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菀動作輕柔地給他按摩着小肚子，一邊和他聊天。
“小九平日裏都玩些什麼呀？”
錯過了胤禛的幼崽期，現在看見一個開朗惹人愛的胤禟，佟月菀自然是心癢加手癢了。
小九閉着眼睛，被小肚子上的舒適感揉得昏昏欲睡。
聽到佟月菀的問話，他半晌才“唔”了一聲，微微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小九，小九自己玩。”
佟月菀奇怪，就宜妃那性子，會對九阿哥不上心嗎？
“那你額娘呢？”
胤禟打了個哈欠，“額娘，照顧十一！”
佟月菀這纔回想起來，十一阿哥如今出生才幾個月的功夫呢，還是個需要大人時刻關注的奶娃娃。
方纔小宮女也說，這幾日十一阿哥有些不舒服，那宜妃自然是更關注小的些。
可能這就是多胎媽媽不可避免的問題吧。
要是平常還好，但凡有一個生病了，就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了。
“那小九平常都玩些什麼呀？”
說到玩，胤禟可就來了興趣了。
“和??一起！”
“鵝鵝？”
佟月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以爲胤禟說的是大白鵝的鵝呢。
然後纔想起來，十阿哥好像就叫胤?來着。
她又跟胤禟確認了一下：“是十阿哥啊？”
“嗯嗯！”
胤禟快樂地應聲，然後舉起饅頭一樣胖乎乎的十根手指，一樣一樣地數給佟月菀聽。
“有環環！闆闆！鎖鎖！還有噓噓！”
環環？闆闆？鎖鎖？噓噓？
佟月菀聽得眉毛都要飛到天上去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還是宜妃宮裏那個沉默的小宮女適時答話，“回皇貴妃娘娘的話，九阿哥說的是九連環、七巧板、魯班鎖和鬥蛐蛐兒。”
佟月菀：“……”
觀衆們：【……】
【好傢伙，這麼小呢，比我一個成年人的活動還豐富多彩嘞！】
【笑死，我到現在還沒玩轉魯班鎖呢。】
【但是古代玩具少，這些基本上都是正常宮廷裏頭還會有的玩具吧。玩或不玩，也就那幾樣。】
……
佟月菀和胤禟一問一答，時間過得倒也挺快。
“下回，小九還能來嗎？”
窩在小宮女的懷裏，胤禟眼巴巴地看着佟月菀。
對於這個將承乾宮視爲遊樂園，來了一趟還想再來的胤禟，佟月菀實在是沒忍住，眼底瀰漫起一片笑意。
“當然啦。”佟月菀的指尖在胤禟胖胖的腮幫子上一戳，就出現一個小坑，“只要額涅在，都歡迎咱們小九來呀。”
胤禟開心地晃了晃小腦袋，腦後的小麻花辮子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好呀！”
他的眼神滴溜溜地轉，一看就是“我肚子裏又壞主意”的小模樣。
佟月菀抿緊了嘴脣，生怕自己會不小心笑出來，“怎麼啦，小九是不是還有話想說呀？”
“嗯……”胤禟透過小宮女的肩膀看了看承乾宮外頭，再對上佟月菀帶着笑意的眼神，小臉上浮現一片薄薄的紅雲，他眼神閃躲，小聲問道：“下一回，小九能不能帶??來啊？”
佟月菀挑了挑眉毛，“當然歡迎啦！”
歷史上的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就是鐵桿，兩個人的關係比親兄弟都來得親密。
甚至所謂八爺黨的形成，也是因爲老九將老十給拉上了船。
既然如此，那何不在一開始，就打破未來八爺黨的親密關係呢？
想到這裏，佟月菀就像一個準備了滿肚子甜言蜜語的狼外婆，朝着胤禟笑了起來：“下回，小九和小十喜歡喫什麼，就告訴額涅，額涅給你準備嘛。”
不就是投其所好麼，她會呀！
正抱着胤禟的小宮女悄悄擡眼，看了一眼佟月菀。
胤禟笑得見牙不見眼，踢騰了兩下胖藕似的小腿，“好~額涅最好了！”
那甜蜜蜜的小奶音撒起嬌來，聽到人耳朵裏頭啊，就像是吃了一斤蜜糖似的，甜到心裏頭去了。
佟月菀伸手颳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還跟額涅客氣什麼！”
嘮完了，佟月菀揮了揮手，目送着胤禟和小宮女越走越遠。
知洲扶着佟月菀，輕聲勸她：“主子，咱們進去吧。”
直到看不見胤禟的影子了，佟月菀才眨了眨眼，“嗯”了一聲，“回吧。”
都說熱鬧之後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靜。
佟月菀坐在涼亭裏，聽着樹上的蟬鳴，感受着臉頰上輕輕拂過的微風，望着硃紅色宮牆的眼神有些發直。
孩子是好，宮裏的生活也是寂寞。
怪不得……人人都想着，膝下能有個自己的孩子，才能忍受這樣難熬的時間和空間呢。
她嘆了口氣，面對滿院子的風景也失去了興趣。
她站起身往寢殿走去，“知洲，扶我回去歇歇，有些累了。”
太陽穴上是一陣陣針扎似的疼痛，佟月菀感受到從身體深處涌上來的疲憊感，難受地皺起了眉頭。
最近她總是睡不夠似的，而且就算睡醒了，身體也還是覺得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快要換季的原因，身體免疫力下降了。
【主播要注意身體呢！在古代，感冒這種小病一個不注意也是會要人命的！】
【我之前也經常會有這種越睡越累的感覺，不過去星際醫院看過以後，注射一瓶修復液就好了。但是古代可沒有這些高科技的醫療手段，所以主播更要注意哦！】
【……說起來，歷史上的孝懿仁皇后好像沒多久就要去世了誒……】
【額，難道說……】
……
已經深受疼痛和疲憊所擾的佟月菀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閃過的彈幕。
她整個人陷在牀榻中，頭腦有些昏沉。
在這樣炎熱的夏日中，她身上蓋着的還是較爲厚重的錦被。
否則，就像是有陰冷的風在死命地往她的骨頭縫裏頭鑽。
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
知洲親手將藥包在小爐子上烤熱了，敷在佟月菀的膝蓋上，兩隻手力度輕柔地按摩着佟月菀的小腿。
一邊輕聲問道：“主子，這力度如何？”
佟月菀閉着眼睛，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