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椅子怎麼還是熱的?難道剛剛有人在這客位坐過?鄭大人剛剛在此會客不成?”
梁忠一臉狐疑的看向鄭芝龍道。
“呵呵!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樑督師,的確剛剛鄭某再次會過客。”
鄭芝龍微微一笑道。
“哦?是什麼人啊!”
梁忠也不客氣,直接詢問道。
“就是一個普通的朋友!生意上有往來的!”
鄭芝龍對梁忠說道。
“哦?那我到認識一下這位朋友,能否請鄭大人將其叫出,與我認識一番?”
梁忠對鄭芝龍說道。
“這”
鄭芝龍有些難言道。
“怎麼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梁忠詢問鄭芝龍道。
“唉,梁督師我也不瞞你了,我直說了吧!剛剛會見的那人是沈烈的總管蘇文!”
鄭芝龍眼見瞞不過了,當即嘆了一口氣後對梁忠說道。
“什麼!蘇文在這裏?”
梁忠聽後頓時大驚失色道。
梁忠連忙從椅子上站起,勃然大怒對鄭芝龍一通指責道:“你難道不知道,他是我們朝廷的敵人嗎?皇上對他不滿,纔派我來這裏督師的,目的就是爲了尋找機會滅掉沈烈,你這是公然和朝廷作對啊!”
“朝廷和沈烈我都不想得罪!”
鄭芝龍對梁忠說道。
“你覺得這可能嗎?鄭大人!”
梁忠對鄭芝龍說道。
一旁的裴林上前添油加醋道:“鄭大人不知道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沈烈打敗了梁督師,必然會染指整個東南,到時候南安鄭氏就是他沈烈一統東南最大的障礙,到時候你必是衆矢之的,難以保存啊!”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但我也挺過一句話,叫存亡齒寒,如果沈烈死了,恐怕朝廷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便是我鄭芝龍了!”
鄭芝龍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道。
“你”
梁忠被鄭芝龍的言語氣的直接語塞。
細想鄭芝龍說也不無道理。
隨後梁忠冷靜下來後,向鄭芝龍保證道:“只要肯出任福建總兵與我們一道滅了沈烈,我保證朝廷下一個對付的目標不會是你,我還會啓奏朝廷封你爲福建布政使,賜你爵位讓你永世世襲罔替!以後鄭氏代代相傳。”
梁忠的一番話,頓時讓原本堅持的中立的鄭芝龍心中產生了動搖。
爵位一直是鄭芝龍多年夢寐以求的。
見鄭芝龍遲遲不肯答話,梁忠追問道:“怎麼樣?”
“你讓我在考慮考慮吧!”
鄭芝龍還是有些猶豫不決道。
恰巧這時十幾歲的鄭森在門外聽到了一切,趕忙衝入大堂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對鄭芝龍說道:“父親!您還猶豫什麼啊!答應吧!身爲臣子應該爲朝廷盡忠,爲社稷盡忠,現在正是我等大明子民報答朝廷,報答陛下的時候!討伐沈烈,振興大明!”
“貴公子說的對!身爲臣子應該爲朝廷盡忠,爲社稷盡忠,鄭大人您難道還不如一個孩子嗎?”
梁忠看向鄭芝龍說道。
“彭!”
鄭芝龍當即怒拍桌子,隨後看向大堂外說道:“好吧!我鄭芝龍今天就再爲國盡忠一次!”
“鄭大人不負當年料羅灣時的勇氣啊!”
崇禎十四年,離歷史上明朝滅亡還剩三年。
十分鐘前,沈烈還是一個百億富豪,因爲飛機失事,葬身大西洋,靈魂直接穿越至明末,附身在了明末時期的一個碼頭苦力身上,巧合的是這個碼頭苦力也叫沈烈。
“沈烈!別愣着了!趕快裝卸貨物,要不然我們又得捱打了!”
蘇文在一旁對沈烈說道。
蘇文是沈烈在這裏爲數不多的好兄弟。
“哦!”
反應過來的沈烈,隨即應了一聲後,連忙上前裝卸貨物。
這裏是明朝泉州,海上貿易重要港口城市,每年都可以見到荷蘭人來此貿易,自大明隆慶皇帝解除海禁之後,經過了數十年的時間,民間海運蓬勃發展,到了明末出現了不少大海商。
一匹絲綢經海運販至朝鮮可得三倍之利,販至日本可得十倍之利,販至西洋可得二十倍之利。
許多海上武裝集團,靠着這巨大利益,逐步壯大,最出名的當屬鄭芝龍集團。
崇禎六年時,料羅灣海戰爆發,歸降明朝的鄭芝龍率領數萬人,擊潰了荷蘭艦隊以及劉香海盜集團組成的聯軍,自此威震海域,荷蘭人只能固守臺灣,不敢在向西動武,這次海戰是中國人第一次在海上大敗西方海軍的戰役。
如今已是明朝崇禎十四年,早已不復昔日雄威,闖軍集數十萬大軍於河南,連克十餘城,包圍洛陽,不到兩日,洛陽城淪陷,福王被殺,清軍也在北邊蠢蠢欲動,天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再過不久大明就要亡了。
沈烈和蘇文在搬運完今天的貨物後,累的當即靠在一起坐下。
“沈哥,你說這碼頭苦力得幹到什麼時候啊?”
蘇文背對着沈烈說道。
“像我們這種沒有人脈,沒有背景,沒有關係的人,在沒有任何機遇的情況下,你得幹一輩子的苦力,碼頭苦力每天要工作九個時辰,換算成我們那裏的時間是十八個小時,這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人承受的負荷了,身體差一點的到四十歲就會嗝屁了,好一點的在五十歲累出病,最終病逝。”
沈烈大膽推測了一下自己和蘇文在明朝繼續幹苦力的結局道。
“不錯了,我爹都沒能活過三十!”
蘇文聽到沈烈的話後深表贊同道,但聯想到自己還能活到四,五十歲還是很欣慰的,至少比自己老爹強太多了。
“這古代平均壽命本來低,能活過七十都是古來稀了,何況馬上要來亂世了,到時候亂世來臨,枉死者不盡其數,平均壽命更低!”
沈烈在心中嘀咕道。
“快起來!別愣着了,荷蘭大人來了!”
突然一名碼頭上的工頭連忙過來喊道。
沈烈和蘇文連忙起身,隨後數百名碼頭裝卸工,排成數排,等待荷蘭鬼佬的檢閱。
只見一名四十餘歲名叫利亞姆荷蘭東印度公司代表,帶着二十餘名揹着燧發步槍的僱傭兵從荷蘭商船上下來。
海東幫碼頭管事洛安連忙上前迎接道:“大人,您這次來是採購絲綢,茶葉,瓷器的嗎?我們海東幫有很多貨,其實您沒有必要非要找四大家族進貨,可以直接找我們!”
“你在說些什麼?你們之中有沒有翻譯?”
利亞姆完全聽不懂漢語,看向洛安用荷蘭語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