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雨淅有心想要和裴三郎商討一番,卻被穆夫人拘在家中,不肯放她出去。
“哪裏有定親了的小娘子還整日往外的跑的?這像什麼樣子?”在穆雨淅前往正院請安時,穆夫人特意將她留下,交代了許許多多的待嫁事項。
“如今已經快到年關了,你和裴家三郎的婚期就定在明年的三月份。時間緊的很,你得趕緊將嫁衣繡出來。我和裴夫人特意請京城最有名望的大師卜算過了,那時候是明年最好的日子,宜婚嫁。在這個日子裏嫁娶,包準夫妻倆一輩子白頭偕老,琴瑟和鳴。”
雖然並不相信所謂的大師批言,但這畢竟是穆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因此穆雨淅並未說些什麼怪力亂神之類的掃興之語,之疑惑的問道:“母親前些日子不才說您已經安排繡娘開始繡嫁衣了嗎?怎麼還要我自己動手?”
聽見這話,穆夫人白了穆雨淅一眼:“你難道還當真完全放手不管不成?畢竟舊時習俗在那裏擺着,怎麼也要自己動手穿上幾針,才更顯心誠。”
穆雨淅瞭然,只是還有些不死心:“那也用不了幾個月這麼長的時間。母親~”穆雨淅挽着穆夫人的胳膊左右搖晃撒嬌:“一直待在家裏不出門我真的受不了的。”
只是這一次原本百試百靈的撒嬌大法失去了原本了效用,穆夫人完全不爲所動:“你別以爲我不知曉,你就是想出去見裴三郎。”
“母親~”被說中了心聲的穆雨淅臉頰微紅。
穆夫人見狀,輕輕地嘆息一聲:“不是我非要阻攔你,只是按照習俗,新人在婚前不可相見,否則八字衝撞了,婚後容易發生衝突,反而不美。”
“我不信這個。”
“我信!”穆夫人瞪了穆雨淅一眼,斬釘截鐵的開口:“總之你別想了,在成婚之前,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
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的小院中,穆雨淅直接往院子裏的鞦韆上一坐,腳尖往地上一蹬,便前後晃動了起來。
說起來穆雨淅院子裏的這個鞦韆,還是在她去往裴府探病回來之後,裴府特意使人送過來的。鞦韆的形狀也和別處的不太一樣。觀其外形,倒更像是半個垂掛在空中的搖籃。身後倚靠的隔欄上還刻着穆雨淅最喜歡的狸奴。這手筆,她一眼便看出來是出自裴三郎之手。
“娘子,現在可是冬日。你這麼坐在院子裏盪鞦韆,着涼了可怎麼好?”玉清見狀,連忙阻止她繼續晃動鞦韆。
穆雨淅嘆息一聲,只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出門不讓出,現在蕩個鞦韆都不許了。
只是還沒等她的這聲嘆息完全吐出,一旁的玉清便繼續開口:“正巧我剛從門房取回了娘子你的信件,似乎是裴三郎寫給你的。院子裏畢竟有風,仔細凍着,你還是會房間讀信吧?”
穆雨淅一下子來了精神。立馬從鞦韆上跳了下來,伸手接過信件。也不覺的日子沒法過了,興致勃勃的就往屋子裏走去。
等玉清往小廚房取了點心回來,便見穆雨淅左手執着信件的尾端,右手託着信件的上半部分,正認真的閱讀着信件。嘴角彎起,神色頗爲愉悅。
“娘子,喫些點心吧。”
玉清將手中的點心盤放下,輕輕的喚了穆雨淅一聲。“這點心是玉林新研究出來的,娘子你瞧着雪花糕,是不是十分應景?”
穆雨淅這纔將注意力從信件上收了回來,轉頭望向玉清取回來的點心。只見這小小的糕點也不知是用什麼做的,看起來翠翠綠綠的,十分可人。糕點的外皮上還撒着一層的椰絲,看起來確實像覆蓋着一層白雪,難怪玉林給它取名叫雪花糕。
“只可惜今年還未下雪,否則咱們還可以比一比,這雪花糕和真正的雪花熟美。”
玉林恰巧這時走了進來,正好將穆雨淅的這句打趣聽了進去:“娘子,你又取笑我。”
“哪有?”穆雨淅一臉的冤枉:“我只是有感而發。玉林你實在是將我想的太壞了!”
玉林見狀,以爲自己真的傷了穆雨淅的心,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她急的不行,穆雨淅難得覺得自己的良心有些隱隱作痛。這麼調戲玉林這個老實孩子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便主動問起了雪花糕的做法。
“玉林,你新做的這個雪花糕上面的白雪是用椰絲做的嗎?裏面你翠翠綠綠的是什麼做的呢?看起來倒是十分可口。”
玉林實在是好忽悠,輕易的被穆雨淅轉移了注意力,活潑又得意的一笑:“裏面的是冬瓜糖,娘子沒想到吧?”
“確實是有些沒有想到。”穆雨淅驚訝的拿起一塊雪花糕,輕輕咬了一口。入口的是冬瓜糖特有的清甜,上面撒着的椰絲爲其增加了一絲複雜的口感,倒也十分可口。
穆雨淅驀然想起裴六娘曾經提過,三郎似乎比較喜歡甜口的點心,心中一動。
“正好今日也沒什麼事,玉林你教教我這雪花糕怎麼做吧。六娘從小在邊關長大,每年冬日都有雪景可賞。今年回京,京城也沒下雪,正好做些雪花糕送給她,勉強算是應個景吧。”
玉林不知穆雨淅心中所想,認真的建議道:“雪花糕的製作倒是不難,但裏面冬瓜糖的熬製卻十分費勁,娘子初學,恐怕很難做好。若娘子想要送禮,我多做一些便是,何必勞煩娘子動手?”
“……”穆雨淅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半晌之後才紅着臉頰開口:“左右我也沒什麼事兒,打發下時間也不錯。至於做的不好也沒關係,將你做的雪花糕送給六娘。我做的便留下自己慢慢喫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