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從名著路過 >第 38 章 仙女不西遊
    一路無話,等回了灌江口,我倒頭就睡,兩天後才爬起來梳洗。

    “娘娘,您上次鬥法還只是睡懶覺,而今打獵回來卻昏睡不醒是不是累很了了?這打獵也太辛苦了。”臘梅一邊幫我梳頭髮一邊小聲安慰我。

    “啊,沒錯。吃了一肚子灰。累是很累的。苦嘛,還好。”我拍拍小姑娘頭上的揪揪,“回頭換個髮髻。好歹也是豆蔻年華,很該每天都漂漂亮亮的。我明兒給你和丹桂打一支金雀釵。”

    我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就這丹桂的手喝了一碗花露。哎呀,出去轉轉才發現原來我生活的這麼好,要珍惜啊。

    我本來準備繼續癱呢,哮天犬來了。“真君今日得閒,在前院論道呢。你也來,考你功課。”啥?簡直了。

    我抹抹臉,還不如出去喫灰呢。還功課?莊子背的倒還熟,《逍遙遊》《秋水》等我還能說個一二三四。《黃庭經》就慘了,雖然字並不多,可我只是能讀順啊,知道應該和身體器官和竅穴有關,再具體的就答不出了啊,冷汗連連。這感覺就好比本來都放假了,玩的正爽呢,突然說要來個各科聯考,天要亡我。

    我忙換了一身乾淨常服,又重新梳了道髻。老老實實跟在哮天犬後頭一路在心裏瘋狂默背到了前院。

    今日天好,晴空萬里無雲。真君就坐在院子的石桌旁讀書。

    我跟着哮天犬到了院門口,就束手束腳的垂頭站好。

    哮天犬一見到真君就變成小狗撒嬌。我尋思是不是真君喜歡毛絨絨?可惜了,我是個杏子樹啊,要不我也縮小迷你一下。

    “站門口做什麼?前兒在碭山嶺,就見你一路砍瓜切菜一樣大發神威了。想來不是靦腆的性子。這會兒也不用做忸怩樣子。”真君頭也沒擡,一邊擼狗一邊說話。聲音是真低沉悅耳,內容嘛,呵呵。

    我進了院子,走近兩步蹲身福禮:“請真君安。”

    “背篇拿手經文聽聽。”

    “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漠之野,彷徨乎無爲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我認認真真一字一句背完了,院子裏落針可聞。

    哮天犬先抽了一口氣。汪汪汪地噴口水:“你從哪學的?”

    我丈二摸不着頭腦:“大人,這不是你給我的經文麼?一本莊子的《南華經》,一本《黃庭經》。”

    迴應我的是一陣含混不清的嗚嗚咽咽,哮天犬用爪子抱着頭不知道在嚎啥。

    真君可算是放下書了,真真好姿儀。劍眉星目,俊美如鑄,只是不怒自威,讓人不得直視。

    “逍遙自在,萬事隨心。倒也是一道。”他伸手彈了一下哮天犬腦袋,“你無事時,很該多讀讀書。”他對狗說話時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聽你背經文很是熟練順暢,想必也有心得。你在碭山嶺做的不錯,散靈於天地也是回饋了天地的造化,倒是和天人合一的意思對上了。下去還要好好修煉。”真君擺擺手,這場考試就算完了。

    哮天犬蔫頭巴腦地帶我回去了,臨走時惡狠狠地詐屍:“真君叫你多讀書呢!”然後哼一聲走了。明明說的是他好吧。

    哮天犬趴在桌子上哀嚎:“怎麼就這麼寸?!隨手抽了兩本書,還是講清淨無爲的。真君不會怪我不會教,誤人子弟了吧。”

    逆天鷹笑的快岔氣,銀合馬說了句公道話:“冥冥中自有天意。合該她修此道。不過,你也忒不負責了點,拿什麼書,你不提前讀一讀麼。”

    “哼!小爺我哪裏知道那是什麼書。說的好像你們都認真讀過一樣。”哮天犬翻翻白眼。“錯有錯着,她那麼懶散,就這麼修練吧。唉。”

    後來,我還去收拾過黃鼠狼、蜈蚣精……都是深山野林裏禍害凡人或是環境比較多又有些本事的。

    我慢慢明白了,城鎮鄉村有門神、土地,城隍守着,再加上陰差是逐級管理治安的。真有收拾不了的纔會上報,真君看情況處理。道場內的深山野嶺,僻靜無人管處纔是真君放馬打獵的地方。

    有一次,汗流浹背打掃戰場的我無意間和灰頭土臉充當警戒的小喜鵲相遇了。目光相接的瞬間,詭異的都從對方的狼狽中得到了一丟丟安慰,原來慘的不止我一個啊。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過去了。

    六月二十四是真君生辰。今年灌江口要擺宴席,哮天犬讓我也幫忙。

    從剛入四月我就開始忙了。我準備把提花機重新修葺一翻,專門以月光爲引,用天地靈氣和漫天星辰小心翼翼地織一匹寶光瀲灩的月華錦。

    這回光是備各色絲線就備了約一千二百多種,深深淺淺地能匯成流光溢彩的瀑布。織錦用的是水磨功夫,要眼明手亮,還得膽大心細。我把冥想時間延長一倍,還特意淬鍊精神力後纔開始紡織,一寸值千金都不爲過的,何況還花了我無數心血才引得星光入錦,共譜璀璨。

    等月華錦織成,光是靜置不動就如皎皎月光,動人心絃;展開來更是像浩瀚星河在一室無聲流淌。我自己都沒想到效果這麼好。那是獨屬於夜的寧謐和悠遠,有種無言的矜貴和驕傲,真的很像真君。

    爲了不浪費這匹布,我還特意化成原形,盡最大可能溝通天地,調集周圍無數草木精華裁剪縫衣。

    等做好了,我癱了整整三天,真是感覺自己被掏空。再緩過來,好像我蓄積靈氣,容納元素的能力又加強了,好事。

    忙完了衣服,已經是六月初了。我又特特釀酒,蒸花露,做各種點心。丹桂和臘梅也沒閒,和我一起誠心誠意活面趕製了九千多個大小不一的壽桃。堪堪在六月二十一才把我能準備的都做好。

    給真君送衣服那天,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哪吒三太子。真真是萌化了我的一顆心:一個五頭身的玉雪娃娃,頭上倆揪揪,身上紅兜兜,藕盒一樣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胖腳丫。偏偏脣紅齒白,烏眉俊眼,靈動非常。啊呀呀,這麼一個娃娃,那纔是讓人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碰了的招人疼呢。

    小娃娃看見我送來的衣服,呀了一聲,對真君說:“到底是王母疼你。這麼好的衣服也不知道織女她們得忙多少天。回頭再有這樣的料子,也記得給我留一些。我要給我娘裁衣服穿,她肯定喜歡。”

    真君手一揚,衣服就熨熨帖帖地穿在身上了。真是,分不清誰的光芒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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