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半後,芬蘭冰場之上,冬歌一舉奪冠,賀長生與方曉妍奪銀,梁宵奪銅,算是各有斬獲。

    按照賽方要求,爲了答謝觀衆,要請積分排名前十的選手進行表演賽。

    賽後,話多的加拿大選手羅森又照例來休息室裏騷擾冬歌。

    他笑嘻嘻的:“冬,你打算在表演賽上表演什麼?我已經想好節目了!”

    冬歌把外套拉鍊拉好:“你不是要致敬你的偶像吧。”

    羅森一拍巴掌:“就是冰上脫衣!這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冬歌:“……你的夢想真特別。”

    羅森把自己的上衣撩起:“你看我的腹肌,我這些日子特意練的。你摸摸!”

    冬歌一臉的不忍直視:“哎呀。”

    羅森放下衣服,注視着冬歌的表情:“冬,你最近好像活潑了很多。……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嗎?”

    冬歌正要回答,門便被從外頭推開了。

    賀長生從外面探頭進來,看了一眼羅森:“你們在說什麼?”

    羅森正準備再次展示他的腹肌,冬歌馬上站起來打斷了他:“羅森說,加拿大的奶油塔很好喫。”

    賀長生表情這纔好了些:“……嗯。教練找你,我們走吧。”

    說完他轉過身去,正準備離開,就聽到羅森在背後問冬歌:“哇,賀這是喫醋了嗎。”

    背對兩人的賀長生一個激靈,後脖頸都紅了。

    冬歌觀察了一下:“好像是。”

    賀長生沒想到冬歌也跟着拆自己的臺,忍得連肩膀也哆嗦起來:“……冬歌,走了。”

    冬歌:“走了走了。”

    羅森看着二人並肩走遠,搔搔頭髮,嘴角禁不住一翹。

    看來不用問傳言是真是假了。

    冬歌和賀長生往集合點走去。

    冬歌問賀長生:“前輩能喫甜嗎。”

    “不愛喫。”緩了一會兒後,賀長生的羞赧少了些,說話也順暢了,“但陪你去還是可以的。”

    冬歌抿着脣輕輕一笑。

    賀長生:“笑什麼。”

    冬歌說:“前輩。”

    賀長生:“……不許笑。”

    冬歌就不笑了,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指頭。

    賀長生來找冬歌也不忘戴上手套,但冬歌這一動作卻像是透過手套直接勾到了他的心,癢絲絲,麻酥酥的。

    五分鐘後,梁宵、方曉妍、冬歌與賀長生在臨時的會議室裏集合。

    此次出征斬獲頗豐,教練滿面春風地詢問:“冬歌,對錶演賽你有什麼想法?”

    開口前,教練已經做好了讓冬歌放手去試的準備,哪怕他想嘗試什麼高難度動作也無所謂。

    沒想到,冬歌語出驚人:“我想試試雙人滑。”

    教練:“……你練過雙人滑嗎?”

    冬歌:“表演賽以前又不是沒有單人滑轉雙人滑的先例。”

    教練看向其他三人,思索片刻,決定給自己的愛徒一次機會。

    他重點看向梁宵跟方曉妍:“你們誰想跟冬歌試試?”

    梁宵與方曉妍對視一眼,微微點頭,隨即齊刷刷倒退一步。

    但很快她們倆便發現自己的舉動有多麼多餘。

    ……因爲賀長生一步跨了出去。

    見狀,教練足足混亂了十幾秒。

    冬歌看向賀長生,賀長生卻不看他,看窗外的樹。

    好容易教練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你們兩個?”

    賀長生答得倒順溜:“表演賽以前又不是沒有男子雙人滑的先例。”

    教練:“……你們早說好了的吧?”

    冬歌、賀長生齊聲道:“沒有。”

    教練:“……”

    冬歌給出理由:“我跟前輩經常在一起訓練,對彼此都熟悉,前輩在雙人滑方面又相當出色,會好好帶我的。”

    說罷,他偏過頭去:“前輩,是嗎?”

    賀長生:“……嗯。”

    教練:“……”唉。

    他太瞭解冬歌了,至少他絕對不會拿花滑開玩笑。

    就讓他試試看吧。

    一日練習後,冬歌與賀長生踏上了萬衆矚目的冰場。

    在公佈的節目單中,這對男子雙人滑是最受期待的一組,賽前大家都在猜想和熱議,他們中會不會有一人穿女式的考斯騰,如果有的話,是冬歌還是賀長生。

    等兩人從通道中滑出,觀衆席上發出齊齊一聲驚呼。

    兩人均着男子考斯騰,風格一致,皆是清靈的薄紗上衣和黑褲。

    冬歌的衣服是全紗的菸灰紫色,袖口飄逸,上有星星點點的澳鑽點綴,賀長生的上衣則是純白,配有奧鑽,領口稍低,微有羽毛裝飾。款式看似不同,但他們牽起手時,可以發現,他們左右手相交處的澳鑽恰好能連接起來。

    ……如同一條相連的星河。

    觀衆席最前排的教練只能嘆息。

    ……果然是準備好來的。

    與冬歌攜手在場邊做放鬆準備時,賀長生說:“你早就知道我們能上表演賽。”

    他身上這身衣服是冬歌昨天直接從行李箱裏取出來的。

    冬歌說:“我能。我相信前輩也能。”

    賀長生:“你什麼時候偷看了我的尺寸。”

    冬歌和賀長生一起滑到場中央,站定。

    冬歌與他耳語:“抱過那麼多次,量出來的。”

    言罷,冬歌輕輕捧起賀長生的左手,張口咬住薄手套的無名指指尖位置,幫他把手套緩緩脫下。

    就像他每一次結束比賽時咬掉自己的手套一樣。

    溫暖的濡熱從指尖傳來,惹得賀長生修長的身體微微一顫:“你……”

    滿場譁然。

    就連教練都直起身子來,看向場中兩個年輕人。

    ……這是節目的內容之一嗎?

    賀長生耳朵嗡嗡作響,血流直往臉上涌:“你……”

    冬歌耐心地取下了他一隻手套,又將自己的右手手套扯下,與他五指緊緊相扣。

    那兩隻手套被他信手拋向場邊的觀衆席,引起了一陣小規模的哄搶。

    賀長生眼睛追着手套,卻被冬歌貼住了額頭。

    冬歌口中呼出的氣流灼熱:“賀長生,不看手套,看我。”

    賀長生眼圈隱隱發起熱來,卻避無可避。

    在觀衆驚喜和訝然混合的呼喊聲裏,賀長生望着冬歌,低聲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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