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要在垃圾桶裏撿男朋友[快穿] >霸道將軍俏軍師(二十六)
    褚子陵是被冷水潑醒的。

    冷水餿臭油膩,應該是洗過鍋的水,因爲緊接着襲來的一股鍋膩子味差點讓褚子陵嘔吐出來。

    來人把他潑醒後,便轉身離去,丁鈴噹啷地用大鎖鎖上了門。

    褚子陵嗆咳兩聲,污水混合着反酸的酸水從口角流出,從胃到喉嚨口都攣縮成一團,又燒又澀。

    他隱約回憶起,自己似乎是因爲打算從落腳的驛站中逃跑,被南疆使團的人抓回,痛打一番,被生生打暈了過去。

    這顯然是熟手所爲,他身上的所有創口都不會傷筋動骨,卻足夠他動一下就痛得翻白眼。

    康陽在旁人面前是個端莊的儒生模樣,實際上卻陰狠得很。

    在褚子陵被他的手下抓回來後,他用隨身的小扇輕輕敲着眼鏡腿,溫和道:“吾受好友之託,務必將你活着帶回,可沒說不會將你削成人棍帶回。下次你若逃,最好寄希望能逃得掉,若否,我會把你按塊帶回。好友深恨於你,想必也不會苛責吾辦事不利。”

    褚子陵擡起腫痛的眼皮,艱難起身,抹去臉上橫流的污跡。

    他現在在一間空蕩蕩的小屋裏,脖子上狗似的套着一條鎖鏈,只夠他在方圓五米內走動,甚至無法容他走到窗邊,查探外頭的狀況。

    褚子陵臉色鐵青。

    他腹內緊急得很,但久等不見人來,喊叫無人應答,又不願污了這唯一的一條褲子,只好咬牙在角落裏解決。

    在他強忍羞恥,用一根角落裏的小樹棍解決了衛生問題後,他開始了漫長又可怖的等待。

    沒人理會他,沒人同他說話。

    唯一能證明他沒被人關死在此處的,是每天送來的餿食。

    一天只得兩食,每次只給他一刻用餐的時間,到了點,就會有個南疆長相的漢子面無表情地進門來,將盤碗收走。

    褚子陵也識時務,每每狼吞虎嚥,強吞也要把自己吞個半飽。

    他還不能死。

    康陽說了,他認識艾沙。

    他得活着去見艾沙,哪怕是那個不知身份的副將也好。

    這其中定是有誤會,只要他能解釋得通,他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只是,他在野豬一樣地吞嚥食物時,總會想到將軍府內精緻的小點心,以及與時停雲同桌而食時那些不算奢華卻足夠美味的佳餚熱飯,口裏的飯便更多添了幾絲酸澀味道。

    意識到這點,褚子陵會擡起糊滿了餿飯殘渣的手,照自己臉上狠狠摜一巴掌,好叫自己清醒些。

    想這些有什麼屁用?!

    他還有前途,還有希望,只要他抓得住,便還有東山再起之機,又何必像個窮困潦倒的破落戶似的回顧以往的輝煌?!

    在他被囚的第六日,精神已見恍惚。

    門被從外拉開時,歪靠在牆上的褚子陵動了動眼皮,便本能地手腳並用,往門口爬去,想去接他的飯。

    滿室的異味叫來人皺了皺眉,示意兩個人進來,把褚子陵脖子上的東西取掉。

    褚子陵被一天兩頓的餿飯喂得體虛氣短,也無力掙扎,只能像一條病狗似的任人盤弄。

    他被剝光衣裳,草草按在熱水裏,被人用鬃毛刷粗暴地從頭刷到尾時,那在中原司空見慣的熱水澡,叫他充滿污垢的毛孔紛紛張開,竟然給了他一種飄飄欲仙、恨不得溺死在其中的暢快感。

    褚子陵宛如一隻暈頭雞,被套上一件粗陋的麻布衫,推搡上前堂時,因飢餓和傷痛而睏乏的神智才稍有回覆。

    他看向堂上端坐之人。

    那是個陌生的武夫,單眼包着白布,褚子陵之前從未見過。

    他想,想必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了。

    想到這裏,褚子陵勉強挺直了腰桿,問:“你是艾沙?”

    背後乍來一腳,把他一下踹趴在地。

    那小廝用南疆文咒罵一句,隨即道:“你是什麼東西?敢直呼艾沙大人名諱?”

    上位之人擺一擺手,打量着面部腫脹得已看不出昔日清俊輪廓的人:“你就是褚子陵?”

    褚子陵忍着窩火,道:“是。大人。”

    “我聽說你是奴籍出身?”那人飲了一口酒,“看起來不像啊。”

    褚子陵說:“我本非奴籍,乃是自願爲奴。”

    “哦?”

    如他所願,那人果然起了些興趣。

    褚子陵挺了挺痠痛的腰板,想等他追問,自己爲何願意自甘墮落,賣·身爲奴。

    孰料,那人又呷了一口酒,話鋒一轉,輕蔑地哈了一聲:“……關老子屁事。”

    他俯下身來,問褚子陵:“你可知道我是誰?”

    褚子陵:“艾沙……”

    “色提·艾沙。”那人鷹似的獨眼死盯着褚子陵,“我叔叔是伊布·艾沙,我父親死得早,是我叔叔將我一手帶大。你可認得他嗎?”

    聽到那個熟悉的人名,褚子陵整個兒放鬆了下來。

    他以爲康陽口中的“艾沙”與他識得的艾沙碰巧是同姓,許是有仇,纔要設計把自己帶來,好壞了他向上爬的青雲之梯。

    如今知道此人是那名艾沙的近親,且有恩於他,褚子陵便認定這不過是個誤會罷了,連作答的語氣都輕快了幾分:“認得。你若是不信,可帶我去見你叔叔。他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色提·艾沙專注地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一口白牙:“你想去見他?”

    褚子陵見他神情中隱有猙獰,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了:“我……”

    不等他說完,一杯熱酒便和酒杯一道在褚子陵臉上轟然炸開:“你殺我叔叔,如今還有臉說要讓他給你一個交代?你是什麼東西?一個小小細作,卑賤奴隸,左右逢源,看見中原得勢,便要踩着我叔叔、踩着帕沙將軍的命往上爬,豈有這樣的好事情?!”

    褚子陵心神巨震,只覺腦中轟鳴,像是被馬蹄踩了好幾個回合。

    艾沙死了?爲何此人言之鑿鑿,說是與自己有關?

    不及細想,褚子陵便聽上位傳來憤怒的令聲:“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奴隸拖下去,在臉上烙上奴印,打斷雙腿,扔去便所,交給老窯,他自會知道怎麼處理!”

    褚子陵這下不敢再賣弄關子,掙扎起身:“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艾沙:“我管你是誰?”

    褚子陵若是再有所顧忌,怕是會全盤皆輸,因此他嘶聲叫破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南疆皇子!南疆王的私生子,你敢動我,南疆王不會輕縱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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