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讓她看反而會加深她的不安和疑心。
果然曲汐看完,臉色白了幾度。
作爲普通家庭長大的曲汐,自然不知道豪門就連生孩子都能被當做利益交換的籌碼。
而且,幾乎是一邊倒不公平的壓榨。
她看完擡臉不可置信地問:“是……要讓我籤嗎?”
容琛伸手從她手裏抽出來直接將文件撕成碎片扔到一旁的廢紙簍裏說:“這種離譜的協議,當個笑話看看就好。”
曲汐不傻。
自然猜到是容正廷的意思。
他必然是拿來和容琛做利益交換的。
“如果我簽了。”曲汐問:“那你……”
“沒有如果!”容琛截斷她的話:“第一我不會讓你籤,這對你不公平,第二我不會受人制約。”
容正廷開出的條件十分優越和豐厚,可他不會爲了利益做出任何損害她的事情。即便將整個有容都給他。
此外,一旦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不能因爲任何利益被人裹挾。
曲汐望着他瞬間失語。
如果……她是說如果,容琛開口勸她簽字,說這是愛他的表現,那麼她該怎麼做?內心深處覺得對自己是極爲不公平的,可是如果是爲了他的利益犧牲自己呢?
但他沒有,直接表明自己堅決的態度。
情話再多再甜蜜再漂亮,不如這一刻的選擇重要。
容琛將話題扯開:“都檢查完了嗎,這麼早出院?”
“檢查完了,沒什麼大問題。報告發給你了。”
“諾蘭博士說還要給我查病因。”還提取了她的基因。
“多檢查沒壞處。”容琛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餓了沒?”
“啊對,我在樓下看到一家看起來很好喫砂鍋粥,我買上來給你?”
“好。”
等到她推門出去後,容琛從茶几下方摸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選擇題從小做到大,選a還是選b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就像是曲汐之前和她說的,不管ab,聽從內心即可。
容琛快速盤算自己現在手中的籌碼,六家投資公司,四家證券公司,一家芯片半導體廠這是他全額控股的,另外還有部分控股的數十家企業,此外包括自己在有容的股份。一旦徹底開戰有多少股份自己可以操控。
就目前爲止,可能暫時無法立刻控制整個有容。
但容正廷也動不了他。
最有影響就是自己目前剛有起色的人工智能及半導體業務,他在這其中付出了全部心力,很有可能因爲內耗整個業務線被調整終止,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這是處於防守姿態。
要是進攻姿態的話?
那就直接拿有容金融獻祭徹底推平重來。
他腦海中萬千複雜想法翻涌,香菸在他手中明明滅滅,隔着青白的煙霧,他的容顏俊逸且深沉。
男人只有在面臨重大抉擇的時候纔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
曲汐不知道折回來做什麼。
容琛立刻將神思拉回來,看見自己手中的煙立刻找菸灰缸想把煙掐掉。
他媽的菸灰缸去哪裏了?
怎麼找不到?
她從他的表情看出來他心情不太好也沒說什麼,蹲下身子問:“要不要喫糖?”她伸出手,掌心多了顆草莓味兒的牛奶糖。
見他沒有拒絕後,曲汐將糖的包裝紙拆開來遞到他的脣邊說:“不開心的時候喫顆糖。”
抽菸還是不好的。
奶糖味兒可太甜了,容琛慢慢抿着糖果,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老闆說等會兒給我送上來。”曲汐望着他,想要安慰但也不知道從何開始安慰。
這都是什麼事兒呀!
可不是會寫論文會做研究就能解決的。
豪門世家利益算計,她裹挾在其中也是沉沉浮浮。
容琛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手圈在她的腰上低頭去吻她,鮮甜牛奶糖被他用舌頭喂到她嘴裏,又被他奪回,這樣極致纏綿且挑逗意味十足的吻是曲汐從來都沒感受過的。
“你好甜。”容琛咬着她的脣瓣聲音啞沉,扯得她腦海中的弦不停斷裂。
這聲音撩得她整個人都害羞,微微垂眸。
“唔~”她的下頜又被迫擡高同他接吻被他不停攫取口腔中的甜蜜。
她這麼甜這麼乖。
他又怎麼捨得讓她傷心難過陷入兩難的境地。
誰敢逼迫傷害她,那就先掃平誰!
——
容正廷回到家後越想越氣。
恰巧得知容琰相親又失敗,這已經是第二十六個,沒有一個成功的。
他手哆嗦着從書桌前摸出護心的藥丸服下去。
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容正廷拍着桌子怒道:“這幫人非得氣死我不可,老陳,你來說說我錯了嗎?”他將今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說容琛是怎麼忤逆他的。
陳安和寬慰:“四少爺我是看着長大,性格也是要強的,您就不能逼他。”
“我那不是爲他好嗎?”容正廷委屈上了:“他就跟我把他媳婦怎麼着了似的,一開口就教育我,說我把人當工具!”
氣死他了。
祖孫二人之間在工作上倒是很少這麼吵架,兩人性格都強勢,一旦定下來就跟推土機似的迅速掃平推進。
這次容正廷插手私人感情,碰得一鼻子灰。
“這私人感情上的事,還是讓四少爺自己處理吧!”
容正廷抿脣。
他也是個認定的事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
這次倒是要看看誰先妥協,看誰先坐不住。
不過很快,容正廷還沒想好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的時候,有容金融就被人惡意做空,股價一路跌停,旗下理財產品被人紛紛拋售,瞬間虧損數億,一時間壞賬無數。
金融業務本來就風險極大。
容志文迴歸以後貪圖金融的利益,硬是要接手過來。
容琛沒反對直接就放給了他。
沒想到這會兒開始暴雷。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容正廷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容琛缺席,助理無論怎麼樣都聯繫不到他。
最後迫不得已,容正廷給曲汐打了電話。
曲汐望着躺在自己腿上看書的男人,硬着頭皮撒謊:“我不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