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汐嘆了口氣,將眉目舒展開來,脣角扯起一抹笑容說:“我也不想看到你生病,要快點好起來,我給你疊了千紙鶴。”

    何清只覺得心口上涌起一股暖意。

    她憔悴的臉上浮現起淡淡的笑意說:“好,還記得咱倆約過什麼?”

    “滑雪?”曲汐說:“這一轉眼都已經五月份了,不過還有機會,對了,我把實驗數據帶了過來。”

    何清翻了翻數據,確認沒問題說:“可以了,你自己投稿吧。”

    她望着曲汐。

    曲汐收回稿件,也望着她說:“我準備用這些申請留學。”

    何清笑着問:“終於做決定了?”

    曲汐點點頭:“也不是說厭倦目前的生活,就是,還想深造一番,就像您說的,學歷和專業纔不會背叛自己。”

    “容琛也同意了?”

    “他應該沒什麼意見,會尊重我的想法。”

    容琛說這是她自己的人生,按照她自己的決定來。

    這也是曲汐對他傾心的一個原因。

    她性格其實很自我,不願意被任何人束縛,婚姻對她來說也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可是她願意困在這座城裏,也是容琛給了她極大的尊重和安全感,並且不剝奪她的人格。

    健全成熟的愛情一定是彼此相互扶持的,而不是菟絲花那樣的寄生關係。

    “容琛可以的。”

    作爲長輩,何清給出了自己的點評。

    曲汐:“哎呀,他一開始也很霸道的,都是我一手教出來的。”

    何清:“……”

    她伸手摸了摸曲汐的腦袋:“那還是你可以。”

    ——

    曲汐從醫院出來,去了醫藥司處理藥品上市事情。

    給容琛打了個電話,起初沒人接。

    她以爲他在開會,等了一陣子再撥過去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曲汐直接朝着總裁辦打了個電話。

    林一聽到是夫人的聲音說今天總裁外出不在辦公室,是在安橋路76號。

    那是容琛父母之前的住所。

    曲汐心裏面咯噔了一下。

    上次容琛開會受到刺激的時候也是去了這裏,這裏儼然已經成了他治癒心理創傷的地方。

    “夫人您別擔心,總裁他只是過去取點東西。”林一安慰道:“或者我現在送您過去?”

    ——

    安橋路76號是容琛小時候的住所。

    他父母去世之後很久他都沒有再踏入這其中。

    室內陳列也是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動。

    容琛回來先是在自己房間裏面待了一陣子,找到了童年的一些合影和舊的記事本準備收拾好帶回去。

    這些曾經都是他的忌諱,不可以觸碰甚至提及的地方,現如今,他已經完全克服了自己的心理創傷,甚至於赤腳直接走進去的時候生出了恍惚和不真切的感覺。

    以往每次來都是在冬天,拖着虛弱的身體和輪椅來這裏。

    容琛站起身來從自己的房間出來,穿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了另一間主臥,那是他父母的臥室

    他大約有多年不曾進去過,只是讓人維持着乾淨整潔。

    容琛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推開門。

    主臥因爲有人打掃,並沒有年代久遠的灰塵味道,現在夕陽西下,陽光透過窗子落進來,整個房間籠罩在迷濛的光線裏面。

    容琛的思緒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

    他站在門口站了很久,最後擡起腳步走了進去。

    臥室不大,但裝飾的井井有條,他的父親工業設計畢業,頗有創造天賦,這裏的傢俱都是他父親設計的,臥室裏面有嵌入牆體內部的書櫃。

    容琛走過去,將立體書櫃打開,取出一本關於電子信息的書籍。

    這裏的一切還是保持着原樣。

    他打開厚重的書籍,很快“啪嗒”一聲,有什麼掉落下來。

    容琛撿起來一看,是一枚鑰匙,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打開下方櫃子的鑰匙。

    他腦海裏面竄出些許信息,是前天收到的祕密郵件。

    那是權佑對代號爲木槿的特工發起的調查。

    容琛打開櫃子,裏面空蕩蕩只有角落處有加了密碼的盒子,年代久遠,盒子甚至已經開始脫漆。

    他將盒子取出來,走到陽光處,在椅子上坐下來,對着陽光仔細觀察了它的構造,確定需要先破譯密碼才能打開。

    擱在客廳的手機開始震動。

    這會兒容琛終於聽到了聲音,他走出去發現是曲汐打給他的,還不止一個電話,他進來的時候就將手機擱在客廳充電,後來去了自己房間待着沒有聽到。

    當然這會兒也不是想理由的時候,他趕緊接起來電話。

    曲汐的聲音響起,聽着倒也沒有憤怒,更多的是擔心,她小心詢問道:“需要我過來嗎?”

    父母的事情是容琛的傷疤,兩人之間也不提及。

    容琛更是很少主動去提及。

    這會兒他突然回到自己父母曾經的住所,曲汐難免擔憂。

    “我過來拿點東西。”容琛放寬了語氣說:“別擔心我,你現在在哪?”

    “76號院的樓下。”

    容琛:“……”

    ——

    五分鐘之後,曲汐就上樓。

    容琛將門打開說:“手機擱在客廳充電,沒聽到聲音。”看到曲汐一張臉上大約因爲是擔憂以及害怕沁出細密的汗珠,他用紙巾替她額頭擦了擦汗語氣頗有些抱歉:“讓你擔心了。”

    曲汐這會兒瞧他才鬆了口氣,她說:“我以爲你又……”

    容琛彎腰將拖鞋遞到她的腳邊說:“我那次已經和你說了,過去的事情當它過去,我今天是突然想過來取點東西。”他指了指他放在客廳裏的小型的鋁合金保險櫃說:“就是那個!”

    不知道里面藏了什麼祕密。

    曲汐走過去掃視了會兒擡眼望着他:“是你父母的嗎?”

    “嗯!”容琛點點頭:“密碼有些複雜。”他坐在木質沙發上,將保險櫃放在身上撥弄了幾下祕密,毫無動靜。

    他閉起眼睛在腦海裏面回憶了下,抿脣又撥弄了一串數字。

    保險櫃打開了。

    裏面沒有金磚以及鈔票。

    只有一個小小的鐵盒。

    容琛沒有避諱曲汐,當着她的面打了開來,是一封泛黃年代久遠的信封。

    兩人對視了一眼,容琛拆開信封,上面是密文寫的電報,應該是任務指令。

    內容很短。

    只有一行字。

    暗殺權佑!

    尾部是一株木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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