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蘇大人對自己的女兒,還真是…怎麼說呢,朕要說極好的,那可真是有違天理,違背良心啊。”

    一聽天澤帝發話了,蘇紀想都沒想下意識的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臣不敢…”

    蘇紀跪在地上叩頭,嘴裏只嘟囔這一句話,天澤帝氣笑了道:“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

    蘇紀沒敢接話,天澤帝又道:“你在蘇家爲所欲爲對兒女不好也就罷了,朕就當是你的家事也不便多過問,可你這鬧到宮裏都幾次了,朕到是覺得蘇大人你敢得很啊。”

    一聽天澤帝這麼說,衆人也回想起來,兩年前皇后娘娘千秋節宮宴上,蘇紀那大女兒犯了事被罰跪了宮門,他倒怪罪到了二女兒頭上,讓皇上大發雷霆,停了他的職罰了俸祿降了官位。這才短短兩年,竟然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打人了!

    “這蘇大人還真是的,兩年前剛剛冤枉了二女兒,惹得皇上一肚子氣,如今竟敢打人!”

    “可不是嘛,我早就聽說啊這蘇大人家裏有個悍婦主母,偏心的不行,就更別提不是自己的孩子了,那可是百般虐待啊。”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當初就見過那嫡小姐都瘦成皮包骨頭了,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在蘇家過的生活可見一斑啊,如今那姑娘就是現在的蘇二小姐了。”

    “這蘇大人真是不知足,有女如此,竟然還不知足,前陣子那二小姐去城外救治難民,他還帶着自己那蠻不講理的三小姐出城鬧事兒呢!”

    “對對對,是有些事兒,要我說那麼跋扈心機的丫頭該捱打……”

    “……”

    一時間殿內議論紛紛,有說蘇紀不知足的,有說蘇紀枉爲人父的,有看熱鬧的,有講述經過的,其實小聲嘀咕倒沒什麼,但一下子這麼多人嘀咕殿內熱鬧的不行。

    蘇紀一邊打着哆嗦,一邊朝蘇落投去請求支援的目光,擠眉弄眼的輕聲說道:“落兒,快幫爹說說話呀!”

    蘇落看着他着急的樣子,雖沒聽到他說的是什麼,但也能猜出個大概其來。她就愣愣的看着蘇紀,什麼話也不說,一臉懵懂的表情。

    “這老頭也忒厚臉皮了,這時候想起我來了…”

    旁邊的宋行止腦中接收到了來自媳婦兒的信息,輕哼一聲開口道:“蘇大人擠眉弄眼的這是做什麼?可是得了眼疾?那本王可以考慮考慮讓王妃給你治上一治。”

    宋行止的話若然說的不是很明確,但聰明人還是能聽出些道道來。

    這蘇紀犯了事兒想到自己這個女兒了,當初在蘇丞相府的時候又是鬧的哪出?平常把人得罪沒了,有事兒還好意思厚着臉皮求人,可不是眼疾是什麼,狗眼看人低嘛。

    天澤帝擰了眉,道:“看來蘇大人這停朝是沒停夠啊。”

    “不不不…”

    天澤帝纔不想聽蘇紀狡辯什麼,當即怒斥道:“不什麼不,停朝在家這麼久一點長進沒有不說,還變本加厲,鬧到朕眼皮子底下來了,如此朕看你連這禮部侍郎都不要做了,直接告老還鄉好得很!”

    蘇紀一聽這話,急了,不停的磕頭道:“皇上息怒啊,臣知錯了,臣再也不敢了…”

    坐在不遠處的五皇子宋琛楚開口道:“父皇,您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五皇子宋琛楚是個老好人,他開口衆人也不覺得有什麼,這時六皇子宋寂塵也開口道:“父皇別動怒,先把慶功宴辦完了再處理這蘇大人一事也不遲,可莫要耽誤了這些有功之臣纔是啊。”

    宋行止也接話說:“父皇切莫大動肝火,既然這蘇大人知錯了,您就該罰了罰,該打了打嘛,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宮宴纔是要緊事。”

    天澤帝一聽幾個兒子都這麼說,把火氣壓了壓,將跪在地上的蘇紀晾在一邊不再搭理他,擺了擺手讓一旁的寧瑾替他傳話,自己則猛灌了一大口茶水,想讓自己消消火氣,平靜下來。

    寧瑾見天澤帝的樣子就知道下一步要幹什麼,隨即走上前來,操着一口尖細的調調,高聲道:“請沐丞相嫡女沐熙秋,徐太傅獨女徐韻詩,韓府尹獨女韓星楚,三位上前來。”

    韓星楚、徐韻詩和沐熙秋三個小姐妹,齊齊走上前去,行禮參拜,天澤帝一一封賞。

    隨後是工部的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主事、筆帖式,一一上前行禮參拜,天澤帝各個論功行賞。

    按理說這員外郎、主事、筆帖式是沒機會見到皇上的,但此次鬱南水患不論身份官階,天澤帝都要一一封賞,所以纔有的這般局面。

    一通論功行賞之後,天澤帝的目光又轉向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蘇紀。

    天澤帝嘆了口氣道:“這論功行賞完了,那朕就該說說這處罰了,就先從你開始吧蘇紀。”

    蘇紀跪在原地哆嗦着沒敢吱聲。

    天澤帝已經沒了那會兒的火氣,微蹙着眉頭,語重心長的說道:“朕記得你那日進宮,想讓朕給你的大女兒賜段好姻緣,怎的如今竟當着朕的面打你三女兒,兩年前你也是爲了那個大女兒誣陷二女兒,蘇大人啊,這偏心之症可要不得啊。”

    一時間殿內衆人又炸了鍋,可不是嘛,你蘇大人居然偏心至此,進宮給大女兒求姻緣,幫大女兒解氣不稀誣陷二女兒讓自己降了官罰了俸,如今還動手打小女兒,這還是人嗎?

    天澤帝見蘇紀不吱聲,又道:“一個做父親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怎麼到了蘇大人你這兒手心是肉手背是骨頭了呢?”

    蘇紀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個頭,心裏也有一些悔意,腦子裏盡是平氏的溫柔體貼,以及當初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聲音有些發顫道:“臣…知錯…”

    天澤帝擺了擺手,他已經不想再怎麼懲罰這個父親了,一個做父親的做到這個地步,再怎麼打罰都沒有用了,畢竟偏心之症無藥可救。

    之後由於鬱南縣令以身殉職,對其存活在世的親人表達了慰問獎賞了銀兩之後,又懲處了鬱南縣令往上的管理鬱南地界的知府知州等人,賞罰分明公平公正。

    一切賞罰過後,天澤帝抿了口茶,嘆了口氣,眉頭緊鎖。

    皇后見狀知道天澤帝這是傷感乏累了,便拍了拍手,殿外等候多時的舞姬們訓練有素的走進殿來,一展歌喉一獻舞姿。

    衆人看着歌舞,天澤帝也好歇歇,他朝皇后娘娘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皇后輕笑點頭,二人心照不宣。

    殿內衆人都欣賞着殿內精彩的歌舞,蘇落宋行止二人正練習着用腦電波交流,誰也沒注意一個瘦小的身影走到了二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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