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佟月菀溫柔的聲音,胤禛就忍不住撲進了她的懷裏。

    “額涅……嗚嗚嗚……”

    來自四十世紀的佟月菀本身還只是個黃花大閨女,從來沒有帶過孩子,現在一個哭哭啼啼的幼崽在懷,簡直把她嚇得都愣住了。

    【主播你快問問,胤禛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哇哦,原來歷史上被罵得那麼慘的雍正皇帝還有如此糯唧唧的時候啊?長見識了……】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你們也太損了吧!鐵面皇帝雍正也是人,也會有幼崽期啊!】

    佟月菀已經顧不上看彈幕了,她連忙摸出手絹兒給胤禛擦臉。

    “這是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哭成這樣了?”

    小孩子從來都是最會看眼色的,如果家長油鹽不進,小孩子哭鬧一會兒後也就停下了,但是如果家長表現出一絲絲心疼的樣子來,那小孩子立馬就能蹬鼻子上臉。

    胤禛倒也不是這樣的熊孩子,但是看到額涅一改往日對他的冷淡,他心裏忽然就像是有了無窮無盡的委屈,想要通過眼淚發泄出來。

    這哭聲,甚至驚動了寢殿外的知洲她們。

    幾個嬤嬤和貼身宮女連忙走了進來,看見原來是四阿哥,這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還是皇貴妃身邊的董嬤嬤先開了口,板着臉十分嚴肅,“四阿哥這是怎麼了?皇貴妃娘娘正是養身體的要緊時候,您這樣又哭又鬧的,可是對皇貴妃娘娘的不孝!”

    好傢伙,一張嘴就是一頂“不孝”的大帽子蓋了下來,在這種以孝治國的古代,她這一句話未免也太過於嚴重了。

    佟月菀眯了眯眼睛,深吸了口氣,彎腰將胤禛抱了起來,“董嬤嬤這話是何意?胤禛是本宮的兒子,兒子受了委屈來找額涅,這不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沒想到會被皇貴妃毫不留情地反駁,董嬤嬤一噎,有些不情不願地向胤禛屈膝請罪,“是奴婢說錯了,還請四阿哥責罰。”

    胤禛這會兒已經停下了哭泣,只是還有些抽抽噎噎的,他用那雙和歷史書上如出一轍的細長丹鳳眼瞟了一眼佟月菀,奶聲奶氣地說道:“董嬤嬤也是擔心額涅罷了,不必多禮,起來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區區一個抱養來的皇子罷了,哪裏有那個底氣來對她發號施令?

    董嬤嬤翹了翹嘴角,正要站起身,佟月菀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這是胤禛對額涅的一片孝心,額涅很高興,但是胤禛也要知道,你不僅是本宮的兒子,更是你汗阿瑪的兒子!是這大清朝的皇阿哥!在這宮裏,除了你的汗阿瑪和哥哥們,沒有人可以觸犯你皇子的威嚴。”

    “來人,將董嬤嬤拉下去,十個板子,罰俸一月,以儆效尤。”

    知洲幾人愣了一下,董嬤嬤雖然不是從小侍奉皇貴妃的老人,但也是娘娘進宮之後,佟家花了心思才塞進來的自己人。

    往常娘娘也十分倚重董嬤嬤的,今日居然會因爲四阿哥,而罰了這位董嬤嬤麼……

    知洲幾人應了聲“是”,低頭的時候飛快地對了個眼神,在承乾宮,皇貴妃的意思就是她們的意思,娘娘看重四阿哥,那四阿哥就是這一宮最重要的主子,皇八女……到底是已經去了。

    皇貴妃娘娘已經入宮七年了,膝下無子,確實該有個依靠了。

    等打發走了一衆嬤嬤和宮女,昏暗的承乾宮寢殿裏點起了蠟燭,佟月菀攬着胤禛,溫柔地問他:“咱們胤禛可是未來大清的巴圖魯,今日怎麼哭成個小花貓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快告訴額涅,有額涅給你撐腰!”

    現如今的皇宮裏,壓在佟皇貴妃頭上的只有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康熙,上一任的孝昭仁皇后早在五年前已經薨逝,所以除了這三位大神之外,佟皇貴妃可是位同副後,統領後宮的第一人。

    她說要給胤禛撐腰,也是有十足的底氣的。

    胤禛也不是一個能受委屈的性子,在他心裏,額涅就是他最親近的人,雖然這一年來額涅對他有些冷淡,但是嬤嬤說了,是因爲額涅懷着妹妹,身體不好,怕影響了他,所以纔不如往日那樣與他親近了,但是打心底裏,額涅還是疼愛他的。

    想到這裏,胤禛將小腦袋埋在佟月菀的懷中,期期艾艾地問道:“額涅,我是您的親生兒子,對嗎?”

    【啊這……】

    【死亡問題!】

    【好傢伙,肯定是有人在雍正耳朵邊上說佟皇貴妃的壞話了!不然一個五歲的小孩子,他能知道這些?】

    彈幕已經將佟月菀心裏的吐槽率先一步發了出來,她粗略地帶了一眼,就笑着問胤禛:“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是誰在你耳邊說了什麼話不成?”

    誰知道胤禛小小年紀,卻生了一副執拗的脾氣,兩隻眼睛直直地看着佟月菀,不肯退讓一步。

    佟月菀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而彈幕上也正在激烈地討論着這個問題。

    【胤禛還這麼小,是不是應該先把他騙過去啊?不然這孩子知道了真相,得多傷心啊……】

    【兄弟你搞錯了吧,如果他今天被主播敷衍過去了,明天又從其他人嘴裏得知了真相,那對他的打擊纔是真的大吧!】

    佟月菀也更認同第二種言論,於是她嘆了口氣,“雖然你還小,但是額涅並不想騙你。你確實不是額涅親生的孩子,你的生母是永和宮的德妃。”

    見胤禛雖然有些受打擊,但是隱隱還有些鬆了口氣的樣子,佟月菀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咱們承乾宮裏可沒有人會把這事兒掛在嘴上,禛兒,你是從何處聽來的?今日哭哭啼啼的,是不是也是因爲這件事兒呀?”

    胤禛有些猶豫,下午的事情,他該不該說出來?

    佟月菀摸了摸他滿頭的天然卷,圓圓的腦袋,軟軟的頭髮,手感棒極了,她假裝垂淚道:“額涅是怕你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一些莫須有的內容,所以雖然心中疼得厲害,但還是將真相告訴了禛兒。那禛兒對待額涅,是否也是同樣的一片心意呢?”

    面對一個虛歲六歲的孩子,佟月菀厚臉皮地用上了苦肉計和激將法,果然,胤禛一張小臉兒漲的通紅,連連哄着佟月菀道:“是、是德妃娘娘告訴我的……”

    果然不出佟月菀所料,這位歷史上的聖母皇太后,胤禛的生母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很快,從胤禛的口中,佟月菀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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