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黑色的直升飛機,就是在雲城這麼一個詭譎的天氣裏。
破開了密集的雨幕,緩緩地降落在了萬丈高的陡峭懸崖邊上。
咆哮的海浪被狂風颳起了足足兩三米高,浪花猛烈地拍打在堅硬的懸崖岩石上。
似乎一個不慎,就能將站在懸崖邊的人捲進驚濤駭浪裏屍骨無存。
季凝雨戰戰兢兢地將直升飛機停穩後,接着就快速地扯掉耳麥。
她忽視掉身後盯了她一路殺人目光,腳底抹油地推開艙門跑了下去。
傾盆大雨瞬時將季凝雨給淋成了落湯雞。
可她就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似的,跑得急促不堪,甚至還左腳拌右腳摔了一個狗啃泥。
也不能怪季凝雨害怕成這樣。
換作任何一個人,被前腳殺了人連眼睛都不眨的秦菲洛,盯了整整兩個小時——
都會冷汗漣漣、嚇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更何況季凝雨當初,可是領教過秦菲洛的瘋狂。
她知道秦菲洛此時心情不好,若是看自己一個不順眼,在直升飛機上殺了她都有可能。
看着季凝雨那副慫樣,秦菲洛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她平靜地摘掉耳麥,拿着臨行前季塵瀾硬要塞給她防身的沙漠之鷹手槍,利落地跳下直升飛機。
她在針刺般密集的雨幕裏,一步一步地向着懸崖邊上的神祕人,和自己的母親賀寧走去。
身上潔白的婚紗被割掉了裙襬,裙紗參次不齊地垂在蒼白的腳腕骨節處。
秦菲洛全身被雨水淋得溼透,華美的布料緊緊地貼在玲瓏有致的身體上。
她精心做好的髮型被雨水打散,溼漉漉地黏成了一縷一縷。
白皙額頭上慘不忍睹的傷口,再次滲出了鮮血。
血珠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順着蒼白的側臉蜿蜒流淌,染髒了潔白的婚紗。
刺眼的紅,極致的白。
極端的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
令秦菲洛身上這種詭魅的氣場,與驚濤駭浪和諧地融合在了一起。
更顯得她和西方傳說裏、那個殺人不眨眼、喫人不吐骨的美豔塞壬女妖,是一樣的無情殺戮機器。
戴着全臉面具的黑袍神祕人,沒有絲毫情緒地哼笑了一聲。
“你居然真的是自己單槍匹馬殺過來了,挺有種的啊!”
偌大的懸崖峭壁上此時只有神祕人、賀寧、季凝雨和秦菲洛,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秦菲輕不可查地將四周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在看到並沒有神祕人團伙埋伏偷襲的人時。
“既然我人已經來了,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就直接說出來,然後把我的母親放了!!”
被五花大綁用匕首抵着脖頸大動脈的賀寧,看到秦菲洛居然真的來赴這場鴻門宴,不由得劇烈地掙扎扭動起來。
但是因爲嘴巴上貼着膠布,所以她只能淚眼模糊地“唔唔唔唔唔”哽咽個不停。
神祕人惡狠狠地踹了賀寧的小腿肚子一腳,直接把她踹得跪倒在地。
接着他扔掉匕首,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左輪手槍,用力地抵在了賀寧的太陽穴上。
“別給我亂動!再動我直接一槍崩了你!!”
秦菲洛見狀美眸狠狠一凝!
她咬牙切齒地舉起手中的沙漠之鷹,精確瞄準了神祕人的眉心正中央。
“別碰我媽媽!!你若再敢傷她一分一毫!我就讓你看看到底是誰的子彈更快!!”
聞言神祕人不氣反笑:“哈哈哈哈!真是好一個母女情深啊!”
“放心!我會讓你和賀寧團聚的!”
“不過——”
神祕人陰森森地笑了笑,話題一轉。
“是讓你們在地下團聚!正好和你那個懦弱無能的父親團圓,在地獄裏過你們一家三口的小日子去吧!”
秦菲洛不甘示弱地冷聲回擊。
“今天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小丫頭真狂妄!!”神祕人皮笑肉不笑。
“若你不是秦俊豪的女兒,你這麼一個性格我還挺欣賞的!”
“只是可惜了……”
“既然是秦俊豪的留下來的種,就算是生下來,或是沒生下來的,我都不允許存在!!”
神祕人的話音剛落——
下一秒!
他突然把癱倒在地的賀寧的寬大風衣外套,用力地撕開,明晃晃地露出了她穿着單薄線衣的身體。
秦菲洛剛皺緊柳眉,準備怒聲質問神祕人到底在耍什麼貓膩時——
她的目光突然狠狠地一顫,美眸不敢置信地瞪大。
連緊緊抿住的紅脣,都因爲過於震驚而無意識地張大。
賀寧穿着單薄線衣的小腹高高地隆起,圓潤的肚皮撐起了布料!
令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此時,已經是懷孕六、七個月的狀態!
秦菲洛臉色煞白,顫抖着脣瓣。
“媽媽、你、居然懷孕了……?!”
“這、這是誰、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