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在給自己扎針。

    她師父林玄在救治好總統的雙腿後給弟子們分享過經驗,其中第一步就是用古老鍼灸術對病人腿部神經予以刺激,恢復其部分應激能力。

    華夏古老的鍼灸術其實已經慢慢失傳。

    但是好在還有人將這些傳統傳承了下來。

    曲汐主攻西醫臨牀,但是也知道中醫之博大精深。因此求着師父學了鍼灸術。

    手指快速摸到自己的大腿上,她將針尖在酒精燈上燎了下,對準穴位針刺下去。

    “嘶……”她咬牙,這裏很疼神經反應激烈。

    曲汐將此處用紅點標記,抽了張紙巾迅速將溢出來的血點抹去。

    門外敲門聲響起。

    她嚇了一跳,差點沒把酒精燈打翻。

    當機立斷她蓋上酒精帽子,收拾好針具,卻一不小心將書磕在了地上。

    一聲巨響。

    門被推開。

    曲汐慌忙給自己蓋上被子。

    “還不睡嗎?”

    “馬上!”

    “眼眶怎麼這麼紅?”

    “我……”腦海快速轉了一圈,她忽然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我在看小說,嗚嗚嗚虐死我了。”

    隨機應變,倒是機靈。

    奧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狐疑的眸子微微眯起來,容琛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酒精味。

    曲汐急忙反問:“你怎麼也沒睡?是特意來看我睡沒睡?”

    “……”容琛不想被她繞進去,垂眸淡淡道:“早點休息!”

    “馬上就睡。”

    等到容琛出去之後,曲汐差點要跳出來的心才慢慢平復。

    她現在沒有完全的把握,是不會和容琛輕易提及此事的,一是不想引來更多的懷疑,二是不想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膝蓋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麻意和痛意。

    這裏的反應最爲明顯。

    也和林玄之前說的對得上。

    那麼,診療方案裏可以在這個部位多加刺激。

    ————

    曲汐第二天醒來,兩條腿都麻木了。

    剛爬起來的那一刻,她直接從牀上跪了下去。

    以前好歹還有小白鼠在前面幫她擋着。

    現在她自己就是小白鼠,

    拿自己試針,怕是過不了多久,她又得拿自己試藥。

    曲汐撐着兩條腿洗漱完,站在樓梯口,又差點沒栽下去,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扶手,才走到樓下。

    “小月,過來扶我,快快!”

    小月急忙跑過來。

    “腿怎麼了?”

    有聲音從側面響起來。

    容琛竟然沒走,還在家。

    曲汐轉過臉去,驚訝的表情都沒收住。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麻了。”她咳嗽一聲。

    掩飾,心虛。

    小月扶着她坐下,小心翼翼問她有沒有事。

    曲汐挑眉道:“能有什麼事,蹲久了休息會兒就好了。”她轉過來問容琛:“你不去公司嗎?”

    她的眼眶裏面全部都是紅血絲。

    “不去。”

    “那一起喫早飯?”

    “我喫過了。”

    時間已經九點了。

    曲汐默默喝着皮蛋瘦肉粥。

    她坐着,愈發覺得腿上的麻意更甚了。

    那些細微的痛意直達天靈蓋。

    以至於握着勺子的手險些顫抖。

    容琛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她在這邊喫早餐,他就在另一邊用平板看文件。

    曲汐:你爲什麼今天不去公司?

    最後她一咬牙,站起身來,走兩步就覺得雙腿無力,踩在地上就跟踩着棉花似的,找不到一處重心點,沒有重力支撐,她的身子很快向一邊倒去。

    曲汐到底反應機靈,急忙用手撐住桌面,電光火石之間,有人從後面過來接住了她。

    手順勢一鬆。

    曲汐直接坐在了容琛的腿上。

    他眉頭緊緊皺起。

    “腿怎麼了?”

    “不是腿。”曲汐狡辯:“頭,頭有點暈。”

    她隨即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哎呀,忽然頭疼了,一定是昨晚看小說看太晚沒睡好。”

    欲蓋彌彰。

    她都不敢和容琛的眼睛對視。

    直到一隻手覆上她的膝蓋。

    夏日衣服單薄,她下來的時候沒想到容琛在,直接吊帶睡裙就來了,這會兒隔着一層薄薄的睡裙,她能明顯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不行,絕對不能被他看到她的腿自膝蓋以上全是血點。

    曲汐咬着脣,笑容尷尬還帶着那麼點嬌羞:“大白天的……這樣不好吧!”

    話音剛落,男人的臉沉了一度。

    之前要幫他洗澡的時候也沒見她說不好!

    舌尖抵着上顎,他冷道:“那你還不起來?”

    曲汐才意識到自己還坐在人腿上呢。

    她只好手撐着一旁的桌子,小心翼翼站起來說:“我頭有點暈,先坐會兒。”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無意識擱置在腿上。

    看來,是擺明了不肯說實話。

    “到底哪裏不舒服?”容琛凝眸。

    “頭!”曲汐斬釘截鐵。

    “小月。”容琛出聲喊道:“太太說她頭暈,給她拿點藥來。”

    “好的。”

    容琛親自倒了杯水,親自拆了藥丸遞到她的脣邊說:“喫點藥緩一下。”

    曲汐嗚嗚了兩聲,皺着眉:“能不能不吃藥啊!”

    “那讓醫生上門來檢查。”

    溫和好說話都是表象。

    骨子裏的他,犀利又強勢。

    這藥吃了也沒啥問題,就是苦了些。

    “我喫。”

    她快速從他手裏捏過藥丸,朝嘴裏塞了進去,在嚐到那苦味之後小臉皺縮成了一團。

    一杯水遞到她手邊。

    曲汐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你今天多休息,再不舒服讓醫生上門來。”

    “好。”曲汐乖乖地說:“那我上樓休息啦!”

    在得到同意之後,她裝作雲淡風輕還能健步如飛的樣子邁着大步從他身邊走過,還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後,容琛問小月:“她最近在做什麼?”

    “夫人最近都在書房寫方案,除此之外就是看書,她買了一大堆的書,書名我都看不懂,好像是醫學書。”小月回想着說:“她還找我學習做飯,說……”

    小月沉默了會。

    容琛及時捕捉到她話裏面的信息,問:“醫學書?”

    小月點頭,忙不迭地誇讚道:“夫人很聰明的,書看一遍就都懂,我上次臉上過敏,她說我是缺水,給我一隻藥膏早晚塗着,很快就好了,真的很神奇。”

    容琛眉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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