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兩週過去了。

    後天便是聖誕節。

    祕密基地裏,衛離隨手在樹上寫了一些驟然想起的瑣事,然後眼神一閃,開始向外探索。

    但實際上,衛離剛剛跑了沒多遠,便一躍而起,順着樹幹跑到樹枝上。

    再外放土元素魔力,覆蓋在全身,極力隱藏身上的氣息。

    順着樹枝悄悄摸回來。

    隱藏在茂密的樹葉從裏,靜靜看着自己的祕密基地,屏氣凝神,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在等,等待白兔露面。

    誠然,明明馬上聖誕節就要開始了,時間無比的緊迫,他不主動出擊,反而在這裏等待,似乎有些浪費時間。

    但衛離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沉下氣。

    他現在的極限,是遁地二十一米。

    而遁地二十一米後,地下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一塊像樣的礦石都見不到,也沒有想象中的地下世界。

    所以,他必須要抓住那個兔子。

    而森林廣袤無比,就算他主動出擊,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抓得到那隻兔子。

    所以,他只能在這裏設立陷阱,守株待兔。

    他在賭,賭自己每日順手寫在樹幹上的文字會吸引兔子的到來。

    畢竟他第一次見到那隻白兔,就是因爲那隻白兔對自己做的記號產生了好奇,主動出來檢查,纔會被自己逮了個正着。

    他相信,自己寫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定比記號更有吸引了。

    黑暗的森林裏,沒有風,而且雪也飄不下來,都落在樹葉上化成露水,所以十分溼熱,一直窩在樹葉叢裏,非常難受。

    空氣慢慢的平靜下來。

    衛離一定不動,幾乎和環境融爲一體。

    眼睛緊緊盯着祕密基地,勘察動靜。

    鐺——

    一道鐘聲響起。

    該回去參加早宴了。

    以往,衛離總會在祕密基地過夜,然後在早宴時回去。

    但今天,衛離沒有動。

    無論鐘聲如何敲,遠處的歌聲如何大,他都沒有動。

    他相信,那狡猾的兔子一定早早地觀察過自己,知道自己總會在一道鐘聲之後回去。

    所以,他仍在等待。

    而早宴那邊,他事先拜託過碧翠絲,甚至還叫她幾聲母親……總是,今天今天不去也無妨,不會被其他人發現的。

    果然,只是片刻,他便看到一隻白色的兔耳朵從地裏探了出來。

    衛離毫不懷疑那白兔敏銳的聽力,當下屏氣凝神,在體表緩緩覆蓋一層薄薄的岩層,擋住氣血流動時產生的細微聲音。

    過了半晌,白兔的另一隻耳朵也探了出來,連帶着兔鼻也探出來,在空氣中輕輕抽動。

    衛離確信自己不會散發出任何氣味與聲音。

    他身體繃緊,時刻準備動手。

    終於,那白兔從地底鑽了出來。

    它鬼鬼祟祟地四處聞聞、看看。

    最後,終於將視線投到衛離所寫的文字上,它紅色的眼睛裏出現道道疑惑之色。

    “就是現在!”

    衛離的眼睛猛地一亮,轟然出手。

    利用混沌火球當做推進力,並使出白銀級土系魔法“引力”,拉扯自己的身體急速下墜。

    只是一個眨眼,他便墜落到白兔上方。

    “吱?”

    白兔的耳朵輕輕一動,擡頭一看,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馬上翻身打洞,沉入地底。

    “遁地術!”

    因爲白兔的翻身耽誤了時間。

    地底八米。

    雖然白兔及時遁入地下,但它畢竟是翻身遁地耽誤了時間,終於在此刻被衛離追上。

    衛離的右手如爪,驟然間化作一道幻影,落到白兔身上,緊緊捏住它。

    但那白兔靈巧無比,身體一扭,它的毛皮本就順滑無比,此時更像是起了油一樣,“噗嗤”一下便從衛離的手裏滑了出去。

    一個恍惚,白兔瞬間躥出三米、四米、五米。

    衛離眉頭一皺,趕忙追上,又試着雙手去抓,或者一手捏住白兔的耳朵,一手去抓他的腳。

    但這白兔的爪子鋒利無比,用力一踹,便逼退了衛離的手。

    白兔繼續逃跑。

    眼看着便已經到達地底二十米。

    幾乎要到達衛離遁地的極限。

    衛離知曉,這種詐只能刷一次,若是這次沒抓到它,恐怕就再也抓不住它了。

    “舊日偉力,餘火狀態x1.4!”衛離咬緊牙關,口齒間火焰翻騰,赤紅染滿瞳孔。

    他現在還在消化尼特殘魂片中,按理來講,是不能使用舊日偉力的,不然,他不但會損失100人性,還會受到尼特殘魂的反噬。

    實在是他沒想到這白兔竟然這麼難纏,只用餘火狀態怕是不夠,只能冒險借用舊日偉力。

    鑽石中階的氣息混合着殘次薪王的氣息洶涌而出。

    白兔突然渾身一顫,露出無比難以置信的眼神,腳下也不由一滯。

    這邊給了衛離機會。

    他操控着四方巨石,化作天然的牢籠,困住白兔。

    白兔這才反應了過來,趕忙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衛離提前在手上覆蓋了一層火焰。

    在抓住白兔的一瞬間,便將它的毛燒焦殆盡,讓它再也不能從自己手裏滑出去。

    白兔慘叫一聲,終於在地下二十一米的極限距離被衛離抓住。

    ……

    早宴。

    不少精靈都注意到了衛離的消失,紛紛上前詢問。

    碧翠絲一一打發過去,衆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衛離的事絕口不提,回到原位繼續喫飯。

    “碧翠絲,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西莫多低聲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碧翠絲一臉平靜,用刀叉慢條斯理地喫着盤中的食物,這優雅的樣子,和周圍行爲野蠻的精靈們格格不入。

    早宴結束。

    在其他精靈們唱歌作樂的時候,碧翠絲也沒有參與進去,而是靜靜地坐在凳子上,兩腿並在一起,微微彎曲,後腳跟微微翹起,用前腳倚在地上。

    她變成蛇的頭髮也不像以前一樣肆意張狂,而是乖巧的盤在她的耳邊,順着她的肩膀披了下去,在胸前彎起柔順的弧度。

    她如水的眼眸裏,映着終日不散的陰雲,與蘊藏着黑暗的森林,但依然保持着溫柔之色。

    盯着窗戶外面,似乎在等待衛離的歸來。

    “碧翠絲,你最好馬上遠離衛離,不要再接觸他了!”西莫多嚴肅地說道。

    “我爲什麼要遠離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會害了你的!”

    “他不會害我,他是個乖孩子。”碧翠絲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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