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推了青冥一把，聲音氣若浮絲：“我……我沒事，我的病……早就好了，不用……你扶。”
看着青冥，那哀怨的眼神，眼底分明藏着一層薄薄的霧色。
如此可憐，卻又倔強，讓青冥一看，心都要碎了。
“漓姑娘！你太過分了！”青冥回頭瞪着楚千漓，氣得咬牙切齒。
但礙於王爺就在這裏，他就算在生氣，也是敢怒不敢言。
“懷玉小姐……”看到楚懷玉搖搖欲墜的模樣，青冥心急如焚。
“不用……你管。”
楚懷玉似乎怨他方纔扶了自己一把，害她被楚千漓如此羞辱。
她咬着脣，眼角噙着淚。
哪怕已經虛弱到隨時都會暈過去的地步，還是堅強地自己站直身軀。
青冥急了，連王爺的禁忌都忘了，忙朝外頭道：“小雅，快來扶着你家小姐！”
守在外頭的小雅立即衝了進來，連行禮都忘了，趕緊將自家小姐扶住。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身子是不是又不舒服？大夫說你血氣虧虛，受不得刺激！是誰將你氣成這樣？”
楚千漓差點想要翻個白眼。
這主僕二人，還真是默契十足，這演起來就好像是專門訓練過一樣。
當然，這演技還是拙劣了些。
要換了她，一定不會這樣演。
她會換一種方式。
這樣的演技，也就只能騙騙眼瞎的人。
卻不想，有人此時，竟淡淡道：“既然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來人，送懷玉小姐回去！”
“可是……”楚懷玉眼底掠過一陣驚喜。
擡眼迎上風夜玄目光的時候，卻還是一臉不安。
“可是王爺……我是不是該回國公府了？如此……留在王府，名不正言不順，懷玉……懷玉怕有些人，又要諷刺了。”
說話到這裏，惶恐的視線，不安地在楚千漓身上掃過。
楚千漓笑意更濃：“放心，你是不是不要臉賴在人家的王府不走，跟我沒有關係。”
“楚千漓，你別太過分了！”青冥怒道。
楚千漓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臉色一正，不悅道：“聽說我現在還頂着玄王爺侍妾的身份，原來王爺的女人，是可以被一個侍衛隨意辱罵的！”
風夜玄眸色一沉。
青冥臉色一白，立即朝風夜玄道：“王爺，屬下……屬下只是看不過懷玉小姐如此被欺負，一時衝動，王爺，請恕罪！”
“怎麼懷玉小姐姐被欺負，王爺還沒說什麼，你一個不相干的人，就如此激動了呢？”
楚千漓斜睨着他，那脣角的笑意，始終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她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和懷玉小姐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呢。”
“你！”青冥真是受不得！
她可以罵他辱他，但，絕對不能羞辱懷玉小姐！
“漓姑娘，雖然我只是一個侍衛，但你若是繼續羞辱誣陷懷玉小姐，我就算不要我這條命，我也要跟你拼了！”
風夜玄眯起眼眸，冷漠地盯着那個脣角帶笑的女人。
楚千漓當然看得出來，青冥是真的要到發狂的邊緣了。
沒想到，這傢伙爲了楚懷玉，真的可以不顧一切。
簡直瘋了！
男人都喜歡憐惜弱小，因爲這樣，能顯得他們高大威猛。
而楚懷玉，正好，給了男人一種自己無比強大的感覺。
高手！
她收起笑意，暫時不想惹這頭雄獅。
正要說什麼，卻不想，一旁的楚懷玉忽然噗通一聲，朝着風夜玄跪了下去。
“懷玉對王爺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王爺若是不信，便下令處死懷玉吧。”
楚千漓眉心皺起，看着風夜玄。
風夜玄一張臉雖然依舊平靜無波，但很明顯，不耐煩了。
“流言蜚語，本王從來不信，回去休息。”
楚懷玉這才安了心，在小雅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謝王爺，懷玉……告退。”
轉身，經過楚千漓身旁的時候，她弱柳扶風地看了楚千漓一眼。
“五姐，請你以後別再到處散播謠言，懷玉不會在乎的。”
“懷玉只在乎王爺信不信，只要王爺相信，就算你再如何到處污衊懷玉的名聲，懷玉也不……”
“得了吧，你在我眼裏，連狗屎都不如，憑什麼值得我浪費時間污衊你的名聲。”
楚千漓哼了哼，一臉不屑：“少自作多情！”
楚懷玉抹着眼淚走了。
雖然身後的男人看不見她的眼淚，但，她悲傷離去的身影，大家看得清清楚楚。
青冥對楚千漓，更是厭惡，甚至仇恨。
他從未見過如此惡劣惡毒的女人！
“送楚姑娘回去。”風夜玄忽然道。
青冥愣了下，忙解釋道：“王爺，屬下與懷玉小姐清清白白，請王爺不要聽信……”
“出去。”風夜玄淡淡道。
他始終面無表情，淡漠地看着站在房中的楚千漓。
那雙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眸裏藏着什麼，沒有人知道。
青冥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但至少，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他還算清楚，王爺現在沒有生氣。
要麼是對他和懷玉小姐的事情不在乎，要麼，就是不信讒言。
青冥心裏忐忑，離開之際，經過楚千漓身邊時，還不忘以眼神警告。
若有下次，絕不會放過這妖女。
楚千漓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等青冥離開之後，她纔看着風夜玄道：“我想回一趟國公府，需要什麼代價，王爺不妨直言。”
早上從千雲閣出來的時候，還很順利的。
她抱着僥倖的心態，想去大門試試。
但不想，依舊是被侍衛攔了回來。
風夜玄看着她，忽然，冷笑道：“你還懂得與本王談條件了？”
楚千漓不說話，只是迎着他的目光。
爲了爺爺，這點屈辱，必須受着！
等以後爺爺好了，國公府的事情交還給他之後，她就離開皇城，甚至離開北冥國。
以後這男人的事，跟她再沒有任何關係！
風夜玄也在盯着她的臉。
昨夜與他們在一起時，那張青春洋溢、朝氣蓬勃的臉，憑什麼到了他這裏，就變得如此冷漠疏遠？
“本王不答應！”
他忽然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任何條件，都不答應！你休想離開王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