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喪門星!你以爲你爸媽怎麼死的,是你!你剋死了你爸媽,沒有人要你,是我!是我撿了你這個累贅!累贅!”

    逼仄的出租屋內,男人的說話聲顯得格外突兀,周遭都散發着難聞的酒味,剛纔說話的男人隨手拿起了旁邊的拖把打向面前的男生,每一下都狠勁十足,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木棒敲打皮肉的悶聲以及男生的隱忍悶哼。

    似乎覺得拖把還不夠過癮,男人扔了拖把,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後拿出掛在那兒的鞭子,毫不猶豫的甩向男生。

    地上的男生已經被打的動彈不得,身上的衣服多了些突兀又可怖的血痕,他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那個男人。

    只是男人動作沒有停歇的意思,長久的捱打已經讓他直到怎麼樣才能保全自己,他雙手護着頭儘量讓他只打到自己的手臂。

    過了許久,男人似乎覺得沒有意思了,便開始砸屋裏的東西,碗碟花瓶碎的一地都是。

    “樓上那人又打他侄子了?”樓下的老太太說着這話像是十分常見一般

    “哎,是吧,這一個星期都第幾次了,也不消停些,我每回見那孩子身上沒一處好的。”

    老頭也是覺着無奈,他們在這住了幾十年了,去年這家人搬來這裏以後他們的日子就開始不安生了。

    “造孽啊”老太太感嘆了一句,別人的家事,她們也不好插手去管吶,只怕哪天出了人命,這日子就難過了。

    男生看着他消停了些,立馬起身抓起書包和外套就要出門,這時一個女人從房間裏走出來。

    她顯然是剛睡醒,十分的不耐煩:“你又惹你舅舅生氣了?都說了叫你順着他點兒,爲什麼不聽!一大早的吵死了。”

    男生盯着她並沒有說話,他的眼神看得女人有些害怕,氣焰頓時就消了些:“看什麼看!我說的不對嗎?喪門星!”

    說完她也不管地上的狼藉,拉着醉酒的男人自顧自的回房睡覺去了。

    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小心的換了衣服,臉上的五個掌印似乎更加明顯了,半邊的臉已經高高腫起,他隨意的看了眼鏡子裏的臉,用清水衝了兩下就出門去了。

    兩年前,陳燁來到了這個所謂的舅舅家裏,高中的最後一年,都是在捱打中度過,每天都過的渾渾噩噩,本以爲上了大學以後就可以脫離這個牢籠,卻不想上了大學以後他們根本沒有給他交住宿費的打算,還把他的全額獎學金拿走了。

    像今天這種情況,每天都在發生,運氣好的時候,他只會嘴上說些難聽的話,運氣不好,就會像現在這樣,帶着傷出門。

    路上的行人對他都只是匆匆一瞥,不過是過路人,只是那些憐憫的目光只會讓他更加覺得無地自容,他加快了步伐走去學校。

    a大,靈江市的重點大學之一,師資力量算是全國一等一的,能考上這裏的人都不會差到哪兒去。

    男生走在路上,因爲他臉上的傷還有陳舊的衣服讓他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哎哎哎,看!陳燁!他是不是又和別人打架了,你看他的臉……”

    “他不是天天這樣嘛,時不時就有些傷出來,整個人都陰鬱的很,同學們都說他學習好,但是品行不怎麼樣。”

    “可惜了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要是他陽光一些,少打些架,那妥妥的校草啊”

    “你就知道花癡,快走,上課要遲到了,這節課老師點名啊。”

    女生們遠遠的躲着他快速的奔向教室,陳燁像是沒有聽到她們的話一樣,獨自一人走進了教室。

    教室裏大家都見怪不怪了,陳燁從剛來學校的時候身上就帶着傷,有時候不是特別的明顯,有時候會像這樣,在臉上,很是突兀。

    學校好多關於他的傳言,說他是被父母拋棄了的,來到舅舅家也不聽管教,還說他經常和小混混打架……

    但是他長得帥氣,剛開始有不少的女生都想着和他套近乎。

    誰知只要是有人靠近他想和他說話,他都是叫人家走開,一臉的厭惡,嚇得人女生後面見了他都躲得遠遠兒的,久而久之,大家都對他抱着異樣的眼光,當然也有同情,但也只是到此爲止。

    雖說他的傳言很多,但是學習成績卻是學校裏數一數二的,去年的高考狀元就是他,只是他沒有接受任何的採訪,只知道他是高三才轉過來的,如今考上了這兒最好的大學,教育局特批他四年的學費全免。

    班級裏有個女生看到陳燁走了進來就推了推她的同桌:“哎,你哥怎麼又受傷了?”

    同桌很是不在意的看了眼陳燁,看那個人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她不在意的用手機照着鏡子說到:“我怎麼知道,他經常這樣,再說了,我和他不熟,他也不是我哥!”

    同桌悻悻的放棄了接下來她想問的問題,拿出了課本準備上課。

    她就奇怪了,明明陳欣就是陳燁的妹妹,陳燁住在她家,她就是他舅舅的女兒啊,怎麼會不認識呢?真是奇怪。

    陳燁坐在班級的最後面,他都是一個人坐的,周圍所有的同學都離他遠遠的,生怕他突然生氣發生些什麼事情,同學們看見他若無其事的坐下又開始了竊竊私語。

    他都已經習慣了,自從奶奶去世,周圍的人看他的眼光就變了,在他眼中都是骯髒不堪的目光,帶着那些許的憐憫以爲自己就是聖人了,所以他從一開始的躲避到現在的坦然,或許說是木然,本就是淤泥,便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只是他最初以爲離開了福利院,來到奶奶身邊,他就可以和別人一樣了,有人愛他管着他,卻不想,奶奶的陪伴是那麼的短暫,只有一霎那間的兩年而已。

    離開了奶奶以後,他那表舅動輒打罵,每天的日子都像是活在地獄裏,從一開始的奮起反抗到現在的屈服於現實,他像個遊離在人世間的孤魂,卻依舊還要受來自地獄的懲罰。

    上課鈴很快就響了,老師進來以後所有人都噤了聲,陳燁的思緒回到了課堂上,或許,讓他唯一覺得脫離的地方就只有這學校了。

    “好了,同學們,今天這節課我們就不點名了,把《經濟學》拿出來,這節課可不是《金融學》啊,上回我看有些同學還帶錯書了……”

    銀都大廈,靈江市的cbd。

    這裏聚集了很多的有錢人……當然那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其他的都是——社畜。

    趙婉柔就是其中一個,她大學剛畢業一年,因爲不想回家繼承百億家產,所以自己開了個工作室硬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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