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客們也常在鏡頭前顯示“深入羣衆”,通常是到什麼救助所的免費食堂分發食物,擺個樣子作作秀,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真正做到了“深入羣衆”下基層。各家電視臺也都是一面倒的贊他平易近人,連續五天換了五份工作,也都能做的有模有樣。
酒店保潔是旅遊業和低薪人羣,飲品店是飲食業,工地是基礎建設,出租車司機是交通,騎警是治安,可以說概括了城市建設的方方面面。媒體都在說王子正在爲登上更高的職位做準備,也許會在競選總統之前先擔任一任州長,媒體全都高度讚揚肯尼思議員這種腳踏實地的態度,不知道比其他政客高到哪裏去了。
當然媒體也不忘挖苦嘲諷譏笑第一天就跑路的創普和米凱,創普本想蹭王子的熱度,還掏了一大筆廣告費,結果連第一天都沒能堅持下來;米凱則是共|和|黨最近力推的年輕議員,沒想到對上小肯尼思頓時成了反面對照組,徒增笑料罷了。
約翰·肯尼思議員人氣再度高漲,目前國會兩院無人能比。
張文雅下午三點下課。
下課後立即乘車返回紐約,從紐黑文到紐約也就是一個多小時。
只是幾天不見,卻讓她體驗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受,那種……寂寞空虛冷並不好受,她想要他寬厚的胸膛和堅實的手臂抱着她,想感受他的體溫,聽他的聲音。
習慣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她本來以爲自己再也不會“習慣”一個男人。她討厭跟別人分享一張牀,以前她還想過每個月不方便的那幾天分牀睡,不過每次提到這事,男人要麼裝糊塗要麼裝可憐,結婚後她也就不提了。
哎呀!
人類是羣居動物,一個人也許很好,但無論如何你始終不能脫離羣體,你需要他人的認同,需要愛和被愛。人性是複雜的,但人性又是簡單的。
今天是娜塔莎開車。她現在有五名保鏢,輪流跟着她。牛莉留在紐黑文,張瑜跟她一同坐在車後座,艾爾莎最近調去保護肯尼思,布魯克留在華盛頓。
這一週的學習不很緊張,人人都在準備明年七月的律考,已經找到工作的要去律所或地檢署所在地考試,返回家鄉的在家鄉考試,但大多都選擇了美東美西的大城市,年薪大概都在八萬到十萬美元之間門,就是去大律所薪水也不會太高,畢竟是第一年律師。
想在第一年多賺錢就一定要多開計費工時,聽說紐約的大律所早六點晚十點是常態,一名律師同時接好幾個案子,第一年律師跟着高級律師後面做事,只要肯加班,計費工時刷刷的開出來,一小時幾十美元打底,年入二十萬不是夢。
aclu給她開的薪水也沒有高到離譜,屬於正常範圍,差別待遇在她正式入職就能有自己的辦公室和祕書,這是其他同學都沒有的。
張文雅委託自己的律師在紐約註冊了“阿妮婭與美利堅女孩慈善基金會”,初始資金是艾米麗領頭籌集的“美利堅女孩王冠專用款”,當時籌集了三千萬美元,在蒂凡尼定做了一整套珠寶首飾,拼命花也只花了不到一千萬美元,結餘兩千多萬美元,全部投入阿妮婭與美利堅女孩慈善基金會,艾米麗擔任基金會的主席,已經在曼哈頓找好了辦公室,她也將留在紐約工作,明年七月跟張文雅一起考紐約州的律師執照。
阿妮婭與美利堅女孩慈善基金會計劃在全美範圍內開展幾項工作:救助被家暴、被虐待的婦女與兒童;幫助保守州女性到加州和紐約州進行流產手術,跟當地婦女組織合作,提供資金,租用飛機或大巴將這些女性接到墮胎合法的幾個州;爲低教育水平女性提供職業培訓,跟美東幾個州的婦女組織和教會合作,以補貼的形式提供學費和一定的生活費。
肯家人辦了不少類似的基金會,實際上辦基金會是賺錢的,現任總統便開辦了一個以他的姓爲名的基金會,一年獲捐上億美元,說是做善事,誰會去查賬呢?
張文雅名下的公司、基金會越來越多,已經多到需要一個律師團隊的地步了。
每個月要跟律師開會,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忙碌呀。
還有……肯尼思這周沒跟她在一起,於是不知道小公爵馬修從倫敦給她送來了禮物,還是週一到週五每天都送,由專人送到她公寓,每天的禮物都不同,只能說不差錢的孩子很懂怎麼花錢,也很懂怎麼送禮物了。
週二,一扇據說是圓明園舊物的螺鈿屏風。
週三,一塊如血的鴿血紅寶石原石。
週四,一條珍珠髮帶。
週五,一張她上小學時候的照片。
她很感動。
不知道他是自己去中國找的,還是僱人去找的,總之,很有心。他要遍訪她的小學同學才能找出這張照片。
很感動。
但也就是感動一下下了。
年輕男孩不懂什麼是愛情,他以爲送她禮物就能打動她。禮物她現在不稀罕,人人都想送她禮物。她對現在的愛情和生活都很滿意,獲得滿足的人不會被外物、外人所打動。
小公爵還是太年輕了。
乘車回紐約一般走華盛頓橋到曼哈頓島,剛過了橋沒多遠,公路摩托警鳴笛跟上。
娜塔莎看着倒後鏡,“陛下,要靠邊停下。”
她聽說過上次nsa事件,有點擔心。“瑜,打電話給沃倫先生。”
張瑜馬上拿出移動電話,快速撥號。
娜塔莎靠邊停下。
摩托警有兩人,一人來到駕駛座旁邊,“請出示駕照。”
另一人來到車後門,用警棍敲了敲車門。
娜塔莎很緊張,“瑜,跟着陛下。”
張瑜先下了車,摩托警示意她站到路邊。
“你也下車。”聲音有點尖銳。
張文雅下了車,皺眉看着戴着墨鏡的摩托警,“你知道我是誰嗎?”
摩托警搖頭。
她氣勢洶洶,“我的丈夫是曼哈頓的國會議員約翰·肯尼思,你居然敢攔下我,我要投訴你、讓你失業!”
摩托警失笑,“真的嗎?我懷疑你攜帶違禁品,現在我要搜身,請你配合。”
雙手摸她手臂,繼而緊緊抱住她的腰。“你現在交出違禁品,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要是等我搜出來了,我會用手銬銬住你。”
小拳拳捶他胸口,“很好玩嗎?”
他笑着抓住她手腕,“好玩,好玩極了!”
“你又嚇唬我!”她哭唧唧的,“上次nsa就是這麼半路攔下我,你怎麼敢再來一次?”
“真害怕了?”他馬上內疚起來,忙向她道歉,“抱歉,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我看不是驚喜,是驚嚇吧。”
另一名摩托警笑嘻嘻的將駕照還給娜塔莎,“抱歉,我沒法拒絕肯尼思先生。”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拿回駕照,沒說什麼。
狗男人好無聊。不過這身警服穿着可真帥!怪不得要說“制服誘惑”呢,英俊健壯的男人穿上警察制服帥到沒朋友,她馬馬虎虎可以原諒他。
“還在錄製節目嗎?”她摘下他的墨鏡,小聲問。
“下班了。”肯尼思調皮的一笑,“走吧,陛下,讓我送你回家。”
兩輛摩托警車護送他們返回上東區六十三街別墅。
張瑜坐到副駕座,從倒後鏡可以看到車後座上吻得難解難分的小兩口。哎呀,好羨慕呀!
說是“驚喜”,確實,他掐着時間門等在半路,真是很用心了,所以張文雅嚇了一跳也沒有責怪他。就是小肯有點缺心眼,怎麼用這一招呢?上次nsa的事情纔過去沒到兩年,她看了電影,據布魯克說nsa截停她們的車那一幕一點也沒有改,就是真實情境重現。她剛纔也緊張得不得了,大腦瘋狂運轉,判斷是出手打暈摩托警帶着張文雅趕緊跑路去中國領事館避難呢,還是再等等看。
幸好是虛驚一場。
車停在別墅門口,張文雅拽着丈夫匆匆下車,迅速進了別墅,速度快得門口的狗仔隊都沒拍到幾張照片——週末了,狗仔隊又來蹲點打卡上班了。
在電梯裏又吻得難解難分。
唉,沒錯,小別勝新婚很有道理,兩個人都前所未有的極度渴望對方,都來不及脫衣服。
電梯上到三樓,停下。
但沒人出來。
想我了嗎?
想。
有多想?
就這麼想。
背脊靠在電梯的木鑲板上,雙手反手抓着扶杆。
一副手銬銬住她和他的手腕。
抱起來,又放下去。
騰空的感覺有點奇怪。
似雲中漫步。
又似大雨滂沱。
累,但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