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母胎單身到今日 >第12章 友誼小船重新起航
    這天以後我和陸曄楷算是正式和好了,這個好消息讓我快樂了好幾天。

    我準備這件事告訴了江流君。這是高考後我們第一次聊天,她因爲發揮失常與自己理想的大學失之交臂,前段時間我都不敢打擾她,生怕觸及她傷心事。但是最近她開始點讚我的朋友圈,我想她心情應該好了很多。我們聊了許多大學生活的初體驗,江流君很豁達地說已經看開了,既來之則安之,要好好享受這四年生活然後考研再戰。她總是如此有衝勁,有理想有目標,像一個發光的太陽。看到她這種積極向上的態度我也放心了,其實她即使發揮失常,也上了常人不可及的學校,只是優秀的人往往對自己的要求更嚴格。

    說了半天我終於切入主題:「我和陸曄楷在h城見面了,沒想到我們會在一個城市上大學,不久前剛剛和好」

    江流君聽聞也表示不可思議,隨即調侃道:「難怪某人連打字的手都比平時雀躍一些」行,看得出她確實痊癒了,又有閒心埋汰我了。

    我立馬否認:「哪有?我是用腳打的字,你怎麼看見雀躍的?」

    江流君:「你有沒有聞到自己身上一種味道?」我琢磨着江流君這是在玩啥把戲呢?一晚上一直用通感手法。

    還是想不出來,老實回她:「沒,啥味道?」

    江流君:「春天的味道」掐死她個龜孫,果然她正常的時候最不正常。我們的聊天以我最後一句「你真的很機車誒」結束。

    晚上和爸媽打視頻的時候他們問:“遇到啥好事了?容光煥發眉飛色舞的?”我真的很鬱悶,有這麼明顯嗎?我到底哪裏表現出來了?我故作從容地否認,然後隨便打哈哈敷衍過去了。和陸曄楷再相遇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他們,也不打算告訴他們。

    初中的事一直是我的痛點,我和陸曄楷友誼的小船纔剛剛行駛到正軌,受不了任何事的衝擊,我只想好好珍惜這段友情。

    沒過幾天,輪到我軍訓了。正是九月最悶熱的時候,我們每天把防曬霜當護膚品一樣毫不吝嗇地塗在臉上手上,只求陽光能對我們溫柔一點,暴雨來得猛烈一些。白天我們早早起牀,站一上午軍姿,休息的時候教官會領我們唱唱歌玩玩遊戲,中午匆匆喫完飯在宿舍小憩片刻,一下午的練習又開始了。到了晚上新生入學教育大會、學唱軍歌和拉歌活動輪番上陣,整整一週我們過得又苦又累又充實。我認識了很多新朋友,也適應了大學生活。

    這一週由於太忙太累,我都沒有怎麼和陸曄楷聯繫,他的信息我常常無法及時回覆。說來也不好意思,我和他聯繫了大半個月,卻對他的生活和學習一無所知。

    軍訓結束後,有一天晚上我發信息問他:「陸曄楷,你學的什麼專業」

    他八成在打遊戲,這個時間點是他的gametiming。我便忙着自己的事,邊等待他的信息。過了好久,看到屏幕亮起,是他的信息:「物理系」驚掉我下巴。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昔日愛抄作業的小子搖身一變成爲理科大神,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我:「那你們要學什麼課程,平時要經常呆在實驗室嗎」我很好奇理科的學習環境。

    陸曄楷這次回覆得很快:「大一的時候比較基礎,就微積分123啊,普通化學,大學物理這些,大二確定專業方向以後呆在實驗室的機會比較多」我聽到微積分就頭大,索性不再問了,這是我無法觸及的另一個世界。

    正式上課以後才發現法律的學習和想象中如此不同,戴着假髮隨口背法條的tvb法官形象是我對法律人最大的誤解。所有課程都從體系和淵源學起,無數的理論學說需要理解,對法條的學習構建在法學理論的基礎上。每次和從前的朋友聊天,他們都會問:“那你現在可以背出民法或者刑法法條全文了嗎?我可以抽背嗎?”我都非常無語,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解釋才能消除這種誤解。

    陸曄楷也是其中一員。有一天他問我:「我以後請你打官司的時候你可以很拉風的在法庭背法條嗎?」拉風你個頭,你怎麼不請我在你們家族聯誼會上表演才藝節目?

    我:「量子力學和廣義相對論真的矛盾嗎?楊振寧爲什麼反對建設大型粒子對撞機?」我飛快地在手機百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試圖用魔法打敗魔法。

    他識趣地閉嘴了,從此我們互相對對方的專業退避三舍,不再過問。

    上了一個月的課,生活進入重複模式。每天課表都滿滿當當,下了課我就成了死宅,秉持着“不交友、不進學生會、不參加社團”的三不原則,把生活過得簡單又無聊。和舍友的關係處得不鹹不淡的,我不想重蹈覆轍,堅持距離產生美,所以和大家也不是很親密。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進入大學後有好幾個人誇過我漂亮了。高中的時候其實也有朋友說過,但那時我只覺得是寬慰,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又有人誇我,我有些受寵若驚,生怕只是客套的讚許。

    晚上我站在鏡子前,重新審視自己:皮膚不再是黑黢黢的了,似乎有向白皮發展的潛力;眼睛很大,低頭時可以看見明顯的雙眼皮;頭髮經過多次拉直已經看不出雜亂的自來卷痕跡。雖然我仍覺得夠不上漂亮這個詞,但確實比之前順眼多了。這個認知讓我喜出望外,給原本不自信的我注入了一點小小的能量。

    收到高中同學寄來的第一個大學生日禮物——口紅時,我彷彿打開了新的世界,真切地意識到,我確確實實已經成爲一個大人了。從此樂此不疲和以前的好友在羣裏研究探討化妝打扮。我購買了一堆化妝品,鍥而不捨學習了一堆美妝視頻,在化妝、卸妝的狀態中不斷切換,不停實踐。一開始因爲手殘而惱怒,跟自己置氣;後來小有進步之後逐漸沉迷,繼續深造;最後發現難以突破時只好躺平。

    有一天我摸索完一個妝容後苦於無人欣賞,立馬打開手機自拍一張發給了陸曄楷。

    我:「在幹嘛呢陸少爺」

    陸曄楷:「和醜兒子聊天」

    我:「……」「除此以外呢」

    陸曄楷:「看醜兒子照片」

    如此熟悉的對話,好像一切經歷了一個輪迴。一切都變了,一切似乎又沒變。

    我問他:「你沒有覺得這個對話似曾相識嗎」何止相似,簡直就是就是複製粘貼!

    陸曄楷:「有嗎?什麼時候」

    原來只有我一個人記得。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我們的站位始終沒有變。

    這種略顯無病呻吟的自憐情緒只劃過一瞬就被我強制喊停了。現在這樣很好,很是用不着。

    我故作輕鬆地岔開話題:「你看到絕世大美女的照片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給他一個機會阿諛奉承一下。

    對話框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好一會才收到他的信息。我心想這小子不錯挺有眼力勁,彩虹屁一定很長,定睛一看:「橫看成嶺側成峯,遠近高低各不同」憋了半天就這一句?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回他:「?」「說人話」

    陸曄楷:「稀奇古怪」我打賭如果他在我邊上我一定一腳把他踹進太平洋,並開着船在他身邊繞三天不接他上岸的那種。

    他繼續解釋道:「你不覺得你的眉毛很像蠟筆小新嗎」我對他的評價很不滿,只覺得是直男不懂審美。很久以後我在摸索到適合自己的妝容以後才知道當初陸曄楷的判斷多麼正確。我原本就是濃眉大眼系列,毫不謙虛地說“眉不畫而黛”就是形容的我本人,所以不管學習了多少美妝博主的畫眉教程,不管我換了多少顏色的眉筆,都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盼望着盼望着國慶長假終於來到,想着第一天一定是出行高峯中的高峯,我買了假期第二天回家的高鐵票。舍友們都各自有安排,回家的回家,旅遊的旅遊,假期第一天只有我百無聊賴的睡在宿舍。

    想到了陸曄楷,我們確實也好久沒見了。

    我:「假期回家嗎?」

    等了好久才收到他的信息:「不回」

    我:「那你留這幹嘛?」

    陸曄楷:「創業」

    這有一些超出我的認知,我滿腹狐疑:「你才大一誒。而且你不是物理系的嗎?」

    陸曄楷:「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只是幫師兄他們打打下手,賺點外塊」人與人的差距真是比人與狗的差距都大……我不禁再一次感嘆,我只想當一個每天喫飽喝足順利畢業的寶寶。

    想起我今天找他的目的,我切入主題:「今天忙嗎?沒事的話見一面?給你個機會請本小姐喫飯」

    陸曄楷:「窮吶,小姐,我自己每天都只吃二兩饅頭」

    我:「陸少念起了窮經,還真不適應。咋滴,改走親民路線了?」其實我對陸曄楷家中的變故有所耳聞,但是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家庭背景與我無關,在照顧別人自尊這一項技能上我向來是遊刃有餘的。而且從他的喫穿用度上,我深深地理解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含義。

    陸曄楷還在嚶嚶嚶,我下了最後通牒:「你就說去不去吧」

    陸曄楷:「去」

    愉快地達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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