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

    “夫人傷口有些深,不過血已經止住了,沒有大礙!”

    “需要送醫院嗎?”

    “目前還不用,您放心,讓她多休息……”

    門外的對話聲讓曲汐逐漸有了意識,她試着動了動,腰側劇痛傳來扯得她整個神經發顫。

    她徹底清醒。

    “咔嚓”一聲,門被推開。

    緊接着是輪椅碾過地板的聲音。

    有人來到了她的牀邊

    曲汐撐着身子緩慢坐起來,靠在牀頭,迷茫地看着面前輪椅上的男人。

    輪廓深邃,五官英挺,薄脣緊抿和她平靜對視,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室內光線昏暗,愈發顯得他下頜線清晰分明。

    容琛?

    她的合法丈夫?

    一道不屬於她的記憶劃過腦海。

    曲汐瞳孔瞬間放大。

    “陳洛的事我不再追究。”半晌,男人緩慢開口,聲音雖冷沉,但是也清冽好聽,“這是離婚協議書。”他將一疊文件擱置在牀邊的櫃子上,語調平靜:“我已經簽好字了。”

    曲汐愣住!

    她要被離婚?

    曲汐晃了晃腦袋,閉起眼睛,再度睜開時意識到自己穿書了。

    穿進了一本閨蜜推薦她看的總裁文裏,說腹黑深沉的殘疾大佬男配一定是你理想型。

    面前的男人就是男配容琛,二十六歲,女主容櫻他四哥,商界大佬,小時候因事故終身殘疾,只能靠輪椅行動。

    而自己,則穿成了他早死的炮灰妻,一個紅杏出牆跟初戀私奔最後車禍身亡讓容家蒙羞的女人。

    原主是私生女,家族聯姻,幾個姐姐都不想嫁給殘疾人,就把她這個私生女給推了出來。

    可她心裏有個初戀。

    就是剛被提到的陳洛。

    現在的劇情是陳洛用刀捅傷了容琛的手下,要坐牢,但是原主逼着容琛放人,爲此不惜也捅了自己一刀,說是還清了。

    先不說這奇葩的兩清邏輯。

    就說她當着自己老公的面爲了其他男人捅自己一刀這事兒,也太不厚道了,怪不得要被離婚。

    見牀上的女人神情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麼,容琛再度開口:“我給你留了不動產和資金,足夠你下輩子不靠曲家生活。”

    說完這些,他沒有繼續和她對話的耐心,推着輪椅想要轉身離開。

    “等等!”曲汐身體坐直了些,卻牽扯到了傷口,她痛得倒吸涼氣,盯着他的眼睛咬緊了脣:“老公,我不離婚!”

    容琛眉心微微擰起。

    離婚,和陳洛一起出國,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麼?

    而且,她叫他什麼?

    老公?

    “陳洛的事情,交給法律,該怎麼判怎麼判。”她又補充道。

    容琛眯眸,目光落在她捏緊被角的手上。

    十幾個小時前,她拿刀和他對峙威脅他放人。

    現在突然轉變……

    是爲了不離婚嗎?

    “認真的?”

    男人的聲音沉了下來。

    大佬就是大佬,說話不怒自威。

    “認真的!”曲汐點頭:“我不離婚,陳洛的事情我也不插手,他捅傷你的人,讓法律來裁決他。”

    容琛冷笑出聲:“所以,你捅自己一刀是?”

    曲汐面不改色:“我沒控制住自己的手。”

    男人收斂起笑容,聲音愈發沉:“想清楚,我不給人第二次機會。”

    “想清楚了。”曲汐真誠地盯着他的臉看。

    這張臉,英挺俊逸,放到娛樂圈裏顏值也是碾壓的存在,更何況那些小鮮肉根本沒有他這樣的氣質和氣勢。

    “明天之前,你都可以反悔。”容琛說完,推着輪椅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纔不會反悔。

    曲汐在心裏說。

    在書中,原主用傷害自己這一手段逼着容琛放人,簽了離婚協議帶着錢和陳洛準備出國,但是卻遭遇車禍身亡,屍骨無存。

    陳洛私自佔用了她的錢出國連她葬禮都沒來,而且這車禍還是陳洛一手策劃的。

    想到這,曲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原主行事偏激看不清人心。

    所以下場如此悽慘。

    ——

    夜裏,曲汐發起燒,傷口痛得她睡不着。

    盛夏天氣炎熱,她整個人被燙的要燒起來,摸了摸溫度,起碼有三十九度。

    她開了燈,看到牀頭放着的家庭藥箱,從裏面找到了退燒藥和止疼藥,強忍着疼痛給自己倒了杯水服藥。

    在原來的世界,她22歲博士畢業,師從國士無雙的聖手林玄,精通中醫鍼灸和西醫臨牀,手術刀用得出神入化。

    一直忙工作的她被閨蜜安利了本小說,說女主她四哥容琛絕對會是你愛的男人,光環直接碾壓男主。

    的確,冷情絕愛一心搞事業的容琛深得她心,導致她看完都快忘記男主是誰了。

    曲汐關燈,摸着自己腰側的傷口,在黑夜裏直吸涼氣。

    真的,很疼!

    神經被扯到極限,隨時要斷裂。

    她閉上眼睛。

    又有些記憶竄了出來。

    原主將訂婚戒指賣了換錢去給陳洛投資被他賭博全部輸掉。

    明知道容琛喜靜卻深夜帶朋友回家開派對。

    私自更替門禁密碼,將雪夜出差歸來的容琛困在外面,導致他高燒了三天,事後輕描淡寫一句我忘了。

    甚至對他說跟着你能有什麼幸福,我這一生都被毀了。

    還有諸多的挑釁以及蠻不講理的行爲,容琛爲了盡到這段婚姻中丈夫的責任,對她一再容忍和退讓。

    直到這次——

    她爲了一個男人不惜捅傷自己。

    帶着這些紛亂的記憶,曲汐沉沉睡去。

    還沒睡下幾個小時,她就被一陣尖利的女聲吵醒。

    “曲汐,你在嗎?”

    “於小姐,夫人在休息,您不能進去。”

    “我是她最好的閨蜜,怎麼不能進去,等她醒來我和她說你們攔着我不讓我見她,看她怎麼收拾你們!”

    門被大力推開。

    “曲汐,你怎麼還在睡覺,陳洛要被起訴,最低十年,你不是說你會幫他的嗎,怎麼還是這個結果?”

    不滿又尖銳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頓時刺穿了曲汐的耳膜。

    本來就因爲傷口疼痛沒睡好現在又被吵醒。

    怒火頓時從心中冒出,一簇又一簇。

    曲汐睜開眼,冷冷看着眼前這個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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