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泠眼角的淚，讓他有一絲煩躁。
卻也有幾分愧疚。
可是安慰人的話，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出口。
不習慣。
最後，風夜玄只是淡淡道：“沒有的事，你別想太多。”
“夜玄，我們回去吧。”鳳泠忽然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感覺到他又要下意識想要將自己推開，這次，鳳泠死死抱住，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手。
“夜玄，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怕什麼？”風夜玄看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姑娘，心裏，卻掠過夢裏湖中那道身影。
鳳泠的聲音，有些飄，似乎很遠，又像是很近。
他聽得不太清楚。
“我怕，我怕你心裏真的有了別的人，她什麼都比我好，什麼都比我厲害。”
“夜玄，我只是個弱女子，什麼都不懂，只想跟在你的身邊，好好伺候你，守着你一生一世。”
“我不會行軍打仗，不會籌謀指點江山，我甚至不會左右逢源，不會太多爲人處世的道理。”
“我更不會呼風喚雨，不會和那些男人處理好關係……我什麼都不會，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和那些男人處理好關係……
風夜玄的腦海裏，一下子就想到了楚千漓和其他男子在一起的模樣。
他們有說有笑，打打鬧鬧，親密無間……
他的掌心，一瞬間繃緊。
“本王不需要你和任何人處理好關係。”他冷冷道，聲音裏，藏着幾許不悅。
但鳳泠知道，這些不悅，不是衝着她來的。
總算是達到目的，讓他想起來楚千漓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
“你很好，沒必要學任何人。”風夜玄將她抱住自己手臂的雙手，輕輕推開。
“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處理。”
鳳泠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三番四次讓自己回去，若她還要賴死不走，他是真的要厭煩了。
她總算是懂得進退有度的，否則，怎麼能讓夜玄一直喜歡自己？
鳳泠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讓我走，我就走，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她站了起來，擦乾淨眼淚後，擡頭衝他一笑：“今夜我說話太放肆了，夜玄，你別生氣，我以後都會乖，我都聽你的。”
“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歇着，我明日再來伺候你。”
今夜她沒有糾纏，很快就走了。
風夜玄卻在牀邊坐下，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毫無睡意。
明明鳳泠那麼好，溫順乖巧，是所有男人心裏最喜歡的類型。
可他的心，爲何最近，如此亂？
難道，他和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樣，也是個三心兩意用情不專的男子？
但他此時，的確想去看看，那女人在做什麼。
一定還在研究藥材，今夜，一定又會徹夜不眠。
還有明日祭典祈福的事情……
她真的很忙，忙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大概，只有他和鳳泠這樣的人，纔會糾結什麼情情愛愛。
死女人……心懷天下，哪裏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什麼男歡女愛的事？
風夜玄自嘲一笑，終於還是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