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正廷和南洋出入境管理局溝通。

    得到確認消息,容琛的確先從華國飛到南洋,然後才飛往a國首都。

    華國內部複雜。

    包括有容也各種勢力盤根錯節。

    容琛心思縝密,這世界能讓他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選擇從南洋出境,是爲了保險。

    對方告訴容正廷,暫時沒有確切的消息。

    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容正廷見過大風大浪。

    用柺杖撐着身體,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先讓曲汐頂上去呢?

    還是?

    他現在想知道曲汐現在在哪裏。

    ——

    曲汐是在深夜抵達a國首都。

    隨即她被等候在機場的無國界醫生組織的專車接走。

    由於局勢衝突增加。

    各國開始陸續停了飛往a國的航班。

    除卻醫生戰地記者等,其他人士也被禁止入境。

    從首都前往北省的礦區需要三個多小時的路程。

    周圍都是從世界各地過來的醫生。

    鄰座是位拉丁裔婦產科醫生。

    主要負責保護孕婦和孩童。

    皮膚黝黑但很健談。

    她說的是西語。

    曲汐和她可以無障礙交流。

    這場景讓曲汐回憶起自己曾在戰亂地區當了半年志願醫生的經歷。

    後來無國界醫生所在的醫院遭到轟炸。

    不久前還和你說話的同事瞬間失去了生命。

    像是前世的記憶。

    熟悉卻又遙遠。

    鄰座女醫生還在和她說話。

    曲汐:“卡曼拉,你很像我之前認識的一位朋友。”

    “噢,我是如此幸運。”

    她驚喜的表情很真實。

    曲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

    是切實的存在。

    曲汐將眼罩戴起來,開始休息。

    她來得太急,只有一個月的簽證。

    所以她要抓緊時間。

    ——

    北省硝煙瀰漫。

    幾股勢力在這裏交火。

    平民們正通過人道主義長廊撤離。

    曲汐下車踩在地面上,望着湛藍的天空。

    容琛最後的定位是在北省的羅薩市。

    也正是幾股勢力交匯的地方。

    目前羅薩暫時被控制在青年組織手裏。

    加沙正要奪取該城市的控制權。

    現在是青年組織的人佔了優勢,他們不知爲何突然破譯了加沙的內部情報,阻擋了對方的攻勢。

    目測會暫時停火一週。

    曲汐到了戰地醫院,就看到不停有傷員被送進來。

    有未來得及撤離被炮火襲擊的平民。

    也有在衝突中受傷的組織成員。

    無國界醫生不分立場和宗教。

    一律救治。

    醫生盡到醫生的責任。

    至於審判那是上帝以及法庭的事。

    曲汐迅速換好醫療服,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在戰地工作還得防止傳染病的侵襲。

    這一刻鏡中的自己,似乎有些陌生。

    可卻十分熟悉。

    她又回到了自己一直熱愛的行業裏。

    重新拿起了外科手術刀。

    第一位傷者是在衝突中受傷的婦女。

    炮彈襲擊了她的平房。

    碎片穿透了她的腿。

    人手不夠,沒有專業的麻醉師,曲汐自己給她推麻醉,將炮彈碎片從她的腿部取出來。

    婦女說着當地的語言。

    曲汐也聽不懂。

    猜測是在感謝她。

    她淡淡一笑,替她包紮的時候,拿出手機,翻出容琛的照片給她看,問她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人。

    婦女搖搖頭。

    羅薩城這麼多人。

    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她暫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一邊和南洋以及華國的使館保持聯繫,另一方面開始地毯式的搜尋。

    卡曼拉那邊正在救治孕婦。

    她原本是要從人道主義長廊撤離的,但不知道是誰違反停火協議,偷襲了這邊,導致她受到驚嚇早產。

    人手不夠。

    曲汐也過去幫忙。

    她不是婦產科醫生。

    只是儘量固定着孕婦,讓她不要亂動,方便生產。

    曲汐力氣極大。

    有事沒事就會在健身房鍛鍊。

    有一段時間沉迷舉鐵。

    雖說前陣子生病整個人瘦削了很多。

    但基礎還在。

    半個小時後,孩子順利出生,醫護終於是鬆了口氣。

    孩子被抱去溫箱。

    年輕的父親守在牀邊緊緊握着妻子的手,向所有的人致敬感謝。

    曲汐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這對夫妻仔仔細細看過照片後,搖了搖頭,表示並未見到照片上的華裔面孔。

    曲汐道謝之後沒有多說。

    她拿過充飢的麪包,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溫水後默默啃着麪包。

    這種麪包是黑麥,喫起來很硬。

    她不得不一邊喫一邊喝水。

    卡曼拉接了杯水走到她面前問照片上的是誰?

    “myhusband(我的丈夫)!”曲汐將杯中的水喝了下去和卡曼拉說:“他來這裏出差,和我失去聯繫,我想找到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眉頭微蹙。

    看得出來她很難過。

    可人在極致中會竭力平靜。

    卡曼拉產生強烈的共情,讓曲汐將照片發給她以及其他醫護,他們會幫她詢問。

    曲汐轉身抱住她豐滿的身軀,拍了拍她的背說:“謝謝!”

    ——

    前三天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直到第四天的時候。

    卡曼拉突然過來說:“cici,有你丈夫的消息了,有位女士說不久前在市中心的街區見過他。”

    曲汐一愣。

    隨即摘下醫療手套。

    南美此刻還處於夏季。

    她的一雙手被汗水浸溼,泡的發白,也不顧得太多,當即跑過去問情況。

    “是他,我沒有記錯,大概十天前他向我問路,詢問一家禮品店的位置,我給他指了方向,他是東方人,很年輕英俊,我沒有記錯。”

    這位中年女士看到照片努力回憶着說。

    “他或許想買當地有紀念意義的禮物。”

    容琛出差前說會帶禮物給她。

    想必是去買禮物了。

    曲汐趁着輪值休息的時間去了街區的禮品店。

    不出所料。

    果然是關門了。

    她站在門口一籌莫展。

    直到有小男孩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他在哪裏?”

    曲汐低頭一看是個不到十歲的男孩,他個頭不算高,渾身都髒兮兮,膚色黝黑,臉上帶着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成熟。

    剛纔好像在醫院見過他。

    這孩子進來偷麪包。

    被人發現趕了出去。

    怎麼?

    他是一直跟着自己嗎?

    曲汐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理這個小孩。

    “把你的手鍊給我,我告訴你。”小孩盯着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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