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的話，雖然風夜玄已經猜到，但此時聽到他說出口，心裏還是忍不住又被扯痛了幾分。
他啞聲問道：“自從那夜她回來之後，便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是嗎？”
伏龍迎上他的目光，終於點了點頭。
風夜玄坐在椅子上，以手肘，撐着自己的額角。
伏龍跟他並不是很熟，但，認識算是很久了，十幾年前就知道這位戰神王爺。
十幾年來，從未見過王爺如此無力難受的一面。
他以爲阿漓變了，自己漸漸好像也發現了些什麼，此時，他的痛便是最沉重最巨大的。
但在風夜玄的面前，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痛，遠不如玄王爺的十分之一。
他現在，一定是既憤怒，卻又心慌。
他想不通的問題，今夜和玄王爺如此一聊之後，便也徹底想通了。
伏龍，也是十分無力。
“王爺，若是貿然將她抓起來逼問，我怕……會連累阿漓。”
但還有些話，他不敢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阿漓已經……誰都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那人連阿漓的臉都能拿走，她又怎麼可能會讓阿漓活下去？
伏龍的心臟，也是一陣頓挫的痛！
可他不想面對這個問題。
就當，阿漓還活着。
“王爺，此事交給我去辦，我去一趟龍騰國，和子越一起，再搜尋一遍。”
他現在，極其後悔。
太蠢！若不是今夜玄王爺提醒，他心裏哪怕有懷疑，卻也還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纔敢面對這個問題。
阿漓不是阿漓，不是性情變了，而是，徹徹底底，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一開始他懷疑是易容。
落水，淋雨，不小心傷了她的臉，什麼辦法都試過，但，那張臉不會褪色，不會改變，甚至那次不小心被他用樹枝碰到，還會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雖然在他極力控制的力道之下，只是很淺很淺一個傷口，但，確確實實是一個會流血，真實的傷口。
也是因爲這樣，伏龍曾愧疚得要死，對楚千漓的身份，就更加不敢懷疑。
“王爺，雖然我們堅信她真的不是阿漓，但，她的臉……王爺，我不相信，這世上可以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這件事情，匪夷所思！必須謹慎小心對待。
“本王已經讓五皇弟去尋找無塵子，也許，無塵子先生會有辦法。”
世上任何怪異之事，總有根源傳說，九皇叔博覽羣書，博古通今，也許，他能知道，如何給人換一張臉。
“王爺……”
換臉這兩個字，瞬間將伏龍的心，撕扯得血肉模糊。
如果，真的是將阿漓的臉皮，活生生撕下來……
他的大掌，猛然摁響自己的胸口。
痛！
一想，就痛得呼吸無力。
再看風夜玄，他始終面無表情，安靜，甚至冷靜。
只是那雙眼眸！
伏龍終於看清楚，今夜的玄王爺，爲何一身死寂一般的氣息。
那是因爲，他的眼裏，再無半點陽光！
他是不是也怕，阿漓已經……
風夜玄忽然站了起來，淡淡道：“就算是一個沒了臉的漓兒，本王也只要她活着！”
只要活着，便永遠是他的阿漓。
不管變成什麼樣，他都會護她寵她，愛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