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古色古香的牀上,牀架是紫檀雕花牀,簾是細紗製成金絲勾芡。被褥很是綿柔親膚,比起蘇丞相府自己的淺雲居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見蘇落起牀,兩個侍女趕忙走上前來要替蘇落梳洗更衣。
“奴婢見過王妃,奴婢這就伺候王妃更衣。”異口同聲,行禮問安。
“辛苦兩位了”蘇落很客氣的與之攀談,“不過我還不是王妃,你們還叫我蘇小姐吧。”
“奴婢不敢,王爺差人吩咐過了,見到您一定要喊王妃。”
“額好吧。”既然是宋行止下令,蘇落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你們倆叫什麼名字?”蘇落一邊被侍候着更衣一邊拉着家常。
“請王妃賜名。”兩人異口同聲,紛紛雙膝跪地。
“沒有名字?”蘇落有些以外。
“奴婢們是今天被剛買回來的,聽鈺侍衛說這耦湘庭是沒有婢女的。”其中一個模樣嬌小的回答着蘇落。
“不僅這裏沒有,所有御王爺的庭院裏都是沒有婢女的,就連燒火做飯端茶倒水的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另一個看着有些沉穩周正的也附和着。
“這樣啊,好了好了,你們先起來,容我好好想想再給你們取名,畢竟是名字嘛一定要慎重,不能隨便取。”
蘇落揉了揉剛睡醒有些不適的眼睛接着說:“還有,以後在我面前不用跪來跪去的,我這兒不講究這個。”
蘇落聽完兩個侍女的話心裏竟然有幾分小激動,趕忙叫兩個人起來。有現代思想的她,很不喜歡這樣跪來跪去的繁文縟節。
“奴婢多謝王妃。”兩個人一同說完,又一同將頭磕在地上,真心實意,不摻雜任何雜質。
這個世界裏,她們這些簽了賣身契的做奴婢的人,哪個不是頂着主子隨隨便便叫個阿貓阿狗的名來過活,沒想到蘇落會給她們認真取名字,待她們這般好。
想到這裏她們看着蘇落的眼神更佳真誠了,服侍的更加仔細周到了。
不過須臾,蘇落便想好了她倆的名字,便開口說到:“我想了幾個名字,你二人聽聽看喜不喜歡,挑一挑。”
“王妃悉心賜名已經是對奴婢們最大的恩德了,奴婢們不敢造次。”二人邊說邊要行禮
蘇落一把摻柱想要跪地的二人耐心說到:“誒呀,名字必須得合心意呀,雖然是個一個人的代號,區分你我他的標誌但也很重要哦。快聽聽看。”
見二人點頭蘇落便繼續說到:“我想了四個名字,分別是緗葉、松花、琉璃、皦玉。你倆看看喜歡哪個,挑一挑。”
蘇落瞅着二人,二人面面相覷。額原來是沒明白我的用意啊。
蘇落心下明瞭。開口說到:“緗葉呢是我想到《詩》中寫道緗葉未開萼,紅葩已發光。松花名松黃,拂取似蒲黃。韋莊寫過班班布在時人口,滿袖松花都未有的詩句。”
二人聽得新奇連忙問道:“王妃雖然奴婢還是不大明白,但也明白王妃是真心待奴婢們好的,還請王妃講講後兩個名字,奴婢們很是好奇,求王妃賜教。”
“什麼賜教不賜教的,這詩又不是我寫的,我只是想到了而已,既然想聽我接着說就是了,你二人可好好挑着。”
見面前二人點頭應和,眼睛都開始放光了,滿臉崇拜。蘇落不禁開始享受這種崇拜,哈哈哈,前世背的詩派上用場了,嘖嘖嘖,這感覺真帶勁!
看着兩個丫頭一臉心喜的模樣不禁打趣道:“緗葉伴松花,皦玉配琉璃多美呀。長的這麼俊怎麼能不配備好名字呢,所以呀,你們倆想好了沒呀?”
兩個丫頭相視一眼隨即對着蘇落行禮謝恩:“奴婢琉璃,奴婢皦玉請王妃安,謝王妃賜名,願王妃福壽綿長。”
“不是說了嗎,在我面前不興這一套,別跪來跪去的,快起來。”
蘇落趕緊把兩個人拉了起來繼續說到:“也不要一口一個王妃的叫,我畢竟還沒嫁給御王殿下呢,你們還是聽我的叫我蘇小姐。”
見蘇落執着琉璃皦玉二人只好答應了下來,但心裏還是堅定的喊王妃。
“琉璃,你有見到橙思嘛?”
蘇落記得從蘇丞相府回來時,自己好像就睡着了,不知道橙思去哪裏了。
“蘇小姐您放心,王爺已經讓鈺琪侍衛將橙思姑娘安頓好了,還派大夫診治了,現下正睡着呢。”
“那就好,出去走走吧,躺的腰疼。”
“是。”
“御王爺在耦湘庭裏嗎?”蘇落打理好出門正好遇到往這邊來的鈺棋問道。
“回王妃,王爺在耦臺命屬下請王妃過去一同用早膳。”鈺棋行禮回稟。
蘇落點頭隨鈺棋向耦臺走去。
………
桌子旁,蘇落一直未說話,宋行止幾經詢問無果,終於忍不住了。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就同本王說,千萬別憋在心裏。”宋行止一把轉過蘇落的肩,一臉擔憂的說着。
蘇落沒有回答,只是擡眸定定的瞅他,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神情悲痛又苦澀。
“丫頭,你有什麼委屈儘可訴與本王,本王替你做主,你別嚇我,快說,誰欺負你了?”宋行止雙手託着蘇落的臉,不住的詢問着。
冰藍色的眸子慌亂失神,不復往日的冰冷絕情,活脫脫的一個俊美深情的美男展現在蘇落面前。
見到宋行止這副着急的樣子,蘇落突然笑了,眸中的苦澀也隱退了不少。
這下宋行止更迷茫了,更着急了,這丫頭莫不是病了。
“宋行止。”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蘇落開口叫他。
“怎麼了?”聽到蘇落語氣這麼嚴肅叫自己,宋行止有些許心慌,這丫頭莫不是生自己的氣了。
“我們已是有婚約的人了,有些事我想跟你坦白,但又怕嚇到你,不敢說。”蘇落聲音有些低沉。
“說就是了,咋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宋行止放開蘇落,反而抓起那副因爲緊張緊緊攥在一起的手,輕拍着,示意她可以放鬆些,
“宋行止,我我不知道怎麼說。”話到嘴邊,又哽住了。
“丫頭,你就直說,實話實說,該怎麼說怎麼說。”
宋行止用了三句短話告訴蘇落,在他面前她可以放心的說。
“我本不是這副柔柔弱弱的性子,爲了活命也爲了囑託纔不得已爲之。”
“本王當什麼呢,丫頭,本王喜歡的是你,不是怎樣的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