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楚千漓一直沒有說話。

    風夜玄也在等。

    他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似乎,對她的回答根本不在意。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玄王爺此時此刻,心裏不知道有多緊張。

    楚千漓還在給他處理傷口,他的掌心,卻已經滿滿的都是細汗。

    她,會原諒他嗎?

    雖然那些事情,是在他意識被控制之後發生,可終究是他自己親自做的。

    所有的傷害,都是來自於他。

    楚千漓還是沒說話,依舊在給他處理傷口。

    一直到肩頭和手臂上的刀傷都處理完,她纔拿着藥膏,站了起來。

    風夜玄原以爲她要走,正打算將她拉回來。

    今日,他心裏有話,無論如何要跟她說清楚。

    說不清楚,她若走了,他知道,以後這死女人或許再不會輕易給他說話的機會。

    但他的手還沒有伸出去,便見楚千漓拿着藥膏,繞到了他的身後。

    她不是打算離開,而是……

    風夜玄眸色未變,立即要將衣裳拉起來:“我沒事!”

    “華容來了,是嗎?”他不想讓她看到背後的傷,但她其實在給他脫衣裳的時候,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是木棍打出來的傷口。

    戰神玄王爺,可以被人用刀砍,被人用劍刺,被人用長箭射殺,但,絕不會讓人一棍又一棍打在自己身上。

    能這樣打他的人,普天之下,大概只有一個。

    華容。

    風夜玄指尖微微緊了緊。

    原本不想提起華容,明知道華容是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最大最深的那道鴻溝。

    但,不提,是不是就不存在?

    最後,他只是點了點頭,不說話。

    楚千漓在他背後坐下,開始給他的棍傷上藥。

    抹了藥膏之後,便直接用手掌貼在他背上,輕輕揉搓了起來。

    風夜玄閉了閉眼,一陣清涼的舒適感,讓他舒服得幾乎忍不住要嘆息。

    被打傷之後,背上其實一直火辣辣的疼,只是,他沒有放在心上,隨意讓它疼着。

    “你被鳳泠下了催眠術,我知道。”

    楚千漓的聲音,在風夜玄舒服享受的時候,忽然輕飄飄響起。

    他猛地睜開眼眸。

    “你知道?”

    “我不僅知道她給你下了催眠術,我還知道,你身上中了蠱毒。”

    “你說什麼?”風夜玄猛地回頭,一把拉住她的手:“蠱毒?”

    這事,他不知曉!

    楚千漓看着他。

    這事,只怕,他自己都無法想象。

    “血蠱,只能用至親之人的血,才能下蠱。”

    風夜玄渾身僵硬。

    表情,從一開始的不見絲毫,漸漸,也開始有了裂縫。

    至親之人。

    他的至親之人,如今,就只剩下兩個。

    一個,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風瑾睿。

    另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

    華容!

    他的生母,給他下了蠱!

    可他怎麼能相信?華容是他在這天底下,有血緣關係的人中,最親最親的那個!

    爲什麼最親最親的人,可以毫不念親情,給他下蠱,將他控制?

    爲什麼?

    這到底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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