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檯前做點心的，泡花茶的，打果汁的，爲了伺候外面的客人們來回忙碌，與那些歡聲笑語格格不入。
白珍邊切水果邊跟言梅之閒聊來着，聽到她的聲音擡頭，高興道：“哎呀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言諾又向言梅之和于慧打招呼，“堂姑，堂伯母。”
“哎！”言梅之笑盈盈的應聲，“我剛還和你媽聊到你呢，姑娘大了可出息了！啊對了，姑得謝謝你給陳晨幫的忙，那丫頭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啊。”
白珍率先擺手，“自家姐妹客氣什麼！”嘴角揚得老高了。
言諾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案板上水果。
個兒大皮又厚，那表皮粗糙得跟老樹皮似的，剝得老深纔看到一點黃色果肉。
是一階沙柚呀。
味酸偏澀，果肉水分不多，卻有淡淡的清香氣，她小時候常喫，因爲沙柚便宜，是營養食材中價格最實惠的水果之一了。
于慧問了句，“我家笑笑沒跟你一塊嗎？她不是去接你了？”
“哦，她先回家了。”想了想，還是沒提竹髓液那茬，東西是她送的，當人家親媽面前提這算怎麼回事？
只是于慧在這兒，那言笑回去豈不是除了她姐，就是她姐的婆家人了？
那竹髓液還能安穩服下嗎？
就在這時，二堂伯母王婧怡也跟了進來。
王婧怡是二堂伯言思翰的老婆，也是言絮和言錦的生母。而言思翰是二爺爺最偏愛的私生子，至於二爺爺的嫡子就是言珊瑚和言笑早逝的父親了。
嫡子早逝，二爺爺又是個貪圖享樂的，只管生不管養。私生子一多是非就多，後來言思翰天賦漸顯，又有王家獨女非他不嫁，還生了言絮言錦這對有出息的姐妹，纔在二爺爺的支持下逐漸掌握了他們這一房的權柄。
言思翰的成長可離不開王婧怡的扶持，聽說這個二堂伯母仗着有政府背景，可沒少打壓族人。
特別是于慧她們孤兒寡母。
一進來就熱情打招呼，“哎呀言諾你怎麼在這兒呀，走，跟伯母出去見見客人，你姑姑可是問過你好幾回了呢。”
目光一轉落在獸獸們身上，聲音又高了八度，“哎呀媽呀，這就是你的寵獸吧？這是食鐵獸？怎麼這麼小！？真是太可愛了！！”
蹲下身就想抱，食鐵獸團坐在地上不動彈，幼幼一個亮爪就把王婧怡嚇僵了。
乾笑道：“呵呵……這些小傢伙還挺兇……”
張口就噼裏啪啦說一大堆，這二堂伯母還挺自來熟。
言諾權當沒聽到，也不搭理，伸手向白珍手上的水果刀，“我來吧媽。”
白珍揚手躲過，還未開口，那邊王婧怡又開口道：“這哪兒是你該乾的呀，乖，跟伯母出去玩會兒，有幾個和你同齡的小姑娘你都還沒見過呢。”
言諾深吸一口氣，“不去，不認識。”
“……可大家都等着呢。”
“你們喫你們的，玩兒你們的，等我幹嘛？”白珍不給刀，言諾拿過沙柚，對白珍撒氣，“你可看看你的手吧，都腫成什麼樣了。”
可白珍一點自覺都沒有，這不，忙活了這麼久，手上遍佈紅印不說，有些地方還腫起來了。
紅白相間，顯得觸目驚心。
王婧怡也跟着看了眼白珍細嫩的手指，眼中妒色閃過。
言諾使勁兒的剝柚子皮，又是拉又是扯的，可不僅表皮粗硬，就連白瓤也韌得很，扯的手心發疼也沒扯動，氣呼呼的扔在案板上。
王婧怡神情縱容道：“你看，我就說這不是你能幹的吧？”
“我媽能幹，我怎麼就不能幹了？”言諾氣不過的轉身冷聲道：“又或者問一句，堂姑和堂伯母能幹，你們怎麼就不能幹了？都是言家兒媳婦，還分出個三六九等來了？你們喝茶談笑，她們活該忙活着伺候你們吶？”
王婧怡被擠兌得臉色一僵。
言諾當場頂撞長輩，嚇得言梅之和于慧連連扯白珍的衣袖，特別是于慧，她可是知道王婧怡是個心狠手黑的，這些年明裏暗裏吃了她不少虧。
白珍衝她們安撫的笑了笑，也不攔着言諾，見獸獸們衝她討食，順手拿過一旁的點心水果餵給它們。
言梅之見狀嘴角微動，那是給客人準備的……
可看了看言諾，到底沒說。
就算說了白珍也不在意，別說這點點心，就是家族現存的靈珍和營養食材也大半是女兒送回來的，什麼喫不得？
獸獸們習慣了白珍的投喂，畢竟每次白珍去言諾那兒，都會準備大量的美食，就怕她喫不好，沒營養。
不止幼幼，食鐵獸也喜歡。
可這點心水果等階太低，味道也實在不咋地，淺嘗了下就不再碰。
言梅之看着幾乎沒動的餐盤心疼壞了。
王婧怡收拾好心情，似聽不出言諾話中的指責，倒是親熱的拉起白珍的手來，“你看你，當時就讓你多陪語竹坐會兒你閒不住，現在讓言諾誤會了不是？”
這話說得含糊，意思是她媽自找事幹？
白珍柔軟的笑着，動作輕緩卻堅定的把手抽了出來，“是我的不是，若不是先前說話不當惹了客人不高興，弟妹也不會擔心丟了家族顏面。我們三人小家出身，確實沒有待客的經驗和資歷，也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
言諾面色一冷。
王婧怡也被這番軟刀子話給刀得心口疼，她是真沒想到白珍平時悶不做聲，卻是長了一張利嘴。
“媽你說了什麼話丟家族顏面了？”
于慧小聲道：“有人想給你哥說親，被你媽駁回去了。”
話說得婉轉，可言諾知道白珍的脾氣再好不過，只是起了結親的心思，還不至於讓她當場不給客人面子。
“什麼人？我哪個哥哥？”
于慧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