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秦興奮地注視着男人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不敢相信、痛苦、憤怒、無力、失望,對方每一點不堪的情緒都會變成最好的磨刀石,幫他養出最聽話的鷹犬。

    他雙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把季揚清整個圈在他投下的陰影裏,湊近去打量着他,滿臉惡劣的笑容∶“他跟你提了離婚了吧?那你猜猜他到底喜歡的是誰?”

    冰冷的吐息吹在他的臉上。

    “我,是我。”

    季揚清的姿勢完全處於劣勢,他怒視着黎秦,向上看的目光露出清澈的眼白,與充/血猩紅的眼瞼相對,襯得他即使失態卻意外地豔麗。

    位高權重的季上將鮮少會露出這樣的神情,黎秦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以爲自己已經攻破了他的防線。

    季揚清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溫羽喜歡誰關他什麼事?一對狗男男,害得他任務失敗,我可去你的狗屁人設吧!

    誰也沒想到他還有力氣反抗。

    黎秦現在離他極近,季揚清鉚足了全身的力氣,擡腿一腳踹上了他的小腹!

    軍靴又沉又硬,他又憋足了勁,恨不得一腳要了他的命!這麼重的一腳踹上毫無防備的小腹,直接把黎秦踹得收不住勢要往牆上撞。

    被這個驚天大祕密震驚得啞口無言的副官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接住他。

    這一腳疼得黎秦半天直不起身,瞬間他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季揚清毫無懼色,同樣也是殺氣騰騰地直視了回去。

    副官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彷彿是兩頭猛獸在刑訊室裏搏鬥,普通人是不敢、也攔不住的。

    在漫長又危險的對視後,黎秦先有了動作。

    他摁了下牆壁上的一個按鈕,立刻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被一小隊士兵護送進來,對方手裏拿着一個藥箱,看着就來勢洶洶。

    刑訊室裏出現醫生,不是因爲囚犯快要斷氣,就是專程來下毒。

    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季揚清寒着臉掃了對方一眼。

    那些士兵上前摁住他的肩膀和手腳,粗魯地撕開他的衣領。

    冷白的後頸暴露在空氣中,危機感刺激的他汗毛炸起。

    對於在後頸長有腺體的星際時代人類來說,被強行解開衣領實在是一個很折辱人的行爲,更不用說還是對一位被衆星捧月的軍閥新貴。

    季揚清的眼尾瞬間就紅了。

    身體本能反應,要是他現在手邊有什麼利器,能給這周圍一圈人都抹了脖子!

    手腕被金屬扣綁的死緊,即使他用盡全力掙扎也依舊沒有一絲鬆動,只能眼睜睜看着醫生把注射器扎進他的頸側。

    冰涼的液體被推進去,季揚清立刻感到呼吸困難,缺氧帶來恐怖的瀕死感。眼前一陣陣發黑,渾身的力氣頃刻間便消失不見。

    昏過去之前,他聽見黎秦魔鬼般的聲音∶“只是給季上將注射了一點肌肉鬆弛劑……我也不想下手,畢竟這種藥物注射在正常人身上肯定會有副作用,可誰讓上將攻擊性這麼強。”

    帶着涼意的手指貼在他的臉側∶“所以季上將以後最好還是乖一點,否則藥物注射多了,你能不能再上戰場可就是個未知數了,將才可不可多得……”

    草/你個變態!

    季揚清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

    再醒來的時候,他被丟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裏。

    不是之前的刑訊室,而是供給重罪囚犯居住的小黑屋,通體密閉,沒有一絲光亮,牆體由特殊金屬打成,外界的聲音一點都傳不到室內。

    沒有光照,沒有聲音,四周一片死寂,彷彿被整個世界驅逐出境,既是住所,也是刑罰。

    在這樣的環境裏,聽力會被無限放大,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長此以往,人的精神遲早會出問題。

    季揚清盯着頭頂的一片黑暗,覆盤了自己在刑訊室裏的一切活動,最後得出一個極其沉重的結論——他怎麼就沒給黎秦那個老陰比踹廢!

    自打聲望值掉到負值以後就沒再出過聲的系統突然詐屍。

    系統∶【警報,聲望值爲負,難度升級,刑訊副本開啓,請幫助安插在聯盟高層中的帝國間諜隱藏身份,達成英勇殉國的炮灰成就!】

    “殉國?”他艱難道∶“我記得離原身的炮灰結局還有幾年。”

    系統∶【需要我提醒宿主嗎?您現在積分爲-100哦。】

    季揚清∶“……”

    他從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他人還在刑訊室裏,要怎麼幫一個從未謀面的間諜隱瞞身份?!這難度會不會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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