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嗎?可以有兩枚訂婚戒指嗎?”
他反問:“你在意嗎?”
有……一點在意吧,不過,誰說不能呢?
他爲她戴上戒指,“現在你可不能說戒指太大了,要每天都戴着,晚上睡覺也別摘下來。”
這很重要嗎?好吧,既然他爲了戒指的事兒在意,倒也不是不能滿足他。
“海藍寶石象徵愛情,紅寶石呢?”
“代表我的心。”肯尼思滿意的握着她的手,端詳這枚紅得豔麗的戒指。她淺蜜糖色的膚色很美,襯着紅寶石,很美。
他有些懷疑,她其實不太意識到自己已經訂婚了,就是因爲不怎麼戴訂婚戒指的緣故。好幾次參加宴會的時候都是他提醒,她才記起來要戴訂婚戒指,還總是嫌麻煩、嫌太大。他總覺得不安心,很想早點結婚,但又不能總催她,擔心催幾次她又會嫌煩,乾脆說“不結婚了”。
唉!
不過他現在想爲了自己的機智點贊:重新訂一枚精巧的小戒指,這樣她再也沒有理由嫌大了。
代表了愛人的心的戒指確實很好看,還有小王冠呢!還知道她喜歡黃金的燦爛顏色,沒有做鉑金的,而是做了黃金的小王冠和黃金的戒圈。
美滋滋!
下了樓回了臥室,肯尼思又很隨意的給了她一隻藍色天鵝絨的大首飾盒,打開,裏面放了一頂珍珠的小王冠。嗯?他什麼時候買的?她以爲他現在身無分文了呢。
她以前就知道他弄錢的渠道很多,只要他想,大把人排着隊想送錢給他花,當然,也不是什麼人的錢都能拿。聽說,查理以前總是買單的那個大冤種,不過查理不差錢,還很有錢,也算是前期投資了,肯尼思花起查理的錢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就是吧,現在可能查理應該不會總買單了?要是給她訂戒指和買珍珠王冠的錢都是查理掏的,那查理是不是要氣的半死?
她並不想理會男孩們的“友誼”。
未婚夫爲她戴上珍珠小王冠。
“很美,很襯你。”
“爲什麼又給我買一頂?”
“不爲什麼,因爲我喜歡給你買珠寶。而且,並不貴。”
“多少錢?”
“兩萬多歐元。”
咦?相對於拍賣行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美元的拍賣價,兩萬多歐元真是便宜得想不到!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的級別!
“爲什麼有些珠寶能賣到幾百萬?”
“只有主石很大、前主人又很有名氣的那些才能賣得很貴。將來,要是我們的孩子是個敗家子,把這頂王冠拿出去拍賣,至少會賣到二十萬歐元。”
看來,他對於“名人溢價”這種事情已經很懂了。
對於“低價買入高價賣出”這種事情,張文雅一向很有興趣。敗家子還是算了,必須好好教育孩子們,別把爹媽留下來的家當賣光了。
收禮物當然是很快樂的,於是張文雅決定親親未婚夫。親了一邊臉龐,他又指了指另一邊臉龐。
真是個男孩!
她笑盈盈的又親了他另一邊臉龐。
他很快樂,她也同樣快樂。
下一週,聯邦最高法傳來消息:帕特里克訴路易斯安那州案第一次開庭。
不出張文雅的意料,這個案子在大法官投票中通過,成爲1999-2000開庭期的入選案件之一。
九名大法官意見不統一,自由派居然認爲對強|□□女的罪犯判處死刑屬於“過分殘忍且沒有必要”,反而是保守派以及溫和保守派一致認爲帕特里克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斯卡利亞很有意思,爲了這個案件,跟好友金斯伯格大吵了一架。在這件事情上,張文雅倒是支持斯卡利亞這個最高法惡霸的。
她其實不明白爲什麼身爲女性的金斯伯格和奧康納會不同意死刑,奧康納目前尚未透露口風,但金斯伯格已經非正式的表示,可能會反對死刑。
唉!不是很懂。
難道說因爲斯卡利亞有九個孩子其中五個是女兒,而金斯伯格只有兩個孩子,其中只有一個是女兒,所以金斯伯格無法感同身受的去體會那個繼女的感受?斯卡利亞是保守派,也意味着他認爲保護孩子是父親的責任,他有必要從□□上消滅一個強|□□女的禽獸--不,禽獸不如!
張文雅特地請假去華盛頓旁聽了第一次開庭。
最高法的庭審跟其他法院不一樣,沒有陪審團,只由九名大法官組成合議庭,而這九名大法官也不是全都會出席庭審,比如帕特里克案只有四位大法官出席了第一次庭審:肯尼思、斯卡利亞、布萊克門、奧康納。
原告聲稱強|奸並不致命,不適用死刑,最高法曾經判定強|奸成年女性不適用死刑,那麼□□未成年女性也不應該適用死刑。
路易斯安那州地區檢察官則舉例說明最近幾年其他州也有判決強|奸未成年女性的罪犯死刑的判例,有例可循,嚴懲纔能有震赫力。
da說的沒錯,但就是太輕飄飄了一點,缺乏更有力的論證。
但原告律師也沒有好在哪裏,雙方半斤八兩。
肯尼思也陪同張文雅旁聽了庭審。
倆人基本達成共識:對於如此惡劣的案件,應該做成一個標準案例,告誡那些犯罪分子以及潛在犯罪分子,管不住自己的鳥可是會死的。
張文雅想着,什麼是“民意”呢?顯然,大法官們應該知道民意是可以左右的,但他們可能還不瞭解網絡的力量。
如果最高法想用“民意”來說事,張文雅覺得這可真是有點……離譜呢。
從九月初開始,她就讓公關經理凱特專門招募了一支“團隊”,人數不多,其實只有兩名職員,要她們在各個論壇、媒體留言板狂發帖,以各種方式提及“帕特里克案”,強調帕特里克的繼父身份,強調繼女年僅八歲,強調美國羣衆最愛的“家庭觀念”:家庭本來應該保護未成年人免受外面壞人的侵害,但居然有人會對自己的繼女下手,這還是人嗎?
帕特里克的形象…他本來也沒有什麼形象,如今就更沒有了,並且漸漸快要成爲惡魔的代言人,撒旦的人間化身,至少在網絡上,人人喊打。
肯尼思知道張文雅有一支“網絡打手”,在網上推波助瀾,聲勢很大。
“這樣有用嗎?”他表示懷疑。
看看,這就是不懂網絡的力量的人會問出來的話,張文雅敢說最高法大法官們也會問出這個問題。
“這就是‘民意’。”
肯尼思不解。
“你知道爲什麼……嗯,美國經常會發生黑人羣體的暴|動嗎?”
“因爲……貧窮?”肯尼思試探着說。
“不,因爲他們懂得發出聲音。”
不是很能理解。
“我們中國人叫這種暴|動爲‘零元購‘。”
這個詞組形象生動,肯尼思立即就聽懂了。
“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是爲了不花錢得到物品,但同時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你說是不是?”
肯尼思沉思:零元購很難阻止,美國曆史上發生過很多次零元購事件,以前,他們是爲了“權利”,現在,他們仍然是爲了“權利”。
“你們現在競選是不是很難忽略黑人的選票?”
“對。”
“所以這就是民意。”
肯尼思無法反駁。
“你今天看到在最高法外面舉着標語牌抗議的人羣了嗎?”
“看到了。”
“下次開庭,人數還會更多。”
肯尼思不禁挑眉:“跟你有關?”
“差不多。你說,要是我帶頭組織抗議,會有人覺得這是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嗎?”
他恍然:她現在是個名人了,她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做點什麼。
但還有更好的辦法。
他笑着搖搖頭,“以你現在的名氣和地位,不需要真的走上街頭。你可以寫專欄文章,闡述你的看法。相信我,自然會有人響應華盛頓的抗議。”
她當然不會真的走上街頭扛着標語牌,“我也是這麼想的。專欄文章的標題就是‘爲了孩子’。”
這個標題可真不錯。
“我們應該爲了我們的孩子打造一個更好的國家、一個更好的世界。”
肯尼思深感贊同。
於是,配合帕特里克案的開庭審理,國會衆議員肯尼思提交了《兒童性|侵害保護法|案》。
法|案要求對性侵害未成年兒童的罪犯進行更嚴厲的懲罰,最高死刑;對於未成年兒童的監護人對被監護人實施性侵害的,應“從嚴、從重”懲罰;孩子是國家的未來,漠視兒童的基本權利,等於抹殺國家的未來。
肯尼思提交法|案後,在衆議院表決廳發表了長達三十分鐘的激昂演講。電視臺總是現場直播參衆兩院的會議與表決,這天也照常進行了現場直播。積極關注政治的數千萬羣衆都在當天收看了肯尼思議員的演講,並且折服於總統之子的現場表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