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的事情,我知道是誰做的。”

    容琛率先同她開口。

    兩人最近都不提這事兒。

    曲汐更是不說,反而想方設法幫他轉移注意力。

    “總是要面對。”容琛冷靜開口。

    可以難過。

    也可以意志消沉。

    但終究陰霾還是得靠自己走出來。

    “我沒那麼脆弱。”容琛又說。

    啊哈?

    可是昨晚黏在汐汐懷裏蹭來蹭去,一副寶寶模樣的又是誰?

    曲汐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及此事。

    她也不敢說什麼怕自己嘴笨,半晌後才說:“應該是容志文出的主意,他這回學精明瞭,借別人的手來……”

    “我知道。”容琛深眸眯起來,眼底涌動中肆虐的風雪。

    逆境中成長起來的他又怎麼會被輕易毀掉。

    換做是以前。

    他也許會失落很長一段時間。

    但現在。

    有人一直陪着他無微不至照顧他。

    他絕不會就此倒下。

    “那個權姒,我教訓了一下。”曲汐斟酌着語言說:“她要起訴我。”

    “但我沒留下關鍵證據,應該不會有事。”

    就算有事。

    我也會讓你沒事。

    容琛握着她的手說:“沒關係,我們一起面對。”

    “好。”曲汐點點頭,忽然道:“但我……這次想幫你處理掉所有的事情。”

    容琛的指尖觸碰到她的手心。

    “你很強大,有足夠的毅力去面對困難,也有能力處理好一切麻煩,一直以來我都被你保護。”

    很多次的麻煩。

    都是他解決的。

    無論是一開始在曲家。

    還是後來她因爲身體問題被當衆責難。

    所有的事情。

    容琛都替她擋了下來。

    所以這次,她也想要全都替他擋下來。

    以前或許沒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本。

    在逆境中只能隱忍。

    可人終歸是會成長的。

    未來容氏的主母。

    絕對可以獨擋一面。

    “我也想要保護你一次。”曲汐真誠地說。

    容琛愣了會,笑意蔓延上脣角:“好。”

    ——

    權姒傷得比想象之中要重。

    臉頰一側高高腫起。

    她的腿無法走路,就只能靠柺杖。

    正當她一心要把事情鬧大的時候。

    法院告訴她案件將會被被撤訴。

    是閣下的要求。

    權姒氣個半死。

    當即去了總統府邸。

    警衛攔住她說:“閣下正在同內閣成員開會。”

    權姒拿起柺杖敲擊在他的身上,隨即闖了進去。

    頓時警鈴大作。

    她很快又被攔了下來。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

    會議結束。

    權姒才得以見到權佑。

    “我時間有限。”權佑看了手錶說:“今晚七點會見暹羅國王。”

    他擡眼看了權姒,皺了皺眉頭。

    “爲什麼要求我撤訴?”

    “如果你來找我是因爲起訴案的事情。”權佑一字一句道:“可以回去了。”

    上午八點。

    權佑舉行圓桌會議會見了商界重要人士。

    有容以往是容正廷前來參加。

    但今年涉及到繼承人的更迭。

    容琛正式取代容正廷的位置,成爲座上賓。

    相比於容正廷,年輕新一代掌舵者更加內斂深沉,溫和外表下是難掩的犀利與倨傲。

    不得不承認的是。

    有容這座巨型輪船近幾年在他的改革重組下,已經率先完成了更新迭代,朝着高精尖技術邁進。

    即便有腿疾。

    卻絲毫掩蓋不了他身上的光芒和睿智。

    權佑見到他的一瞬間。

    頗有些恍惚。

    如果按照當初的約定,這位年輕人,將會成爲自己的女婿。

    私人午宴的時候,容琛不動聲色提到這件事,但也沒多說。

    “我被打成這樣,難道不需要討個公道嗎?”權姒忽然憤怒。

    權佑沒說話,眉宇間浮現疲憊,最後道:“真要講究公道,當初該坐牢的人就是你。”

    權姒愣住,忽而嘶吼起來:“我就知道,你還在爲那件事怪我。你答應媽的事情都不算話,說了會好好照顧我,你做到了嗎?”

    “我就是答應她照顧你,對你一再縱容,你才越來越囂張跋扈。”權佑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這麼些年,你自問,你做了多少不乾淨的事情?”

    他擡手將桌上的文件扔到權姒面前:“誰允許你私自成立公司,插手南沙港口的事情了,你想監察總署上門調查是不是?”

    權姒徹底嚇住。

    很快警衛人員再次進來,將她請走。

    室內立刻恢復安靜。

    權佑背靠在椅子上摁緊了眉心,異常煩躁。

    最後他撥通電話給祕書長讓他暫停權姒的一切職務,回家休養。

    ——

    警司還是讓曲汐去做了筆錄。

    曲汐詫異:“我將人致殘?這是什麼話,有證據表明嗎?”

    沒有的。

    醫學影像的確顯示不出來任何原因。

    “我當時的確和她起了衝突,有外傷的就是她臉上一巴掌。醫藥費是可以支付的,不過得分期啦!因爲我最近比較窮。”

    負責此案的警員:“……”

    “至於你們說的將人致殘,這也太可怕了。”曲汐眉頭皺起,一臉無辜:“她腿上沒有任何外傷,總不至於說是我將人打殘的。”

    曲汐一本正經分析:“是不是因爲最近天氣寒冷,她又有點年紀,平時愛單,不穿棉褲,所以導致的神經性肌無力啊!”

    警員:“……”

    的確沒有外傷。

    也不能污衊這小姑娘。

    “我們只是做個筆錄。”警員說:“不會隨意冤枉人,請放心。”

    曲汐點點頭:“我相信你們!”

    “可以了。”警員記錄完說:“案件已經撤訴,不會留下任何案底。”

    曲汐道謝完出了警司。

    鑽進停着黑色邁巴赫裏面。

    “已經撤訴了。”曲汐說:“我一點事也沒有,全身而退!”

    容琛擡手勾起她的下巴:“那我可不得誇你真厲害。”

    誇吧誇吧,我愛聽。

    我就是有勇有謀!

    車子緩緩啓動朝前開去。

    最後停在了遊樂園不遠處的十字路口。

    曲汐本來還想着在這停下做什麼。

    容琛打開車窗。

    巨大的摩天輪在夜色中緩緩轉動。

    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以前很害怕來這裏。”容琛慢慢道:“即便看不到車窗外,但只要經過都會有心靈感應。”

    令人難受。

    無法掙脫。

    “現在不怕了。”容琛轉過臉,執起她的手:“因爲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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