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這景象,兩人都嚇了一跳,眼前躺的這位還是人嗎?
郡守的兒子現在已經沒了人形,整個人已經是皮包骨頭,四肢扭曲成了一個非常詭異的角度,頭髮已經全部掉光了,臉型消瘦,眼窩凹陷,嘴脣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說話,也像是在呻吟。
“這,這不可能是少爺吧,我記得昨日來看的時候,少爺還不是這個樣子啊,這短短一日,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這滿屋子的臭氣和麪前的景象,使得管家一下子吐了出來,屋子裏的味道此時更難聞了。
唐子墨皺了下眉頭,手指搭在了郡守兒子的手腕上,仔細摸了下脈搏:“還留着一絲生機,還能救活。”
轉身,唐子墨看到管家還在吐,心中是一陣噁心:“你趕緊出去,叫人來將公子抱到一個乾淨的屋子裏去,這裏的東西全部燒掉。另外給我備上銀針,硃砂,黃酒,毛筆,還不快去!”
看到管家在那裏吐起來沒完,唐子墨有些生氣,下意識地就喊了一聲。
這句話沒收住,直接從丹田喊出來的,唐子墨雖然是陣法師,但也是神凝境界的修爲,這一嗓子,直接把管家嚇得打了兩個嗝,不再吐了。
管家擦了擦嘴,連忙出去了。
唐子墨嘆了口氣,回過身來,一張手,一個小型的泛着黑色光芒的陣圖出現在他的手中。
手指稍微動了動,那陣圖之中多了幾個奇怪的符號,黑色的光芒之中多了一些紅色。
盯着手中的陣圖看了片刻,又看了看牀上那已經沒了人形時日無多的公子,唐子墨牙一咬心一狠,一翻手將手中的陣圖按在了公子的身上。
一股強大的能量從陣圖中噴涌而出,灌入了公子的身體之中,行十二經絡,任督二脈,硬生生地將扭曲的手腳全部掰正過來。
手腳全部正常之後,公子的臉上也多了一些血色。
此時唐子墨已經是一身大汗,看到公子差不多了,這才鬆開手,撤去了陣圖。
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唐子墨不停地喘着粗氣。
學習的時候所有的陣法都是可以使用的,唯獨這一個是屬於禁術,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夠隨意使用。
這個陣法雖然可以救人於生命垂危之時,但這個陣法會吸取使用者的壽命反哺給被救治者,有的更甚者可以將使用者的生命全部吸取乾淨。
郡守那個樣子,自己是決計不想救的,但是看到公子這樣子,唐子墨這心就軟了下來,無論如何,今日也要把人救回來。
當管家喊人回來的時候,發現公子已經比走的時候好了許多,眨了眨眼睛以爲自己是眼花看錯了,直到還有些虛弱的唐子墨說話:“站在那裏幹什麼?趕緊過來搬人,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了沒?”
“啊啊,好,快去搬人!回您的話,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您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或者是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看您好像挺累的樣子。”
唐子墨擺擺手:“沒什麼事,給他胳膊腿掰過來有點費事,用了不少的力氣,行了,我們去給公子繼續治吧,記得把這屋子燒了。”
說話間唐子墨已經出了屋子,所有人也都撤走了,而這時管家才說:“不瞞您說,這事吧,老爺不願意,說是這屋子得留着,裏面好歹還有點黑天王的氣息。”
這點唐子墨是真沒想到,都到這會了,還想着他黑天王呢。
他冷笑一聲:“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治了,讓你們郡守大人把黑天王請過來給你們公子治,他不是信嗎?看看黑天王會把你們公子治成什麼樣子。”
說着唐子墨就要走,管家連忙拉住了他:“別走,您別走,老爺現在是不瞭解情況,所以才這麼說,等您給公子治好了,他也就自然都明白了。”
“但是這屋子,必須燒,不然這裏的病氣散出去,整個郡守府的人都得死。”唐子墨話音剛落,這屋子不知道爲什麼就起了火,而且這火還不是一點半點慢慢燒起來的,是直接一下子,火將屋子全部吞沒了。
管家眼皮跳了三跳,他現在大概明白了,眼前這位不是一般人,能力應該是在黑天王之上,之前門口那道閃電,沒準就是他弄的。
管家不敢怠慢,也不敢再說什麼屋子不能燒的話,這件事後面自己跟老爺交代就行了,他連忙彎着腰引着唐子墨前往早已經準備好的屋子。
這屋子裏的並不是很遠,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地方,推開門,裏面是一個空蕩蕩的屋子,只擺了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看的出來,這是閒置的屋子現搬的傢俱。
牀上也是新的被褥,公子躺在上面,下人剛剛給他蓋好被子。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在門外邊守好,不管屋裏面有什麼聲音都不能進來,若是進來的話,沾染上東西我可不管救。”
辦事效率還挺高,唐子墨滿意地點了點頭,接下來就該做最兇險的一步了。
“好的。”管家點點頭,招呼所有下人離開了屋子,而後緩緩關上了門,自己親自守在了門前,防止有人闖進去。
其實他不守也沒事,門關上之後,唐子墨直接勾出來一個陣圖放在了門上,就算是有人拿攻城錘撞門,都不見得能開。
門上弄好了之後,唐子墨又在地上放了一個陣圖,雖然說後面不會是有問題,但多少防備一些還是好的。
做完了這些準備之後,唐子墨這才坐在椅子上,拿起黃酒,打開塞子,聞了聞:“竟然買這麼好的酒,用來做調硃砂真的是可惜了。”
拿過裝硃砂的碗,倒了一些黃酒進去,覺得有些稠,又倒了一些,這才放下黃酒拿起毛筆攪拌了起來。
攪拌了不到半刻鐘,唐子墨停止了攪拌,拿起毛筆放進嘴裏嚐了嚐,剛剛好,這才站起身來,走到公子牀前,掀開被子,在公子的身上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