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楊被放了三天假。

    他在家中健身做飯打遊戲。

    享受單身男人的快樂。

    收到自己boss消息的時候,他正拿着另一手機搓手遊,幾乎沒有猶豫,他立刻衝進對方水晶送人頭,在公屏打字【媽媽喊我喫飯了,大家不要舉報我!】

    喬楊拿起手機看了眼,瞬間額頭浮現出一個問號。

    來醫院查監控。

    這句話沒頭沒尾。就好比你的上司丟給了一份空白文檔,對你說填一下。

    但你能說不嗎?

    喬楊【我立刻就來!】

    不過很快,容琛就親自給他打了電話。

    剛做完手術,還在恢復期,容琛的聲音疲憊虛弱:“曲汐手鍊在醫院丟失了,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一問三不知,你給她找到!”

    雖說病着他的語氣依舊強勢。

    喬楊火速換了衣服出門開車。

    去完成一項他一聽就覺得好比大海撈針的任務。

    —

    曲汐回家洗完澡,躺在牀上很快睡着。

    她睡得不安穩,腦海裏走馬觀花浮現很多事。

    一會兒是容琛問她手鍊什麼時候丟的,在哪丟的,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他卻拿出手鏈遞到她面前。

    她伸手去拿,卻被他握住手說:“不說實話就不給你!”

    曲汐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就被他捏住了臉說她是個小騙子。

    她急得去解釋,畫面很快切換。

    面前浮現那天遇到的那位女士的臉。

    她微微笑着,似乎在對自己說話,但實在聽不清在說什麼

    夢境與現實結合在一起。

    虛虛實實,幻影重重。

    曲汐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手機震動了三聲。

    有人給她發消息。

    她看了下備註竟然是權星燦。

    原主的同學,有聯繫方式也不奇怪。

    他說那天關燈鎖門的是樓道的安保大叔,他是個聾啞人,聽人說裏面沒人了就把燈關上門鎖起來了,至於冷氣被打開他完全不知情。

    有容集團爲了提高社會影響力,會爲弱勢羣體提供就業崗位。

    曲汐這纔想起,自己還有仇沒報。

    “有沒有想起是得罪了誰?”

    權星燦最後發了一個笑哭的表情問。

    曲汐閉起眼睛仔細想了想,圈了一波人慢慢縮小範圍,又去找梁副總查了當晚直播現場每位同事的簡歷背景。

    最後鎖定了和她一起收拾物料的那位女同事。

    叫曉雯,負責紅人主播管理。

    和被自己換下來的nomi是閨蜜。

    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nomi就是那天從容志文車上下來的他的小情人。

    很好。

    新仇舊恨疊在一起。

    曲汐決定要好好給她們上一堂別開生面的思想教育課。

    —

    容琛早上做了腿部反應測試。

    他能夠順利將膝蓋彎曲並且伸直。

    腿部力量也增強許多。

    鑑於他的傷口還未恢復。

    所以無法做行動能力測試。

    但這結果已經遠遠超出預期。

    周洛然替他做完測試,寫了評估報告之後說他下午要去機場送人。

    “朋友嗎?”容琛難得多問了一句。

    “是我母親!”周洛然回答。

    容琛還記得那個名字。

    曲青禾。

    華國人,卻在華國沒有任何信息檔案記載。

    很是神祕。

    容琛沒再多問,他回病房休息,傷口還是疼得厲害。

    相比於曾經的苦痛來說,現在這些好像也不算什麼。

    他端起杯子。

    喬楊敲門進來。

    他熬了一個通宵,將整理好的監控畫面每一幀都打印出來整理成冊,來病房對自己的boss說:“夫人的手鍊在您手術之前還佩戴在手腕上,但在您手術之後不見了,所以是手術中途那段時間丟失的。”

    容琛正在喝水,聽完握緊了水杯,啞着嗓音冷笑着問:“你用了一個通宵就得出了這麼個結果?”

    他在中情局十年是白待的嗎?需不需要送他回爐重造?

    內心翻涌而過刻薄話語,但說話實在是太費力氣,還會牽扯到傷口,容琛暫且忍了。

    喬楊捱了罵心想真不愧是boss,剛做完手術教訓起人來還是中氣十足。

    “視頻截圖在這裏。”喬楊恭敬送上:“在您手術這段時間內,我沒有從監控中發現夫人的行蹤。”

    他昨晚找得差點頭禿。

    而且越查監控,越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容琛接過截圖仔細閱覽。

    的確,手術室外的監控畫面中並沒有出現曲汐的身影。

    她去哪兒了?

    看到自己boss眉頭緊鎖,喬楊替他排憂解難:“我猜測,夫人應該是太過擔心所以找了個角落躲起來。”

    他爲自己的這番推測做出合理解釋:“我的奶奶之前做心臟搭橋手術的時候,我也是緊張到找了個角落蹲着。”

    容琛:“……”

    全身疼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於是自動忽略喬楊的降智言論。

    容琛又翻了翻視頻截圖。

    翻到了一幀他病房外的靜止畫面。

    曲汐手撐在牆壁上,微微彎着腰。

    時間是凌晨一點。

    他手術結束後的三個小時。

    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在監控畫面裏。

    撐在牆壁上的左手腕空空如也!

    也就是喬楊說的手鍊是在手術中途這段時間丟失的。

    她這樣?

    是身體不舒服嗎?

    容琛眉頭深深皺起。

    眼見着自己boss眉宇越來越凝重,喬楊鼓起勇氣開口問:“您,不妨親自問問夫人呢?”

    畢竟,琛哥質詢水平一流。

    堪比檢察官。

    只要他多問問,相信很快能發現蛛絲馬跡。

    容琛扯到傷口,痛得倒吸了口涼氣,他慢慢呼吸平復心情,才說:“她當時,哭得很厲害!”

    她一落淚。

    他的心都跟着下雨。

    那會兒她臉色蒼白,一張臉倉惶害怕的只剩下眼淚,垂着臉看都不敢看他,以爲他要責怪,可是相比於手鍊丟了這件事,她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所有情緒最終都被心疼掩蓋,先哄她要緊,至於其他的負面情緒都壓下去,現在來折磨喬楊。

    喬楊明白了。

    他摸了摸臉皮,想要盡力擺出一個哭泣的表情來。

    奈何怎麼弄,都有些滑稽。

    “就這些?”容琛手指輕釦着文件問。

    給喬楊放了幾天假。

    他的辦事效率和水平直線下滑。

    看來還是得讓他向陀螺一樣不停轉着纔行。

    “目前監控所拍到的有效畫面就只有這些。”喬楊老實巴交:“至於其他,院方說是涉及到隱私。”

    容琛不屑:“都安了監控還談隱私?”

    他忍痛開口詢問喬楊:“你沒別的辦法?”

    喬楊抿脣,爲難道:“有的,需要費點時間!”

    容琛擡手示意他趕緊去。

    喬楊出去之後,世界安靜了些。

    容琛之前痛得昏昏沉沉,大腦意識不清楚,暫時無法運轉思考那麼多。

    現在神思清明些。

    他總覺得這件事透着蹊蹺和古怪。

    至於手鍊。

    更是丟得莫名其妙。

    容琛抿脣。

    慢慢回想着與手術相關的事情。

    主刀是周洛然,副刀是周洛然從m國邀請來的菲林博士,當天來當天飛回去。

    還有兩個醫助,一個護士,一個麻醉師。

    可是他在昏迷前。

    明明就看到面前站着的主刀並不是周洛然!

    身高以及身形有很大差異。

    她讓人給他多推了一針麻藥。

    朝他臉上拍巴掌看麻藥有沒有徹底生效。

    她還摘下了手腕上的手鍊。

    紅玉髓四葉草的造型。

    與他送給曲汐的那條手鍊一模一樣。

    容琛覺得要麼是當時麻藥作用下出現幻覺。

    要麼是手鍊丟失也成了他的心結,生出妄想。

    如果不是幻覺,那這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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