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雷了，要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了。”
玲瓏城，大路兩方，一個個路邊商販一邊收斂貨物，有說有笑。
這一座城池，被玲瓏城主治理得井井有條。
他資質不高，即使有陽玄湛、裘千里等人指點，如今也僅僅只是一位天神境圓滿的神明。但是，玲瓏城主在管理方面，卻頗具一番才能。
今時今日的玲瓏城，面積擴大上百倍有餘，絲毫不亂。
黃昏時分，一位白袍男子與一名女子踏入玲瓏城。
男子面如冠玉，俊美非凡，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尊貴的氣質，一雙眼睛，如星空一般深邃。
那一名女子一襲金色長裙，眉眼如畫，傾國傾城，身上卻散發着冰冷的氣息，神態傲然，如一位冰山美人。
此女容貌生的極美，一路走來，讓無數人移不開眼睛，亂成一團。
“這便是天機閣了。”
天子與月神來到天機閣外，他望着這座古樸簡單的建築，神色複雜。
天機閣誕生的那一天，他便覺察到天機閣的詭異。
強大如天道，也無法滲透入天機閣。
“陛下，我們真的要進去嗎？”月神眉眼間有一縷憂色，縱然她是先天神聖，在天機閣前，依舊是感到顫慄。
“既然來了，那便不能白跑一趟。”
天子長嘆道。
普天之下，他最忌憚的地方，便是天機閣，此外就是天荒不老城。
一旦踏入天機閣，天道被屏蔽，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仙帝，無法再借來天道神威，化身爲天道。
對於天子而言，這是一個極爲危險的舉動。
然而，事態急劇惡化，天機混亂，天子已經無法再通過天道看到未來，他只能進入天機閣。
“呼！”天子呼出一口濁氣，牽着月神的柔荑步入天機閣。
“說曹操曹操到。”
葉旭心頭一動，笑道：“仙兒，給兩位客人看茶。”
“是。”
兮兮與葉仙兒直勾勾的盯着月神，甚至忽略了天子。
月神太美了，無論是容貌、亦或是氣質，皆是最完美的品質，像是蒼天精心鑄造出的一枚工藝品。
她彷彿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
“好美的姐姐。”兮兮小嘴微張，一動不動。
葉旭目光瞥過月神，心頭一蕩。
不得不說，月神的容貌是他見過最爲頂尖的一個，以傾國傾城形容，都遠遠不夠。
“我若是創建美人榜，月神恐怕能名列第一。”葉旭心道。
哪怕是林阡陌、司命古神等人，在容貌上，都要比月神遜色一分。
通過月神，葉旭也知曉了來人身份。
他定下心來，望向天子，笑道：“帝煬道友，天機閣開張的第一天，你便知曉。我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你了。”
“閣主言重了，天機閣玄妙萬分，朕身負衆生命數，又豈敢輕易涉足不可知之地？”天子心頭凜然。
踏入天機閣後，果然如他所料一般，他與天道的聯繫被徹底切斷，甚至無法感應到一絲天道意志。
天子心頭生出退縮想法。
只不過，他絲絲的壓制着內心的彷徨不安，留在天機閣。
月神亦是在觀察葉旭。
“他就是將諸天萬界攪得一團亂的天機閣主？”月神柳眉輕蹙。
對於葉旭，月神只有一個感受。
厭惡！
憑空出現的天機閣，成爲凌駕於衆生之上的超然存在，打破先天神聖和紫薇天庭高高在上的權威。
而且，天機閣破壞了平衡。
葉旭不以爲意。
月神高傲而狂妄，自視甚高，他只是一眼，便能洞察月神的一切玄機，所以並不在意月神的看法。
若非月神是天子寵妃，他甚至不會多看一眼。
蘇牧心頭驚駭。
他見過天帝，但天子卻是頭一次。
在世間傳聞中，天子承載天道意志，可謂是天道化身，神祕而強大，但今日一見，天子遠沒有天帝的霸氣和威嚴。
“確實是命數使然。”
葉旭淡笑道，“你是天道選中的人，自是不一般。”
“只可惜，天道就是一個繭，你雖然依靠天道成爲世間第一人，但卻也被這一個繭束縛在其中，無法脫身。”
聞聽此話，天子的眼中露出幾分無奈。
“太初時代，朕也不過是一個凡人，卻參悟出因果之法，開闢出諸天祭典。”天子目中浮現出追憶之色。
“時至今日，朕早已明白，即便沒有朕，天道也會選中別的人，替天行道。”
“朕只是恰逢其會。”
天子露出一絲自嘲之色。
如果自己在因果之道上走下去，那他的成就，恐怕也能達到另一個高峯吧？
“因由己種，果由天定。”
葉旭道：“你開闢出諸天祭典的那一刻，便意味着你是與天道意志最契合的人，你不必自謙。”
天子的諸天祭典，乃是一門元神修煉法門。
他能承載天道意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諸天祭典的玄妙。
“道兄，朕現在是不是已經完全被天道侵蝕，不再是帝煬？”
忽然，天子沉默良久，問出一個問題。
他承載天道意志的時間太長，潛移默化間，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的性格。
“咳咳……”
葉旭輕輕咳嗽一聲，道：“道友，看在你是紫薇天庭天子的份上，剛剛我回答你的問題，沒有收錢。”
“從現在開始，每一個問題，都要收費。”
“這一個問題，三千億星元吧！”
葉旭沉吟一下，開出一個“友好”的價錢。
“三千億？”
月神鳳眸微微一縮，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纔剛開始交易，就開出三千億的價錢，閣主這一次恐怕要賺得盆滿鉢滿。”蘇牧心頭震撼。
畢竟，天子是第一個客戶。
那些先天神聖，陸陸續續都會來。
“可以。”
天子大袖一拂，一座龐大的天宮漂浮在虛空上，天宮鐫刻着無窮道紋，氣息玄妙無方。
“這座天宮，乃是昔日遠古天庭破滅所留，是天帝精心鑄造而成，包容萬法、無數神通奧妙。”
“系統，兌換。”
葉旭可沒有興趣瞭解天宮的來歷和奧妙。
【恭喜宿主，獲得三千二百億天機點數。】
葉旭微微一笑。
天子此問的答案，並不需要葉旭動用系統查詢。
他曾在幫助人祖聚攏元神的過程中，窺視到人祖的記憶，瞭解到人祖的佈局和天道的諸多隱祕。
“你覺得，是天道更強還是你更強？”葉旭問道。
“自然是天道。”
天子毫不猶豫道。
“天道，乃是一個宇宙的管理者，就像是一個程序，包羅萬物運轉的規律，掌握着四季更替，衆生命運。”
“應該說，天道就是一箇中央計算機。”
“宇宙的變化，都瞞不過它。”
“中央計算機？”
天子一頭霧水。
他從未聽過。
“但在太初時代，天帝一統天上地下，一舉坐大，隱隱有超脫的趨勢。”葉旭幽幽道，“因此便催生出你。”
“一切因果，皆有註定。”
“對於天道而言，天帝是一個不可控因素，在天道管理的宇宙中，不會讓一個不可控因素髮展下去。”
“所以，你開闢諸天祭典，承載天道意志，與先天神聖聯手推翻遠古天庭，鎮壓天帝。”
“所有的一切，都在天道的算計之中。”
“唯一的一個漏洞，便是天帝將計就計，借天道、先天神聖與你的手，來推翻天庭，醞釀一個更大的劫難。”
“仙界大劫……”
天子喃喃道。
葉旭說的這一切，他其實都知道。
他自稱天子，其實真沒有錯。
他只是天道操縱下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