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九秦崢 >第91章 有用就行
    鄭懷洛聞言,瞬間咬牙,室內也跟着笑做了一團。

    還有人跟着起鬨道:"鄭兄,論起來年歲,你纔是最大的那個吧?"

    鄭懷洛頓時哼了聲,道:"放屁,你們怎麼不說咱們大人呢?他也是天寶元年的人!"

    再說了,真論起來生月,他是臘月出生的,秦崢還是四月呢!

    可惜他那一句"老薑"紮了姜道臣的心。所以在他這話說完之後,姜道臣十分不客氣的給他補了一刀:"可是,大人他已經有家室了。"

    後一句話便是不用說,衆人也都明白了。

    鄭懷洛到現在,還是一個大齡單身。

    且,每次回家,都會被老父逼婚的那種。

    鄭懷洛頓時紛紛,咬牙道:"姜道臣,咱倆打一架!"

    這人怎麼哪兒疼往哪兒扎呢?!

    然而姜道臣並不屑於跟他打,施施然轉身出去。只留給他一個高傲的背影。

    ……

    那人被關押的地方並不在大理寺內監裏面,而是被額外關在了一個房間內。

    房中四面無窗,房中卻是燈火通明。

    四角都放着燭火照亮,讓這房中進來後便有些悶熱之感。

    牆上的刑具染血,房中腥味兒濃重。而正中央被綁着的那個人--

    如果說,那算個人的話。

    他的頭髮亂蓬蓬的垂着,身上的囚衣被鮮血染得已然成了墨色,鞭痕縱橫交錯,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聽得外面開門,男人甚至連動彈一下都不曾,若不是秦崢耳聰目明還能聽到他粗重的呼吸,怕是要以爲這已然是個死人了。

    見到秦崢進來,看守他的獄卒連忙起身行禮:"大人。"

    秦崢點頭應了,看了那囚犯一眼,淡淡道:"潑醒他。"

    那獄卒聞言,頓時應聲走過去,拿起一旁的水瓢,朝着他的臉上潑了一下。

    下一刻,便聽得慘叫聲響起,只是有氣無力,反倒是呼吸更加粗重了幾分。

    那水,是鹽水。

    男人擡起頭來,一雙眸子裏渾濁,看模樣約莫四十開外,臉上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

    "狗官,呸。"

    男人吐出一口帶血的水來,嗤笑道:"怎麼,又來看你爺爺我?"

    "嘿,你這個混蛋玩意兒……"

    那獄卒聞言頓時要去打他。卻被秦崢打手勢攔了下來,道:"你先出去。"

    獄卒尊聲應了一聲"是",出去的時候,還小心的給秦崢帶上了門。

    對於那男人的罵罵咧咧,秦崢倒是絲毫不以爲忤,只是走到他面前,問道:"今日有興趣聊聊麼?"

    聽得這話,那人擡眼,睨了一眼秦崢,鄙夷道:"老子跟你這狗官沒什麼可聊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身上劇痛,因着太疼,連喘氣都成了一種奢望。

    秦崢將從他身上拔下來的刑具隨手扔到地上,一面又拿了帕子擦手,淡漠道:"殺了你做什麼?活人可比死人的利用價值大多了,不是麼?"

    分明手上染了鮮血,秦崢的表情卻十分淡然。待得擦拭了血跡,他這纔看向連話都說不出口的男人,問道:"現在,還有興趣聊麼?"

    好容易那一陣疼痛過去了,那人卻依舊嘴裏罵罵咧咧,咬牙切齒道:"你要有本事,就弄死老子!你就這種狗官。跟在狗皇帝的身邊爲虎作倀,遲早不得好死!"

    聞言,秦崢點了點頭,隨手從旁邊拿了一個新的刑具,直接便摁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之後,在男人劇痛的悶哼聲中,緩緩道:"嗯,沒事兒,總歸比你強,生不如死,還不能死。"

    他插刑具的時候,剋制了手上的動作,這次倒是半分鮮血都沒染上。

    反倒是那男人,已然快痛昏過去了,聲音都較之前虛弱了不少,卻還是依舊的強硬:"狗官,有本事就殺了你爺爺……"

    聽得他這話,秦崢卻是笑了:"殺了你?彆着急,會有那麼一天的。"

    他說完這話,又道:"看來。你今日是不想跟我聊了,那便改日吧。"

    秦崢邊說邊往外走,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回頭,看了一眼冷汗直冒的男人。挑眉道:"雖說你十分不配合,不過本官卻還是要問你一句--身爲一個曾經在紅蓮教待過的人,想必你對教中之人的模樣,不陌生吧?"

    聽得這話,那男人的臉色毫無波動,只是鄙夷道:"老子跟紅蓮教可沒關係,狗官,你想要潑髒水儘管潑,反正老子行的正坐得端。刺殺狗皇帝不假,卻跟旁人無關。單純是因爲覺得這狗皇帝該死!"

    對於他這話,秦崢不置可否,只是將春曉的畫像打開,緩緩道:"沒關係,是麼?"

    因着室內的光線實在是太好,且行刑的時候,並未對他的五官動手,故而男人看的清清楚楚。

    而那畫像上的人……

    男人瞳孔驟然一縮,死死的捏着手,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秦崢睨了他一眼。確認了心中的想法,一面淡淡道:"這人同爲紅蓮教的餘孽,就在隔壁監牢裏關着。哦說起來,也是巧了,她說自己是一個遊方道士的女兒,倒是跟你假冒的是一個角色呢。"

    秦崢說到這兒,喚人進來,讓他們將這畫像掛在牆上,正好是可以讓男人清清楚楚看到的地方。

    之後,又漫不經心的笑道:"瞧着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你猜你身上這些刑具,她能撐多久?"

    畫像上的女子少了幾分嫵媚,卻是多了幾分清冷。

    男人的眼中一痛,張口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轉而罵道:"大理寺現在果然都成一羣孬種了,怎麼,沒本事從老子嘴裏撬消息,就會拿無辜的人來開刀了麼?這麼糊弄人,你們那狗狗皇帝竟然也喫這一套。我呸!"

    可那話裏,到底多了幾分色厲內荏。

    秦崢只嗤了一聲,整好以暇道:"有用就行。"

    這話,倒是將那男人給噎了一噎。

    他咬牙,臉色變了變。轉過臉去不看牆上的畫像,粗聲粗氣道:"老子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不過是想從我嘴裏騙出來一些假消息,好去整你們的政敵。可我告訴你們,做夢去吧。老子這輩子最不會做的事兒,就是連累無辜的人!"

    他接連說了一大串,卻讓秦崢越發肯定了這人心中的恐懼。

    秦崢嗤笑了一聲,淡淡道:"無妨,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再者,那小姑娘就在監牢裏,總歸要比你好審問的多。"

    秦崢說完這話,轉身就朝外走去。

    那男人咬了咬牙,想要說什麼,可不知爲何,到底卻是沒叫秦崢留步。

    秦崢慢悠悠的走出去,可等到回了房之後,第一件事卻是叫了鄭懷洛來:"去查春曉。"

    白日的時候,他聽春曉的話,當時便起了些疑心。

    按着先前查出來的線索,當時給白無淵下判詞之人,乃是紅蓮教的。

    而春曉卻說是一個遊方道士。

    且還說那人是她爹。

    如果春曉沒有撒謊,或者至少不算撒謊的話,那麼她爹的確做過遊方道士。

    而這個男人當時被抓的時候,也是以遊方道士的身份。

    最巧合的,則是他身上有一個被抹去紋路的疤痕。

    而那個疤痕,秦崢着人刻下來恢復過,增增減減,正是紅蓮教的圖騰!

    雖說這些都是巧合,可是巧合若是多了,那就是事出反常了。

    所以方纔他才臨時想到要拿春曉試探一番,誰知道試探的結果,竟然還真的如自己所料。

    這人跟春曉之間,果然是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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