”
季塵瀾皺眉追問:“公主切是什麼?”
“就是一種髮型,哎呀你不懂,女人的頭髮如生命,養這麼長很辛苦的,怎麼捨得剪掉啊,不是你的頭髮你就不心疼……”
眼看着秦菲洛發動話嘮技能,喋喋不休起來。
季塵瀾薄脣抖了抖、略帶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他二話沒說直接大步流星地離開,只留下一句,“呱噪。”
秦菲洛憋着笑叫喊他,“別走呀!我還沒科普完呢!”
“囉嗦死了。”
修長高挑的身影腳下生風離去,只剩下不耐煩的好聽男聲在空中迴盪。
秦菲洛直接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晚安!祝你做個好夢!”
惱羞成怒的季塵瀾還挺可愛的嘛~
秦菲洛笑得身子不住的起伏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一大團頭髮,還在耳麥裏揪扯着。
這時,許管家的一張撲克臉突然閃現,秦菲洛被她嚇了一跳,身體靠在車門上捂着胸口。
“許管家,你走路就沒有聲音的嗎?”
許管家答非所問,左手對着秦菲洛晃了晃,右手拿出一把純金打造的精巧剪刀。
她木然地詢問秦菲洛,“三小姐,您想讓我怎麼幫您揪頭髮?是用手,還是用剪刀?”
秦菲洛看着許管家這一副,類似於剪刀手愛德華並躍躍欲試的樣子,擔心自己的秀髮不保。
於是她吞了吞口水:“用手吧。”
許管家聞言,把金剪刀利索地扔進自己的套裝口袋裏。
“三小姐,我們開始吧。”
秦菲洛莫名覺得身體有些發涼,怎麼揪個頭發就跟那上刑場似的?
結果一分鐘後。
屬於秦菲洛那獨特悅耳的甜美嗓音,痛苦地在整個瀾庭莊園內響徹雲霄。
甚至把在梧桐樹上棲息的鳥兒,都嚇飛了一大片。
視角轉到已經走遠的三個男人那裏。
柯學勇聽到秦菲洛痛徹心扉的慘叫聲,不由得肩膀顫動,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三小姐真的是一時失足千古恨啊!”
柯學智也哭笑不得:“三小姐以爲自己拒絕瀾少的好心是拯救了自己,殊不知,許管家的鐵砂掌纔是真正的噩夢。”
“對啊哈哈哈!”
柯學勇笑得都喘不過氣來,“瀾少從小給清涵小姐揪過不知道多少次頭髮,早就熟能生巧了。”
他抹着笑出來的淚花補充道:“而許管家的手則是推土機,之前給那些年輕女傭們編頭髮,結果差點把她們給薅禿了!”
聽着柯學智和柯學勇兩個人的說笑。
走在最前面的季塵瀾,漂亮的黑眸裏閃過得意,不由得惡劣地揚了揚脣角。
在那麼多瀾庭的傭人面前拒絕他,讓他下不來臺,拔你傻妞幾根頭髮讓你長長記性好了~
瀾庭莊園城堡內——
一間位於三樓,風景視野極好,空間大都能當做溜冰場的少女粉臥室裏。
秦菲洛一邊滿含心酸地,捂着自己被揪的生疼發紅的頭皮。
一邊欲哭無淚地,打量着這個公主風的歐式風格臥室。
也不知道許管家是誤會了她的風格,還是誤會了她的年齡怎麼的。
居然給她佈置了這麼一個充滿少女心,和粉紅泡泡的全粉色系臥室。
壁紙是粉色的、地毯是粉色的,窗簾是粉色的、臥室門是粉色的、鋼琴是粉色的。
就連偌大的四柱kingsize席夢思大牀,牀單被罩枕套居然全部都是粉色的!!
還有落地窗邊那一溜滿滿的泰迪熊玩偶,和各式其樣的卡通人物手辦。
不知道的,還以爲季塵瀾不是在養未婚妻,而是在養女兒吧……
秦菲洛真想仰天長嘯:能不能給她個正常的住處啊!
既來之,則安之。
秦菲洛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接着她看向包裹着紗布的右手手心裏,那幾撮被許管家薅下來的深棕色秀髮。
秦菲洛心裏替它們默哀了一份鍾,接着就滿臉不忍地扔進了粉色的垃圾桶裏。
她現在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
索性拿剪刀把頭髮直接剪成公主切換一個新發型,都比讓許管家直接上手薅來的舒服啊!
雖然最後大半部分頭髮都拯救出來了。
但是許管家那手勁,差點都沒把她頭皮血淋淋地活剝了。
秦菲洛想起剛纔季塵瀾被她拒絕以後,嘴邊那絲若有似無的詭異笑容。
就即刻便明白了,這個狗男人是故意在捉弄她!
秦菲洛攥起粉拳,心裏怒罵季塵瀾。
你個睚眥必報的蛇精病!看老孃明天去醫院怎麼‘好好’地回報你!
就在秦菲洛把季塵瀾,快要罵了個狗血淋頭時。
落地窗外大敞着通風的露臺下面,突然傳來了人們嘈雜的說話聲音。
秦菲洛聞聲好奇地尋過去,扒住露臺上的欄杆向下望去。
沒想到,這一望,卻令她整個人渾身一震。
秦菲洛美眸動顫。
這不是恆澤大廈地下倉庫裏,她活生生被顧思思和魏明燒死時,旁邊被嚴加看守的保險櫃嗎?!
季塵瀾居然給直接搬到家裏來了……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秦菲洛心如擂鼓,強烈的第六感提醒着她,她必須要去一探究竟。
這是唯一知道她被被害身亡後,暗影特工組織最新消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