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淅和裴三郎兩人相攜拜見了裴老夫人,獻上給長輩做的針線,收下一堆見面禮便回到了院子裏。

    春闈即將開始,裴三郎和他的好友楚湘輝都是本屆考生,本應在國子監靜心讀書。因爲成親,國子監的先生纔給裴三郎放了半月的婚假。

    只是時間易逝,才抽空拜訪了一趟親朋好友,陪穆雨淅回了一趟門,半月假期竟就消耗完了。

    望着忙前忙後爲他整理行禮的穆雨淅,裴三郎不捨的拉住她的袖子。

    “三郎,怎麼了?”

    穆雨淅疑惑的問道。

    “我明天要去國子監了。”裴三郎悶悶的回答。

    “我知道,這不是正在爲你收拾行禮嗎?”穆雨淅手上一邊忙活着,一邊迴應着裴三郎的話語。

    “……”

    沉默了片刻,裴三郎的聲音再次響起:“去了國子監,我就有半個月見不到元娘你了。”

    原來是在撒嬌啊!

    穆雨淅這才放下手中的衣裳,轉過身來走到裴三郎的身邊坐下,親暱的摟住他的脖子。

    “三郎這是捨不得我嗎?”眉眼彎彎,語帶笑意。穆雨淅也不非得要裴三郎承認,偏了偏腦袋看向裴三郎:“我也捨不得三郎呢。”

    如願看見了裴三郎亮起來的眼睛,穆雨淅繼續開口:“可是求學是正經事。若因爲我的緣故誤了三郎,我怎麼有顏面面對父親母親呢?”

    本就只是因爲穆雨淅忙着收拾行李才泛起醋意的裴三郎輕易的被哄好了,嘴角微微勾起:“那我好好進學,等今年春闈努力考一個好成績,讓父親母親好好的感謝你。”

    聽見這話,穆雨淅嫣然一笑:“考了好成績不應該獎勵你嗎?怎麼將功勞安在了我的頭上。”

    裴三郎一本正經的回答:“夫妻一體,我考好了,自然是元娘你的功勞。”

    穆雨淅莞爾一笑:“那父親母親許諾的獎勵你都不要了?”

    “都給元娘你。”

    “你當真什麼都不要,都給我?”穆雨淅故意逗他。

    “我只要元娘你給的獎勵。”

    “什麼獎勵?”沒意識到危險,穆雨淅疑惑的問道。

    只見裴三郎湊近穆雨淅的耳邊,輕輕的開口。

    穆雨淅耳根一紅,玉手輕拍了裴三郎一下,啐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羞死人了!”

    裴三郎長進的十分快速,現在已經不會輕易臉紅了。只抓住穆雨淅的玉手,反問道:“那元娘你答不答應?”

    穆雨淅羞的將頭埋進裴三郎的項間,沒有做聲。裴三郎意會,胸腔震動幾下,似乎在笑。不等穆雨淅的思緒迴歸,便將她打橫抱起,往休憩處走去。

    因爲裴三郎外出求學,穆雨淅又是新婦,因此這段時日她一直待在府中不曾外出。只有裴六娘時常來尋她說話,打發打發閒暇時光。

    “嫂子,你爲什麼不和我一起學管家呀?”

    坐在院子裏的鞦韆上,裴六娘一邊晃動鞦韆,一邊和穆雨淅閒聊。

    管家豈是那般容易的?

    不說裴府人丁興旺,家中人口衆多,這家有多難當。便只按照裴大人這一脈來算,裴三郎也只是次子,穆雨淅作爲她的妻子,並非長媳。哪家府上又次媳掌家的道理。如今裴二郎一家不在京城,哪怕穆雨淅接手了管家之事,等裴二郎他們回來,還是得將手中權柄交付出去。到時候徒惹紛爭。何必沾染這番麻煩呢?

    只是裴六娘雖然和她親近,這番話卻不能對她講。穆雨淅只輕輕一笑:“你曉得的,我向來懶散,哪裏耐煩管這些雜事。再說了,母親還在,管家之事自然要多倚靠母親纔是。”

    “可是我看母親有意將管家權交給你呢。”

    畢竟是裴三郎的妹妹,又向來和她交好,如今已經定了人家,半年後便要出嫁了,卻依舊如此天真。穆雨淅搖搖頭,有意指點裴六娘一二,便含蓄開口:“長幼有序,大伯母寡居在府中,不宜露面。二伯母長期在廟裏祈福,因此府中由母親掌家也是合理的。只是我們這一輩前有大哥大嫂尚在,怎麼也不能越過大嫂將掌家權交給我這個次媳。”

    裴六娘只是有些天真,卻並不笨。聽懂了穆雨淅的暗示,卻仍然有些疑惑。

    “可是母親確實是說過想讓嫂子你一起掌家呢。”

    “想必母親是擔心我新入府不習慣,便正好安排我陪着你一起管家做個伴呢。只是分擔一點差事而已,哪裏就是要將管家之事全權託福給我了?”

    見裴六娘眉間還有些疑惑,穆雨淅嘆息一聲,摸了摸裴六孃的頭髮:“六娘呀,等你嫁入了楚家,聽我一句勸。不管楚夫人說什麼你都不要答應協助楚家長媳管家。楚家郎君是幼子,若府中管事輕慢於你,你便直接告知楚家郎君,不必和掌家長媳爭論,知道嗎?”

    “我曉得的,母親也交代過相同的話語。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不用管家,爲什麼母親還要壓着我學管家之事呢?”

    穆雨淅失笑:“你這還是小孩子心態了。管家之事不是暫時用不着就不用學的。等楚家郎君入朝爲官,被派往外地歷練時,你總要跟着去的。管家這項技能你總能用的上。再說了,哪怕暫時不必管家,你的嫁妝鋪子和夫妻私產總要打理的。總不能什麼都不懂,被管事哄了去。”

    裴六娘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對呀,還有私產要打理,我竟然忘了。難怪母親非要押着我學這些。若她早日和我說清楚,我便不會故意逃學了。”

    “逃學?”

    穆雨淅眉頭一挑,語氣有些變化。“看來我得問一問母親,看看六娘你是不是隱瞞了些什麼。”

    “……”

    聽出來穆雨淅語中的危險之意,裴六娘討好的笑了笑:“嫂子你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真的!”

    穆雨淅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說沒說都沒關係,正好今日母親免了請安,我還未去探望母親,去一趟正院也好。”

    欲哭無淚的看向穆雨淅,裴六娘沒想到只是閒聊而已,竟然就這麼一時口快將自己給坑了。望着穆雨淅質疑的眼神,裴六娘只能含淚嚥下苦果,忐忑的陪着她一起往正院而去。

    正院依舊是那般古樸大氣的樣子,穆雨淅一踏進院子,便有丫鬟發現了她和裴六娘,連忙將她們迎進正廳。

    “夫人,少夫人和六娘子來了。”

    “拜見母親。”

    穆雨淅和裴六娘同時行禮。

    上首的裴夫人見到她們兩人,連忙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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