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准他們離開麥辛村!”奔喪隊伍裏一個男人站出來制止道。
“來了的人沒有走的道理,更何況,她要是出去亂說,甚至再把警察什麼的招來,那我們不是都完了!”
其他人一聽都臉色一變,紛紛表示男子說的有道理,大家把嶽小蕊和年驍夫圍了起來,有的人甚至從邊上摸了工具過來,原本悲傷的氣憤,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一些看熱鬧的村民,在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之後,也紛紛圍過來加入了反對二人離開的陣營裏。
原本站在嶽小蕊身後的年驍夫,向前一步把她擋在了自己身後。
“各位兄臺,休要激動,我們並無要走的意思!”
可衆人並聽不進去他的解釋,夾雜着害怕的憤怒的情緒很快在人羣中傳染開來,有人提議把他倆綁起來,還有人提議乾脆打死兩人算了,免得留活口大家都睡不踏實。
一時間箭在弦上,嶽小蕊和年驍夫的處境十分危險,還是鍾福生同族的一個表哥出來當了和事佬:
“大家,別在這裏喊打喊殺的,本來外面的人就說我們是野蠻人,真把殺人不當回事不就落了別人口實。”
“寶根是福生撿來的兒子,將來要給他養老的,這小嶽是福生媳婦,花了大價錢的,自然不可能說走就走,福生是因爲老孃去世難受糊塗了亂說話,大家只管放心,我們會看好他們,誰也走不了。”
起鬨的人這才稍稍安靜下來,即使這樣他們還是依依不饒的把年驍夫和嶽小蕊又趕到之前關過他們的柴房裏,說要關上他們幾日收收心才能放出來,顯然他們對於嶽小蕊聽說可以離開的欣喜反應十分不滿。
一陣熙熙攘攘,柴房的門被用力的關上,還上了鎖。空氣終於安靜了下來,嶽小蕊和年驍夫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這裏簡直成了咱倆的專屬房間了。”
“不失爲一件樂事。”
嶽小蕊點點頭,其實她也覺得好像沒那麼糟糕,只要她和年驍夫平安的守在一起,這些遭遇對她而言並非無法忍受。
“都這個節骨眼了,我的腦袋裏還會想這些情情愛愛,想着和你在一起就不算太差,是不是沒救了。”
“何其幸運,人生本就苦大於樂,有所愛之人陪着,苦裏也能嚐到甜。”
年驍夫的淡然很快就消去了嶽小蕊的焦慮,她不再怨天尤人,靜靜的靠在年驍夫身邊,跟他講述之前來不及說的那些走訪故事。
前幾天張曼英陪她走訪的時候,路過一處偏僻的地方,那裏歪歪扭扭豎着一個土堆。
張曼英告訴她那是一個小墳堆,有個城裏的女孩早於嶽小蕊被賣到這裏,通常剛來到這的女人,都會遭受或輕或重的一頓甚至幾頓毒打,賣家企圖通過毆打將女人們馴服。
而那個城裏女孩根本受不住這種毆打,來了不過幾天,便趁夜裏大家都睡着,跳河自盡了。
她覺得很遺憾,如果她比那個女孩來的早,早點見到她,鼓勵到她,也許她還能堅持住,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只是如今斯人已去,說什麼都是徒勞。
年驍夫聽出來她語氣裏的遺憾,輕輕的攬住了她的肩膀柔聲說:“不要忘記她,待我們可以離開的那日,將她一併帶走,回去好生安葬。”
提到離開,嶽小蕊又有些傷神,和被拐女人們的溝通並不順利,目前爲止沒有一個人願意參與離開的計劃。
此時一陣風吹進來,嶽小蕊凍得狂打噴嚏。已是初冬時節,小小的柴房形同虛設,四處漏風,隨着夜晚的降臨,凍得人瑟瑟發抖。
年驍夫見她冷的厲害,便伸出手去環住嶽小蕊,想要用自己的體溫讓她暖和一些。
“蕊兒,如今嫁娶是什麼規矩,需多少彩禮?”他開始沒話找話打發無聊的時光。
“咳咳,每個地方不一樣,一般需要兩邊父母商量一下,像現在很多家庭女兒也很寶貝的,男方給多少彩禮,女方就給多少嫁妝。”
“哦那我能做點什麼賺錢呢。”年驍夫一本正經的想着將來出去後,要怎麼攢夠自己的老婆本,才能順利的迎娶嶽小蕊。
這個問題難倒了嶽小蕊,一個古人,完全不會現在的技能,手機、電腦都是陌生的物件,的確沒什麼太好的來錢路子。
忽然她靈光一現,眉毛一挑高興的說:“你可以直播,給大家講清朝那些事兒,肯定受歡迎,能賺不少打賞。”
接下來就是一通解釋,直播爲何、打賞爲何,以及手機的前生今世。年驍夫聽的津津有味,不住的讚歎着。
逗得嶽小蕊想笑,她彷彿看到當年第一次教爺爺奶奶用手機的模樣。
“那直播要會些什麼。”
“來,你跟我念:感謝家人們,喜歡主播的點點關注。對主播感興趣的老鐵雙擊666!”
年驍夫眉頭緊皺,好像聽到什麼難唸的咒語一樣,磕磕巴巴的跟着唸了一遍。
嶽小蕊被他那副爲難痛苦的模樣逗得前仰後合,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滿肚子的壞水又開始活絡起來,想着再教點什麼給自己找點樂子。
本來還嘴瓢着學那些拗口的直播術語的年驍夫忽然臉色一變,一直手伸到嶽小蕊背後,然後輕輕向前一推,把她推到自己的面前,力度稍微再大一點,她就會貼到自己臉上。
嶽小蕊立馬老實下來,一動不敢動的瞟着年驍夫,心裏卻有些期待的等着他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年驍夫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在嶽小蕊鼻尖上颳了一下。
“再拿我尋開心,我就要懲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