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定初自從上來之後，就一直看着窗外。
對於坐在對方的楚千漓，連正眼都未曾瞧過。
不過楚千漓知道，他不是在跟她鬧什麼情緒，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罷了。
生活的一切，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楚千漓還是不想放棄：“其實你對皇族的人，依舊是關心的，我心裏清楚。”
他不說話，連臉上的微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楚千漓也不知道，自己的話，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她繼續說：“很多年之前，其實你已經離開了皇族，但你還是命人給皇后送藥，在你心裏，她也算是半個家人，是不是？”
他連眼簾都不曾擡一下。
看着窗外的目光，空蕩蕩的，那眼睛裏頭，什麼都沒有。
楚千漓無奈道：“阿初，人活着，總要向前看。”
他閉上眼，靠在車壁上休息。
楚千漓無聲淺嘆。
這情況，還不知道需要持續多久。
他是個善良的人，否則也不會特地命人給皇后送藥。
可他，卻又是不幸的人。
若太后在臨時之前，能跟他說一句對不起，真心實意的，那麼他折磨了自己十幾年的心結，一定也會瞬間解開了。
他就是如此大度，和善，寬容。
可惜，太后臨死之前做的不是贖罪，而是，繼續傷害他。
如今太后死了，這種傷害，便永遠在他心裏，再也抹不去了。
“阿初……”
“我很好。”風定初依舊閉着眼，安靜休息：“不用擔心。”
大概是太久沒有說話，那聲音，很沙啞。
他，一點都不好。
接下去的時間，風定初都沒有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楚千漓也不勉強了，取出柔軟的枕頭和牀墊，鋪在馬車裏頭。
風定初躺在上面，一躺就是一整日，中途只下車休息過一次。
兩日後，千歲城到了。
他們算是走得不慢的，但是對於風夜玄的隊伍來說，速度卻一點都不快。
剛進千歲城，楚千漓就感受到了異常熱烈的氣氛。
“玄王爺要出城討伐山虎幫？”
“沒錯，姑娘，今日玄王在北門出城，大家正在趕去看王爺的風姿。”
十一比他們早半日到達，他的情報網，早就開始在工作了。
楚千漓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真的需要很多錢。
就單單十一這個情報網下頭，目前據說有幾百人。
做情報，可不是一人兩人甚至十人能做到的，光是收集情況，都需要大批量的人手。
怪不得伏龍的錢幾乎都花光了，長久下去，這也不是辦法，她需要更多的財務，才能支撐所有隊伍長期的運轉。
是不是，得要考慮一下經商了？
這念頭只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目前，還是得要先了解情況。
“什麼時候出發？”她問。
“昨日來了之後，玄王爺和城主一直在研究外頭山系的地形，據說今日午時會出發，離現在就只剩下大半個時辰。”
十一擡頭往城北的方向望了眼：“姑娘，你看老闆姓都往城北跑去，玄王爺的隊伍，應該很快就要出城了，姑娘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