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能做決定的只有容琛。
他都沒有說話，姜莞作爲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話。
話音剛落，果不其然，姜莞的表情瞬間僵硬。
她沒想到的是曲汐如此犀利。
氣氛尷尬，施蘊連忙開口維護道：“汐汐，姜莞也是出於好意，這幾天都是她在照顧着老爺子。”
曲汐微微一笑：“辛苦了。”
之後她便不再多。
施蘊明白自己要是再多說就自討沒趣。
姜莞伸手將耳邊的髮絲捋到耳後，她出生名門，也是處於衆星捧月的地位，自然不會容忍被忽視，她緩緩開口：“曲汐，現在治療沒有任何效果，有別的機會爲何不試一試？”
曲汐微笑：“方向錯的，再怎麼樣都是徒勞。”
姜莞被嗆得立在原地。
施蘊覺得曲汐絲毫不給人面子，本想打圓場說兩句好話，一轉眼瞥到容琛從那邊過來，又將話語全部收了下去。
“容琛，醫生怎麼說？”
“按照原來的治療方式。”容琛說：“過段時間再看效果。”他說完又強調一遍：“給醫生多點信任，我不希望有人藉此給醫生施壓！”
話說的很明白。
容琛也不同意更換方案。
姜莞想開口，容琛淡淡瞥她一眼：“有意見等容琰在場的時候提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姜莞自然也明白，她按捺下心中的不滿。
容琛沒有和她多話，握住曲汐的手說：“先進去看看爺爺，等會兒再和醫生溝通。”
“好！”曲汐點點頭，又說：“我想看看具體治療方案可以嗎？”、
“我讓主治醫生過來。”
兩人朝着病房走進去。
等兩人進去之後，姜莞忽然對着施蘊嘆了口氣說：“伯母，我真的只是一番好意，沒想到弄得這麼尷尬，還是把我當外人不信任我。”
施蘊抿脣，拍了拍她的手：“也別放在心上，曲汐就是這樣的直來直往的性格！”
在容家的時候，施蘊就發現了曲汐表面溫軟實則強硬的性格。
“直來直往麼？倒像是有點刻意針對。不光是我，連您的話也不好使。”
施蘊沉默。
一直以來，大房這邊都是規矩不越界的態度，所以容琛嶄露頭角以及和容志文明爭暗鬥的時候，都沒有明確站隊。
當時這邊也沒有猜到容琛真的能夠繼承有容集團，畢竟他身體抱恙，現在看來這唯一的缺點也不存在了。
姜莞又道：“也不知道誰是長輩。”
施蘊將話題岔開來：“你和容琰感情進展如何，週末我讓他回來，你倆多一起喫飯看看電影，他是個悶葫蘆，這些年一直在服役，感情難免被動，你要主動點。”
姜莞抿脣：“好！”
施蘊朝着病房望了一眼說：“多日不見，容琛竟然恢復好了，也着實讓人驚訝。”
姜莞：“這下爺爺將集團全部移交給他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了。”
施蘊轉過臉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
彼此都沒有再說話。
——
回去的路上。
曲汐開車。
容琛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平板。
經過紅綠燈的時候，曲汐停下車問：“那個姜莞什麼來頭，還和你熟悉來着，你倆有過交集？”
容琛將目光從平板上收回來，淡淡道：“不記得，可能以前留學的時候遇到過，華人的圈子的不大，應該，沒有不認識我的人吧！”
曲汐倒是萬萬沒想到他這一番凡爾賽的發言，她又怎麼捨得和他計較，喫點無關緊要的醋，趁着等紅綠燈的時候，伸手去捏他的耳朵說：“是啊，容四公子呢，可不得趕着認識。”
曲汐還想捏兩下，被他握住手：“綠燈，看着點。”他又補充道：“想捏回去讓你捏個夠！”
曲汐收回手，腦袋發熱說：“回去就不想捏耳朵了。”
容琛抿脣：“那你想捏哪兒？”
曲汐盯着前面說：“我開車呢，你別亂說話。”
容琛輕輕嗤笑：“是我亂說還是你亂想？”
曲汐：“……”
——
周洛然去北歐之前，將所有實驗數據全部打包好移交給曲汐。
gm-2臨牀實驗基本完成，目前正在處於上市審批的狀態。
這些都是她在負責。
只要上市成功。
這便是神經領域的神藥。
屆時，有容生物也會按照之前的承諾以成本價格向市場提供，老人購買藥物則是免費。
最近周洛然遠赴北歐交流。
何清依舊在住院。
喫飯小分隊就這麼被無情拆散，容琛邀請曲汐中午一起喫飯，被她說已經提前被之前有容時尚的同事邀約了。
容琛算是看明白了，在她心裏他的地位很低。
男人一旦計較起來那真是沒完沒了，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一個上午都沒有工作，才能在這件事磨她這麼久。
曲汐沒辦法向他妥協，答應晚上早點回去。
中午喫飯的時候。
來的是有容時尚部的兩個舊同事。
曲汐走了之後，他們的日子平淡，按照她之前的方案執行，倒也沒有太多的波動。
飯桌上，圈圈看了眼曲汐，說：“汐姐，我們空降了leader！”
曲汐在食堂點了份芝士焗飯，用叉子將芝士捲起來說：“我都走了半年，也是時候有人帶了。”
“賓大商科碩士畢業，叫姜莞，早上剛給我們開過會，怎麼說呢，挺一言難盡的，還要更換花顏的品牌代言人。”
花顏彩妝是曲汐一手打造出來的。
現在擬定的代言人是國際超模林芷，細眉長眼，頗具有東方仕女風韻，也很契合品牌的調性，談得合同是今年六月開始。
“她要換成誰？”曲汐垂眸問。
“聽說是最近的比較火的小花周靜怡。”
曲汐打開微博，搜索了下週靜怡的消息。
神奇的是，竟然關聯到了姜莞的微博。
這下，曲汐終於想起來姜莞是哪位了，之前有容上熱搜的時候，她在微博裏陰陽過自己。
姜莞的微博裏面和周靜怡的合影。
好幾年前的，應該是朋友閨蜜關係。
曲汐沒想到姜莞這麼明目張膽開後門。
“理由呢？”
“她說林芷在年輕人中知名度不夠高。”
花顏之前一直都是請小花代言，天價代言費不說，還因爲小花基礎不穩，曇花一現因而品牌影響力一直上不去，在二三流徘徊許久，曲汐因而要對品牌進行升級。
花顏是她一手帶起來的，感情自然在的。
不過現在她已經離開有容時尚。
再把手伸過去不合適。
“汐姐，我覺得不太合適，會上和她吵了起來，不過她好像也是有人撐腰的。”
空降的上司怎麼可能沒有人撐腰呢！
曲汐摁了摁太陽穴：“行，我知道了。”
有容內部忌諱職責混亂，也忌諱手伸太長。
各部門有很強的獨立自主性盈虧自負。
這是容琛改革調整組織架構的結果，他只要結果，不會過問具體過程。
曲汐已經離開了有容時尚。
原則上，她不該管這事。
不過，令她沒有想到的是。
姜莞不僅更換了品牌代言人，還將之前她的下屬全部調去了邊緣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