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側隨處可見飄落的銀杏葉。
遊人在紅牆之下駐足拍照。
秋意溫柔。
今日複診。
鍼灸療程階段已經結束。
改用低頻脈衝電療。
曲汐在外面等着，順便看容琛的複診報告。
按照這個恢復速度。
這個月底，或者說是月中就可以進行手術。
周洛然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
曲汐擡眸：“怎麼了？”
“遇到了些麻煩。”
曲汐站起身，和他一起朝科室走去。
“後期恢復的藥物gm-1被禁了。”
周洛然向她宣佈了這個不好的消息。
他打開電腦，打印出一份最近被禁用的藥物清單給曲汐，gm-1赫然在列。
gm-1是最先進的促進神經生長以及胚胎組織發育的藥物。
生產工藝極其複雜。
但功效極強。
華國暫時還未研究出。
甚至於世間也罕見。
周洛然早年便參與到該藥物生產研發的進程中，曲汐剛一提到，他就能明白。
“我有一支備用的注射劑。”周洛然說：“回國之初以學術研究的名義帶回來的，但是後期恢復不可能僅僅靠一支藥物，國內目前的製藥工藝暫時無法生產出。”
曲汐眉頭皺得極深：“gm-1是最重要的恢復藥物，其他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缺它。”
“除非走私。”
曲汐搖頭：“不必冒這麼大風險。”
她看了眼藥物禁用清單，說：“先想想辦法，你能不能聯繫你的同門，再以學術研究的名義帶回國？”
周洛然皺眉：“這是總統親自簽署的行政令，管控必定相當嚴格，不過我會先試試。”
“謝謝你，周洛然。”
周洛然溫和一笑。
他是個至誠且善良之人。
曲汐願意將所有的榮譽桂冠都給他戴上。
讓他在未來的教科書上有一席之地。
周洛然笑完恢復嚴肅說：“容先生恢復快速，預計十月中下旬就可以進行手術。”
“好，你來安排，確定時間通知他即可，那段時間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推掉一切事務。”曲汐望向周洛然，給予他信心：“我也會在的，別擔心。”
周洛然感慨：“如果容先生知道……”
“唉……”曲汐嘆口氣，聲音染了些許惆悵：“等他手術成功再說吧。”
—
曲汐回去的時候一直在想gm-1被禁用的事情。
她還特意搜索了總統權佑的信息。
他竟然是量子物理和經濟學雙料博士。
妥妥的學霸。
怪不得能競選成功總統呢！
但是權佑對有容並不客氣。
他上臺後致力於削弱財閥的權力，減小他們對經濟的控制能力。
而有容。
可以說是首當其衝。
“嘆什麼氣？”
男人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曲汐訝然：“我嘆氣了嗎？”
“嗯。”
低不可聞卻又悵然。
曲汐對上他的黑眸，也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
最後她隨口扯了句：“間歇性情緒波動我這是，不用管，喫頓好的就行。”
容琛失笑，又問：“今晚看什麼電影？”
“一部浪漫愛情輕喜劇。”曲汐朝他眨眼睛：“先不劇透，看了就知道。”
曲汐選的電影叫做《在另一個世界相愛》。
女主是個愛看漫畫的女大學生，一次偶然的意外，她進入到了自己最愛的一部漫畫中，遇到了還未黑化的身世悽慘的反派，用自己的溫和善良去包容他最終感化了他，讓他好好學習，改變了他殺人放火坐牢的結局。
立意可以說是很積極了。
曲汐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部小衆低成本電影。
容琛皺眉。
這是要看什麼青春校園電影嗎？
曲汐是打算給他做心理鋪墊的，哄騙他：“你看評分8.0，說明還是不錯的。”
第一次約會的電影！
肯定看個甜甜的愛情片。
總不至於看什麼燒腦的懸疑科幻吧！
容琛開始投屏。
“我去拿爆米花還有可樂。”
曲汐立刻去拿已經買好的爆米花和可樂下來。
影片的結局是女主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男主也放棄了他所在的世界的一切，來到女主的身邊。
即便那時候他已經成了萬衆矚目的頂流巨星
片子播放完畢。
熒屏上緩緩打出一行字——
所愛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容琛安靜看完倒是沒有太多的表情。
影片的核心就是最後那句話。
但容四少爺因爲自身因素，無法很好代入。
他擡手將壁燈打開。
發現曲汐在黑暗中悄然流了一臉淚水。
的確是個甜甜的愛情輕喜劇。
但是她怎麼就想哭呢？
“故事而已。”容琛安慰道：“有很多戲劇成分，別太往心裏去。”他抽出紙巾捧起她的臉，擦拭她的眼淚。
他的汐汐。
一向樂觀開朗。
倒是難得見她如此脆弱傷心的一面。
他又低聲哄了會。
曲汐才甕聲甕氣地說：“如果你是男主，你會選擇放棄一切去女主身邊嗎？”
容琛不語。
他從未做過如此設想。
在他的世界構建裏。
並不存在什麼爲了a放棄b。
曲汐聽他不說話，又覺得自己沒勁兒，問了傻問題。
《聰明女人從來不問男人這4個問題，問過的都後悔了》，這篇文章她白看了。
氣氛凝住。
她剛想圓個場。
男人修長的手指拂過她秀髮，抵在她的脖頸處，雙眸與她對視，鄭重又認真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在哪，我就去哪！”
他用拇指拭去她眼角殘存的淚意，笑了笑：“除非你不要我。”
容琛湊近了些，與她額頭相抵，聲音刻意壓低，問：“你會不要我嗎，汐汐？”
怎麼會？
曾經，她有多麼想和他
她立刻搖頭，如撥浪鼓。
“不會的。”她鄭重道：“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附送了他一個充滿着可樂汽水兒還有焦糖味的吻。
很快，男人便掌握了主動，侵佔意味明顯。
曲汐心情起伏波動，心絃緊繃，稍微撥弄就是一成串的音符流淌出來。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像是踩在雲朵上有種不切實際感。
等她稍微清醒些。
上衣已經從肩膀滑落去了腰際。
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修長的手指輕挑着細細的黑色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