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過半,許願的手機響了。
她和葉佳怡的交代幾句就跑出去接了個電話。
“喂,怎麼了許宥?”
“姐!奶奶突然暈倒在地,當時家裏沒人,阿姨買完菜回來做飯才發現她暈倒在地,你快回來吧。”
“啊,怎麼回事?”
“好像是心臟病復發。”
“好,我馬上回來。”
許願知會葉佳怡一聲就匆匆從電影院出來。
許文峯最近在A市談生意,許願聯繫了他,讓他開車送他們回去。
車上。
許願靠在窗邊,盯着窗外快速移動的人物景象,一切都恍如過眼雲煙,一吹就散。
走了沒多久就下起雨點,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窗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雨水劃過車窗,沖走了表面的那一層灰塵,許願的視線也逐漸模糊,燈光四處發散,耳邊是嘈雜的汽車鳴笛聲音。
許願覺得雨點砸窗的聲音格外清脆。
許文峯瞄了眼許願,又瞄了眼許宥,最終也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兩個孩子都像是丟了魂一樣。
許願眼角落下一路的水珠,她現在就如同這天空噼裏啪啦地下雨一樣。
天空不做美,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晚上七點多,許願趕到了醫院。
老人家正坐在牀上,外面圍了一圈的人,陪着她說說笑笑。
方芳見到許願後,心裏驚喜萬分:“媽,你看看誰來了,你的寶貝孫子孫女回來了!”
許願淚眼汪汪,她撲倒老人家懷裏就是一頓哭。
她心思敏感,容易被感動,又看不得生離死別的場景。
老人家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得慈祥:“奶奶不好,害我的寶貝孫女哭了。”
許願哭着說:“沒有,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跑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我應該守着你。”
“別哭了傻丫頭,要不要奶奶給你做芝麻糖,哄你笑。”
許願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哭得更傷心了。
“要,我要!”
小時候她考試不及格被方芳打的時候,都是奶奶站出來護着她,還給她做芝麻糖喫。
只是現在她很難喫得到了。
方芳頗爲嫌棄地皺眉:“許願,你看看你,都把奶奶的衣服弄髒了。”
“不打緊。”
奶奶看向一旁別默寡言的孫子,心裏萬分感動:“許宥,你怎麼也回來了,你學習那邊沒關係吧。”
“沒關係的奶奶。”
老人家又替許宥不值:“你爸和那個女人我是不想見的,只是委屈了你,跟着你大伯孃住。”
許宥十四歲沒了媽,爸爸沒過幾年又再娶了新婦,那女人也沒比許宥大多少。
起初老人家極力反對這件事,可惜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她說的話不管用了。
又她擔心許宥受欺負就帶着他和方芳住,那個不孝子每個月就寄點生活費來。
老奶奶拍了拍許願的背,安慰着她。
“哎呀,你們別圍在這裏,我要喫個飯。”
“圓圓,不許哭了,你再哭,奶奶就不理你了。”
許願吸了吸鼻子,垂着頭,像只小兔子:“好,我不哭了。”
被老人家趕出來後,許願依舊不肯走,硬是要坐在外面陪着她。
許宥也不肯走,性子倔的很。
許願就這樣靠在許宥身上,度過了慢慢長夜。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地面上,留下金燦燦的地板。
每一縷光線中,都有細小的塵埃迎風緩慢飄動,有個護士走過,塵埃便亂作一團。
許願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張薄薄的毯子。
她從許宥肩膀上起來,掀開自己的身上的東西:“許宥,你上哪找的被子。”
許宥喫痛地揉了揉肩膀:“不是我,我的肩膀被你壓麻了,哪有力氣給你拿毯子。”
“那誰蓋上來的?”
“應該是奶奶吧。”
許宥錘了錘手臂,舒展舒展筋骨,他一臉疲憊:“姐,你頭很沉哎,宋熠均的臂力得多大才能托起你這大頭。”
許願咬牙切齒:“你說什麼呢!”
她起身,推開病房的門,裏面卻空無一人。
“許宥,奶奶不見了?”
“她不是不見了,是護士推出去做檢查了。”
“那我怎麼不知道。”
許宥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睡得像只豬,怎麼可能知道。”
“許宥,你信不信我把你小時候尿褲子的照片發給宋圓橙。”
許宥:“姐,你的黑料我也有不少,別互相傷害。”
“今天就饒了你,快去給我買早餐!”
“記得給我錢,還有上兩次回家的車票。”
許願:“你好摳啊,一個月五千的生活費,還問姐你要這幾十塊的車票費!”
“誰跟你說的我一個月五千。”
“我媽。”
許宥恍然大悟:“那我知道了,大伯孃中飽私囊。我爸每個月會轉一萬給奶奶,其中五千是我的,五千的奶奶的。而我放假住在你家,所以每個月都會給大伯孃兩千五的零花錢。”
許願點點頭:“難怪她每個月都那麼有錢。”
方芳女士可真有錢,兩個孩子的錢都私吞。
另一邊。
宋熠均掃墓結束後便去了珠寶店。
門口的櫥窗玻璃內是金燦燦的黃金豬,富貴又張揚。
宋熠均走進去,一位服務員笑吟吟地上去接待他:“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能給我看看戒指嗎?”
“您是送女朋友的吧?”
他點點頭,默認了這一切。
服務員露出標準的笑容,“請跟我來,我給你推薦幾款線下最熱門的款式。”
見這個人穿着不凡,於是她擺出幾款貴价的鑽戒。
每一款都亮閃閃的,在燈光下更加閃耀,宛如天空中的星星。
這幾款宋熠均都不太喜歡,漂亮是漂亮,也確實很閃耀,就是過於俗,沒什麼特別吸引他的地方。
他放下戒指,意外看到櫥窗裏有一枚更加特別地雕花戒指。
中間的鑽石由彎曲的藤蔓包圍着,指環也是蜿蜒的藤蔓和葉子。
這個設計更加吸引宋熠均,而且和許願更搭。
畢竟許願身上有一股上他上癮的玫瑰花香味。
宋熠均指了指看中的鑽戒,“你好我要這個,替我包起來。”
“好的,先生您的眼光真好,這是我們這裏最特別的一款。”
服務員把戒指拿了出來放在櫥窗上。
宋熠均捏在手裏看了好久,他越看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