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懸着的心立刻放了下來。
她轉過身眨着星星眼看着對方。
何清應該是剛從實驗室出來，長髮挽起，容顏素淨。
曲汐立刻介紹：“閣下，何清教授是我們生物製藥的首席研發專家，剛從m國回來，將與有容一起致力推動華國乃至全球的醫療生物與生命健康發展。”
這麼崇高的人類願景。
也需要資金支持的呀！
閣下請您一定要好好考慮啊！
“我知道！”權佑沉默了會，緩緩開口：“何……教授，很厲害。”
從小她就是厲害的角色。
一路跳級上來最後和他當了同班同學。
高中以前權佑是個學渣。
天生對學習不感興趣。
權家的子弟中他是最頑劣的，打架鬥毆街頭飆車出入遊戲廳，他爺爺在軍中身居要職，父親是國開行行長，他屬於一出生就站在了頂峯，所求皆是唾手可得。
根本不知道努力爲何物。
可是某天，他突然開了竅，開始認真學習起來。
因爲有人對他說：“多讀點書吧，不然救不了你的愚蠢！”
那個少女眼高於頂，看他的眼神永遠都是不屑的。
何清淡定大方的說了聲謝謝。
她面容平靜無波。
祕書長急忙說：“閣下，還有三十分鐘的時間，我們先進去參觀吧！”
權佑收回神思，說了聲好。
“等等！”何清阻攔道：“口罩戴上，另外進去不允許干擾實驗人員的研究。”
所有人：“……好。”
權佑接過口罩，戴上之前問：“何教授，會帶領我們參觀嗎？”
“我有實驗數據要測定抽不開時間。”何清拒絕的乾脆利落，眼神示意：“小曲可以的。”
曲汐：“……”
嗚嗚嗚何教授您真的要拒絕閣下友好的請求嗎？
內閣祕書長眼瞅着氣氛不太對勁。
剛想說話。
權佑已經點頭說：“好，你先忙。”
他老實把口罩戴上對曲汐說：“那就辛苦小曲了。”
曲汐把口罩也戴上，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眨着。
權佑恍惚了下。
何清轉身進了新藥研發中心。
她目前主要負責研究的是阿爾茨海默的靶向藥物。
有效緩解老年癡呆。
權佑想起家中父親，不由得問：“研發週期還需要多久？”
曲汐：“快的話，一年左右，不包括上市審批的時間。”
閣下要不您看看提前審批？
“我父親他，最近出現了記憶力衰退的症狀，我擔心是阿爾茨海默出現的前期徵兆。”權佑說：“但他很固執，不願意見醫生。”
堅持自己的記憶力沒問題。
何清在不遠處的角落裏記錄數據。
這邊談話的聲音能夠清楚傳到她的耳朵裏。
這不由得讓她手頓了頓。
是啊。
二十年了。
當年人和事都已經逐漸老去。
隔着這一生的風雨回頭看。
依舊能激盪起內心的漣漪起伏。
你無法說出個因果所以然來，只能告訴自己服從命運的安排。
——
曲汐帶着權佑轉了一圈，還推薦了他新研發的人蔘飲，可以提高記憶力和身體活力尤其是閣下這樣工作繁忙的，需要常備。
權佑轉向祕書長：“記住了啊，下次我出訪，給我行李塞幾支。”
曲汐發現他好像也不是古板嚴肅之人。
相反，還是蠻有趣的。
人也沒什麼架子。
權佑悄悄將口罩摘下來，喝完一支人蔘飲貌似不經意地說：“何清教授是你聘請回來的？”
是的哦。
我可是一連寫了幾十封郵件呢。
她小腦袋瓜子一轉說：“閣下您對生命科學的重視和大力支持，讓很多相關專業人才紛紛回國報效，有容也積極迴應政策，給予專業人士最優渥的待遇，共同爲華國的生命科學事業添磚加瓦。”
這麼好的口才。
不去外務司可惜了。
如果閱歷再豐富些，也是可以考慮內閣發言人這一職位的。
權佑沉默。
這麼多年，她都不願意回來。
如今肯回來。
已經很好了。
多的他也不敢奢求。
只想在生命這最後的時光裏，能爲她做點什麼。
——
黑色林肯車緩緩駛出有容園區。
權佑吩咐祕書長召開會議，啓動生命科學領域財政補貼項目。
他忽地嘆了口氣。
讓祕書長頭皮一陣發麻。
今天閣下很不對勁。
他的表情可以用惆悵來形容。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他可以嚴肅可以溫和。
不能惆悵和憂鬱。
窗外車流飛速而過。
城市光影變換。
又要一年過去了。
權佑後來常常在想，有時候一個選擇就是一生。
保住了權姒。
就失去青禾。
從來沒有兩全之法。
——
內閣祕書長很快和容正廷透露說閣下對此次行程很是滿意，稱讚有容生物製藥低調沉穩，專心科研。
總而言之，這次任務曲汐圓滿完成。
容正廷本來還有點擔憂的。
畢竟曲汐太過年輕。
但當時是總統臨時起意，也沒有更好的人選。
容正廷是商人。
知道內閣祕書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總而言之。
這對於有容的發展是極爲有利的一件事。
尤其近年來，新興科技公司的崛起，全行業都在挑戰有容的商業霸主地位。
沒有人能永遠安逸。
容正廷心情好，特意提前包下了一整個酒店準備新年晚宴，順便也預告，自己會將集團交給容琛來管理。
何清也收到了邀請函。
“我也要去嗎？”她詫異。
“爺爺讓我親手將邀請函交給您。”曲汐說：“他一直想請您喫飯，不過您最近太忙了，他剛出院還得休整，抽不到合適的時間。”
何清接過邀請函，看了眼時間說：“我應該能空出時間來。”
“可以攜帶家屬的。”曲汐補充道：“不過，何教授您的家人應該都還在m國吧！”
“兒子在這裏。”
何教授還有個兒子？
不過她倒是從來沒提過。
“那正好一起帶上。”曲汐立刻說：“想必您的孩子也和您一樣優秀。”
還行。
周洛然算是有出息的。
來自媽媽的肯定。
“啊對了。”曲汐悄悄壓低聲音說：“祕書長說，經費補貼法案馬上就要通過，到時候。”她按捺住內心的喜悅說：“我們就有錢更新實驗設備，馬上就安排最先進的離心機。”
這丫頭真可愛。
知世故而不世故。
何清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笑道：“辛苦你了！”
“哪裏？”曲汐不居功：“是您的功勞，有研究成果在，閣下撥款那叫一個痛快，他也誇您厲害！總統在生物醫藥方面也很專業。”
“哪裏專業？”何清皺眉不屑：“不懂裝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