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口,衆譁然,天澤帝也大喫一驚,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還真有人站出來,這下該如何是好…
“哦?原來本王的王妃,竟然如此優秀,讓涼虢王子記掛甚久啊。”
宋行止坐在輪椅上,臉上絲毫沒有惱怒,反倒是掛着一抹邪魅衆生的笑,三分不羈,二分灑脫,剩下的全是不屑。
“確實,她確實是個優秀的好姑娘,你們天澤有句話不是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既然是佳人,小王心怡思慕又有何不可呢?”
這一下殿內的衆人更是驚呆了,紛紛觀望着,但更多目光也落在了蘇落那處,小聲嘀咕着。
“一個是堂堂七皇子御王殿下,一個是涼虢王子,一個冷落邪魅,一個異國多情,這該怎麼選嘛?”
“要我說啊,當然還是選御王殿下,畢竟是皇上親賜的婚,不選他纔是傻子好嘛?”
“我倒覺得那涼虢王子也很不錯,人長的也好看,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難接觸啊。”
“可他畢竟是作爲天澤番國的質子來的,怎能和御王殿下相提並論?”
“……”
坐在不遠處的蘇紀覺得甚是尷尬,眉頭緊鎖,心裏嘀咕着這哪有女兒家家的自己當衆挑男人的,簡直有違綱常倫理!
一時間竟分爲了三個幫派,一邊是支持蘇落選御王殿下宋行止,磕“落止”cp的,一邊是支持涼虢王子容煦川橫刀奪愛,磕“落川”cp的,還有一邊保持中立。
保持中立的有分爲幾種,有嫉妒蘇落的,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有純屬看熱鬧的,也有尷尬爲難的。
尷尬爲難的就不必多說了,自然是帝后二人,天澤帝一句玩笑竟下不來臺,皇后也很爲難,但她還是冷靜的站起了身來。
“既然本宮的這個女兒深得二位王爺青睞,本宮也不好阻撓什麼,但好女不嫁二夫,這也是她們三個人之間的事,今日是慶功宴,那就開始吧!”
皇后這麼一說,衆人也不敢多有疑義,但衆人還是吃了一小驚,兩年前千秋節宮宴上的記憶又被提及起來,場上站着的那個藍衣女子蘇落在兩年前早就被帝后二人收爲義女了!
一時間衆人又開始嘀咕起來。
“既然是皇上皇后的義女,那如果嫁與那涼虢王子,不僅是才子佳人,更是兩國之間的友好聯繫紐帶啊,畢竟那涼虢王子容煦川可是涼虢王獨子!”
“可是那蘇二小姐早就與御王殿下有了婚約,還是皇上親自賜婚,庚貼早就換過了,大聘都下了,哪是那麼容易更改的。”
“蘇大人真是好福氣啊,竟然有這麼一個女兒,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是啊是啊……”
“……”
坐在不遠處的蘇紀聽着周圍人的小聲嘀咕很是受用,他瞬間覺得不再是尷尬,而是一種榮耀,坐在他身側的蘇意將她這個父親的神情盡收眼底,嘴角掛着冷笑。
蘇落聽完皇后的話,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後,就坐回了剛剛的座位上。
宋行止見蘇落坐回來,臉上笑得更甚了,朝容煦川遞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
但在容煦川看來宋行止就是在挑釁,隨即冷哼一聲,坐回了原位,坐在蘇落不遠處的韓星楚暗暗的甩給了他一個白眼。
容煦川十分不解,這好端端的韓星楚瞪他做甚?看着自己還沒養好的腳傷,越想越生氣,心裏越覺得憋屈,決定宮宴結束後一定要找她算賬去。
韓星楚悶不做聲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勺子狠狠地搓磨着一塊兒海棠糕,眉目間帶了些怒意。
這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站了起來,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得清楚。
“臣女倒是覺得,這涼虢王子十分勇敢,當衆追求自己心愛的姑娘,哪怕對方即將嫁爲人妻,還是勇敢開口,這一點來說勇氣可嘉。”
衆人齊齊朝那處看去,竟是一個小姑娘。
只見那姑娘,一襲藕色百褶如意裙,上身着一件竹青色的彩繡蝶紋妝花緞對襟,手裏捏着一方絲帕,手如柔荑顏若舜華,定定的站在那處。
天澤帝一聽有些不滿,瞥了一眼那姑娘身邊坐着的男人,正是那女子的父親。
蘇落也看向那處,覺得那人甚是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那姑娘身旁的男人趕緊將她抻坐下,隨即起身朝天澤帝行禮道:“臣女年幼不懂事,都是臣管教不嚴,還望皇上皇后娘娘莫要怪罪,日後臣定當嚴加管教。”
天澤帝一見他這樣,也不好多怪罪,只好就坡下驢,“誒,林愛卿此言差矣,一個姑娘家敢於將心之所想當着衆人的面言出,有這等膽識很是了不得呀。”
一聽天澤帝這麼說,蘇落一下子想了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朝那處看去,林愛卿,那麼那女子竟是林玥淺!
想到這裏,蘇落一下子給怔住了,林玥淺就是當初她跟着宋行止從縷月老家回京都城時,在那家客棧大堂裏打了邁兮的那個蠻不講理的女人!
蘇落不由得蹙了眉,本以爲兩年前的千秋宴上那林玥淺會找自己麻煩,卻沒碰上,卻不想如今卻碰到了。
見蘇落目光一直鎖定那處,宋行止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冰藍色的眸子裏滲出森森寒意。
他扯了扯蘇落的衣袖低聲問道:“丫頭可是不喜歡那人?”
蘇落回過頭看着宋行止道:“那人我若沒記錯的話,就是當初咱們從縷月老家回京都城路上那家客棧裏碰到的那個人,就是她打了邁兮,還蠻不講理。”
宋行止也想了起來,眸中寒意更甚了,邁兮在蘇落心裏的地位他是知道的,當初那女子蠻橫無理,如今竟然在這裏又遇見了,怕是來者不善。
雖說心裏生了疑,到面上還是冷靜的告訴蘇落道:“丫頭莫怕,本王會護好你,你也要小心謹慎些。”
“嗯,我明白,我會小心她的。”
“好了,快喫兩口,馬上就來下一波好喫的了,今日宴會上的東西都是好喫的,你得趕緊喫,一會有你忙的。”
蘇落一聽宋行止又這麼說,心裏的好奇也越來越重了。
蘇落按下心裏的好奇,扯着宋行止嘀咕道:“按理說既然是鬱南水患的慶功宴,這林光啓乃是蘭溪州知府本不該參加纔是啊?”
宋行止點了點頭,開口道:“也不怪丫頭你疑惑,兩年前這林光啓還是蘭溪州知府,如今已經是工部郎中了。”
蘇落一聽這話,更不解了,十分驚訝的開口道:“工部郎中?正五品?”
宋行止見她這樣,笑了笑,點頭接話道:“正是。”
蘇落挑了挑眉,不解的嘀咕道:“誒我就納邪悶兒了,別人都是往上爬,他這往下降看着還挺高興,蘭溪州知府是正四品官,這工部郎中是正五品,足足降了一品呢!”
宋行止見蘇落有如此想法,笑了笑反問道:“那丫頭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呢?”
蘇落眨巴了眨巴眼,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想明白。”
宋行止擡手揉了揉她的頭,慢慢解釋道:“不知丫頭想過沒有,那蘭溪州不過是一個遠離京都城的外省,說句不好聽的,再大的官兒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兒的頭頭…”
宋行止話雖只說了一半兒,但蘇落心下已經明瞭了。
是啊,那蘭溪州不過就是一個遠離京都城的外省,活的在逍遙自在,天高皇帝遠,再怎麼想往上爬也沒有人記得起他來拉他一把。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調來京都城的機會,降一品又算得了什麼呢,想到這裏蘇落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林光啓,眸裏盡是探究。
就在她看向林家父女那處時,那林玥淺也朝她看了過來,蘇落下意識的對上那道視線。
林玥淺的眼神裏充滿了挑釁,蘇落不由得蹙了眉頭,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她,卻沒有任何的面部表情,實則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