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報酬。”言馨兒支支吾吾,面上沒多大底氣,“三叔說了,這個只能找你談。”

    “三叔——”言諾頓了頓,反應過來一口氣給憋了回去,暗自咬牙。

    她就說打通訊時三叔怎麼半天不應聲呢。

    是她天真了,是她想多了,原來所謂的幫忙,是有條件的。

    心裏卻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她就說嘛,言馨兒哪兒來的奉獻精神到她這兒來義務勞動,敢情是借所謂“幫忙”的名義把她當冤大頭使了是吧?

    就連借出來的戰士都是提價的資本。

    先前是言諾會錯意,以爲言馨兒是無償助力,畢竟親族之間這種事常幹,先前言馨兒話裏話外也表達這個意思。

    但這會兒又提出要報酬又不能說她不對,畢竟她說幫,也沒說無償幫不是?

    還是爺爺指路,三叔默許的事兒呢。

    “那你說說,這條件,想怎麼個談法?”知道要提條件那就不帶人情,言諾心裏反倒落了個輕鬆。不過算計到她面前仍讓她有些不痛快,面上便流露出冷凝之色。

    言馨兒欲言又止。

    她確實有所求,不然也不會大清早的就守在營地門口,等到現在。

    可真要開口的這一刻她卻發現她高估了自己,她是長房嫡女,就算先前做了再多心理建設,她的自尊與自傲也讓她突破不了那道防線,彷彿憑白矮了一截,擔心言諾看她不起。

    言諾見她半天不出聲,肚子又餓得慌,也不管她,徑自走出帳篷。

    去竈火旁一看,果然,言煜給她留了個食盒。

    食盒裏裝着一份魚片粥和幾碟小菜,粥是用碧梗米熬的,白綠相間,香濃可口。小菜是新鮮的涼拌洱菜和白灼三晶蝦,巴掌大小,分量不多。

    但一旁的戰士見她出來立馬給她盛了一袋炒螺螄,飯後嗦螺螄,按她的胃口,再餓也能喫得飽飽的了。

    剛剛好。

    感受到言煜的體貼,言諾心情轉好,剛在一旁坐下,就看到言馨兒磕磕絆絆的跟上來。

    爲了搭配她一身漂亮衣服,腳上穿的是一雙鹿皮小靴,帶跟兒的,在這泥攤上行走沒拌一跤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言馨兒看着靴面上的污泥心疼得不行,這雙鞋剛買沒多久,是慶祝她考進軍部的禮物呢,就這麼糟蹋了。甩了甩,沒用,氣呼呼的坐到言諾對面。

    “我要你新配置的魚餌。”言馨兒氣性上頭,也顧不上矯情了,直接開口。

    “噗~”塞滿嘴的魚片粥噴了言馨兒一臉,言諾自己被自己嗆得咳嗽不停,言馨兒尖叫一聲,邊清理邊連聲指責。

    話還不敢太過分,畢竟有求於人,怕把人說惱了,但也不太好聽就是了。

    言諾一句沒聽進去,喝了兩口水順了順,緩過勁兒來連聲道:“我剛剛沒聽錯吧?你說你要什麼來着?魚餌?你從哪兒知道……哦,爺爺跟你說的?哎不是,你心裏有沒有點數啊!”

    言馨兒被連番問得懵了,“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這次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不是我聘請的。就算是聘請,最多也就是個助理魂師的價碼,更別提你連魂力都用不了。出於同族幫襯,給得起的我就給,可你開口就要魚餌?你知不知道我這魚餌用什麼做的啊?藍腹鱗蛇的毒囊和各種三階以上的藥植,再加上星嬰的草木精華,這價值,你張口就要?爺爺是不是和你說了魚餌的作用?我這一網就是四階魚羣收穫,你覺得你值這價嗎?”

    言諾以爲至多就是分些資源給言馨兒,讓她的成績在第九軍團好看些,誰知道她獅子大開口。

    又驚又氣之下嘴皮一吐露,心裏話又冒出來了。

    言馨兒臉色青了又白,被擠兌得下不來臺,臉上還粘着幾粒米粒,又難看又狼狽。

    言諾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抱着食盒快聲道:“毒囊反正是用完了,如果是想分點資源的話你找三叔,魚餌肯定是沒有。如果不想的話你直接回也行,我不攔你啊。”

    最後一句遮掩不住語氣中的雀躍,語落就跑了。

    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半點面子都沒給,言馨兒氣得眼睛都紅了,想追,可看了看腳上的靴子,恨得跺了跺腳,泥水沾上裙襬都顧不上了。

    言諾窩在帳篷裏繼續淨化紅蟹,言馨兒沒再來找她,心裏琢磨着言馨兒沒能達成目的,應該是回了的。

    帳篷裏點上香,腥味慢慢被淨化掩蓋,言扈打來幾個通訊,可言諾氣他瞞她,一個沒接。

    誰知道是不是爲言馨兒說請的,給自己添堵的事兒,一律不聽。

    再說她說毒囊沒了又沒撒謊,當時毒囊大半給古盾銀魚用了,還剩小部分除了嘗試用來配魚餌,只留一點備用。

    誰知道魚餌這麼好用,留的那一點毒囊只夠再配置兩三網量的魚餌,都不一定夠穩住她排名的。

    淨化完兩個紅蟹準備歇一歇,小戰士進來告訴她又有人找。

    裝物資的帳篷沒言諾帶領不準外人靠近,言諾走出去一看,還是個熟人。

    嗅了嗅衣袖,還好先前點了香,身上只有薰香味,張望了下四周,沒看到言馨兒,才上前。

    “你找我?”這人面熟人不熟,言諾待她沒幾分熱情。

    寧沁笑意嫣然,親暱的靠近言諾,言諾下意識的躲避了下,也不尷尬,細聲細語的道:“這大半天沒見你出來活動,在忙什麼呢?”

    言諾心思着她剛睡醒,能忙什麼?

    可寧沁這一副熟稔的模樣實在讓她不適,她可記得昨天就他們夫妻倆,前腳還同他們交談甚歡,後腳就把他們獲得星斑金鱉的事兒給抖出去,惹來一幫子人。

    他們倒是賣了好,可憐她的金鱉,分出去好些份額。

    她們不熟,真的不熟。

    言諾態度冷淡,相比較昨天,多了好些防備,寧沁恍若不知,熱心交談,言諾實在不耐煩應對場面話,寧沁極有眼色,轉言道:“對了,昨天我在竹林感知到竹蟲,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塊去看看?”

    言諾來了精神,“竹蟲?”

    竹蟲是二階異蟲,在竹林很常見,但卻不好找,因爲它挑食。可能因爲長到二階,普通竹子滿足不了生長需要,專挑能量竹啃,哪個嫩啃哪個,可能量竹護短吶,變異的竹子竹葉鋒利如箭,刷刷刷不給竹蟲生存的空間。

    但返祖類竹子不同,返祖類竹子失了攻擊力多了些別的能力,例如比較出名的淨水竹雷音竹等,就很受竹蟲青睞。

    所以一般返祖類竹子都活不長久,大多被竹蟲或其他蟲鳥獸給嚯嚯了。

    “對啊,大概在中部區域,我感知到的能量波動還有些距離,恰好那時候聽到你們捕獵的動靜,我們人數不夠,就返回來了,不過位置我還記得。”寧沁道。

    如果是普通能量竹,可不會給竹蟲生存空間,能讓魂師遠距離感知到竹蟲的能量波動,極大可能是寄生在返祖類竹子裏。

    返祖類竹子啊,最有價值的就是竹髓液了。

    言諾看了寧沁一眼,將這個消息告訴她,並暗示願意分享位置,這是在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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