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廣陵王這一世開始,之後的每一世,每月15號這一天都會心口絞痛難忍,不知是何緣由。
他疼痛的跌倒在地,蜷縮一團。
“呃……啊……”他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身體周圍止不住的寒意,疼到瑟瑟發抖。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夢染俯身蹲在謙宸身旁,急切的詢問着。
夢染瞧見他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用自己的手去爲他擦汗。
她的手只是微微一觸碰到他的額頭,由她的手指之間流轉出絲絲涼意。謙宸卻感覺好了一分,夢染擦完他額頭的汗珠正準備收回手,謙宸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不讓她移開。
“別離開我,這樣我會好過一點。”謙宸忍着疼痛,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
夢染額頭處的半朵蓮,微微的散發的淡淡金光。而此時在謙宸手背之上,也冒着淡淡金光。不是其他,而是另外的半朵蓮。
這其中的緣由,還要從他們二人兒時的那一摔說起。
那日夢染過生日,林爺爺在身後那一聲,嚇壞了兩個小娃娃,二人從柴垛跌下,摔下來的時候,地上有塊石頭,正巧不巧的,謙宸用手去保護夢染的時候,夢染的頭磕在了石頭上,謙宸的手背磕在石頭上。就這麼一磕,二人一個人頭上留下半朵蓮,另外一個是手背上留下了半朵蓮。兩廂再次相碰之時,半朵蓮的印相互感應,冒出微微金色的光芒。
這淡淡金光一刻鐘之後,開始漸漸消失。謙宸心口的絞痛之感也隨之消失,以往這種疼痛都要持續三四個小時。
今日正因夢染的觸摸,讓謙宸感覺到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從夢染指尖流入自身體內,而後又有一股氣絲由自己的身體迴轉到夢染指尖。
謙宸握着夢染的手,一時不願再放開。在他的腦海中,回憶在流轉。
他追逐她的每一世,又傷她的每一世。也許對於他這一世最大的痛苦,就是他記得他們之間所有的前塵往事,而她早已然忘記。他也慶幸她不記得,他曾經傷她的一次又一次。
謙宸這一世不願再傷害她,這一世他要護他周全,不論她日後會不會記起前塵往事,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師……師父,您好些了嗎?”夢染被謙宸握住手的那一刻,臉頰緋紅。聽到謙宸的那句別離開他,更是羞臊不已。
謙宸聽見夢染的聲音,才微微睜開眼睛。一擡眼,就瞧見夢染的臉紅的跟蘋果似的。
夢染一瞧謙宸睜開了眼睛,趕忙抽回他握着的手,站起身背對着他。
謙宸感覺到手中一空,此時她已然背對着自己站着,前世的一幕幕又重新再腦海中浮現。
廣陵王的那一世,他爲了鞏固勢力,前往郭太傅府,求娶郭太傅之女,父王的妹妹,自己的姑姑爲妃。也就是夢染七世輪迴中的其中一世。
那時的他只看得到手中的權利,他這位姑姑得知要嫁給自己的侄子爲妃。母族僅僅爲了鞏固家族勢力,就叫她嫁給自己的晚輩心有不甘。借前往弘福寺上香之名逃婚,後被高太傅巡迴。
前世的廣陵王曾多次暗中調查,得知自己的姑姑與一名叫姜羽善的男子,在一間茅屋之度半月有餘。心生厭惡,爲了帝位依舊娶她爲妃,卻又忌憚她母族勢力的強大,雖然從未冷落過她,但卻處處提防。
“姑娘,在下剛剛多有唐突,請姑娘見諒。”謙宸行了一禮。
夢染聞言也轉過身,看着眼前的男子,仔細打量一番,才發覺謙宸雖然和師父有着相似的容貌,但在氣質上比師父多了幾分凡塵之味。
“你不是我師父?你又是何人?難道是……廣陵王!”夢染自問自答,說出“廣陵王”三個字的時候,瞪大眼睛看着謙宸。
夢染也開始思量起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根據那個抓自己的人所言所行,她身上憑空多出的玉佩乃是皇家之物,再者,自己被抓去的地方,牌匾之上寫着“廣陵王府”四個大字。很顯然和皇家有關,又在王府的人,除了廣陵王之外又有何人?
“參見王爺,民女不知何處得罪王爺,王爺要如此賊贓陷害小女。”夢染猜想,眼前的人是廣陵王。心有不滿,一時將她帶着跑躲避追殺,一時要打她板子,一時又救她出來,一時又拉着她的手不叫她離開。這難道是個“精分王爺”不成?
他們二人各有心思,而在另一頭,此時的廣陵王府之中。
石峯前往王府的書房。
“噹噹噹”石峯在門口敲着門,等待裏面讓他進去的命令。
“進來。”此時的的廣陵王正端坐在書案前翻閱公文。聽見門外的響動才擡起頭來,喚外面的人進來。
“參見王爺。”石峯推門而入,向廣陵王行禮,沒有起身跪在地上。
“一百板子可是打完了?那小賊可知錯?”廣陵王見進來的人是石峯,想來是已經了結了盜他玉佩之事。
石峯聽着王爺這般詢問,頭上瞬間嚇出了冷汗,原本還是單膝跪地,現在趕忙雙膝跪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王爺,這事……這事……”
廣陵王見石峯吞吞吐吐地,面露微怒,“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但說無妨,恕你無罪。”
“謝王爺,事情是這樣的……”石峯將獄中之事一一說了一個分明。
“好大的膽子,竟然有此事?還有人敢冒充本王劫獄。”冒充王爺劫獄?石峯聞言也是不解其意,這世上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王爺嗎?莫不是王爺之前,遭遇暗殺傷到了腦子了?石峯只敢這麼想,卻不敢真的問出來。
其實廣陵王自己也意識到一件事情,石峯跟隨自己多年,對自己的熟悉程度來說,即便是有人假冒,也不可能毫無察覺,又怎麼會讓假扮之人,輕而易舉的帶走了賊人?
“依你方纔所言,當真沒有半分察覺到對方有何異常之處嗎?”廣陵王此時從桌案前走到石峯身邊。一手將石峯攙扶起來“本王方纔說了,訴你無罪。你也起來回話吧。”
“謝……謝王爺。”此時的石峯依舊是誠惶誠恐的模樣,“回稟王爺,若說有何不同,屬下倒是覺得卻有一處不同。”
“哦?有何處不同?”此時的廣陵王坐着下手邊的一張茶几旁邊,端起杯子細品着杯中之物。
“回王爺,那人穿了一件白衣,屬下從未見過您穿過。”石峯低着頭不敢瞧此時廣陵王的面色如何。
“那就從衣服下手吧,畢竟也算是一條線索。”廣陵王又喝了幾口茶,示意石峯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