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微微搖頭，這當然不行。
且不說幾個陌生人要如何一下熟悉起來，光是讓她瞞過o的身份就已經相當棘手。
都是a，意味着她稍有不慎，就會被其他人清晰識別出來。
更何況她對娛樂圈本就不瞭解，之前兩個月的訓練重點都集中在舞蹈唱歌上，她和宋毓都以爲今天是互換的第一天，也是最後一天。
所以完全沒有多做任何其他方面的準備！
花顏猶豫着開口試圖商量：“能……”
“站那不進來是讓我請你？”
只是正處於暴躁階段的高層壓根不給花顏委婉拒絕的機會，他用力敲擊電腦，投影上接着出現一個熱度更高的帖子——
「卓熙疑遭隊內霸-凌」
結合證據貼，這個推測貼緊扣各項證據，做出層層分析。
卓熙之所以一個人住在外面，是因爲作爲空降隊員的她不被初始隊員接納。
卓熙之所以從未出現在四位成員的任何私人聚會，是因爲沒有人會邀請她。
表面看起來，卓熙是一個小可憐，可發帖人的目的實則是想從口碑上搞垮整個sa
一旦做實霸凌的罪名，無論這個團體多麼有才華，都只會被人從道德層面上揪住不放。
也許是爲了吸睛，帖子上放了一張謝楚對卓熙冷臉的配圖。雖然在場的人都知道，謝楚和卓熙鏡頭之外的日常就是互相冷臉，可粉絲們卻不知道。
有目的的看圖寫話，讓虛構的新聞具備了極高的可信度。
花顏眉頭緊蹙，下意識看向另一位當事人謝楚。
看起來總是清清冷冷的隊長，正緊盯着投影。從她臉上，花顏看不出情緒，可那緊緊抵靠在桌面上的指關節，還是透露出：她在意。
“有人黑sa也不是第一次了，澄清一下就行了，沒必要住一起吧。”
比花顏還抗拒的人，自然就是宋毓了。她總把花顏比喻成泥菩薩，卻沒想到一下成了真。
如果真把花顏送進玫嶺，無異於將她扔進熱水，那馬甲肯定一層層地掉！
“澄清？”
高層甩給宋毓一個白眼，“這次澄清，那下次呢？”
“澄清多了還有人信嗎？”
接着他看向花顏，“你剛剛打算說什麼？”
花顏看着投影上那些煽動性極強的字句，明白一切的起因都是姐姐。旁人不理解卓熙爲什麼這樣，可她知道。
鬆開緊攥的手，花顏能感覺到後背開始冒汗，之前是膽戰心驚的冷汗，而現在則是即將做出重大決定前的灼燒。
“我聽從公司安排。”
在場的人震驚地看着她，毫不遮掩地將預料外寫在臉上。
“之前的任性妄爲，是我考慮不周，很抱歉。”
說完，她衝所有人鞠了一躬。
會議室的燈光冷白，打在她泛紅的耳朵上，無人言語的微妙寂靜中，謝楚審視着這個兩個多月未見，一回來就格外不同的隊友。
“你去收東西，一個小時之內入住玫嶺。”高層達成目的不再囉嗦，他指完花顏，接着轉向其餘四位成員。
“你們四個回去給她收拾屋子，我要在明早看到你們五個在玫嶺的合照。”
-
宋毓讓司機先走，她親自開車帶花顏去卓熙家。眼看遠離公司範圍，宋毓終究憋不住了。
“你爲什麼會答應？”
這絕對不是卓熙的風格！
“宋姐，你覺得我姐姐，真的討厭這些成員嗎？”
她清楚地記得，時隔十年再見到姐姐卓熙，她變了，變得陰鬱悲觀。卻也沒變，還是那個每當面臨問題，就會將自己緊緊封閉起來的女孩子。
“不和人家同吃同住，除了團體日程從不有任何交流，這不是討厭嗎？”
宋毓看着這支隊伍紅起來，看着卓熙加入後分化成兩部分，她當然不甘。
爲此她沒少努力，卻從未奏效。
“那除此之外呢？她們爭吵過，爭搶過，或是發生過摩擦嗎？”
“那倒沒有。”
宋毓仔細回憶，如果花顏不問，她真的沒意識到，這支隊伍除了不願意親近彼此的問題外，完全沒有其他組合的撕來撕去。
所以是真的討厭嗎？
宋毓忽然沒那麼篤定了。
“所以是爲什麼？”她迫切想知道卓熙爲什麼會這樣。
花顏捕捉到什麼的同時，想起她和卓熙還在孤兒院時的一些往事。
“我姐姐這個人，她的表達方法從來都是彆扭的。”
說起卓熙，花顏的脣邊不由浮現出淡淡笑容。窗外昏黃打進來，爲她整個人增添焦糖似的甜美。
“當她不想失去，就會選擇從一開始不產生任何聯繫。”
“她越在乎，反而會選擇遠離。”
曾經有志願者來孤兒院教大家舞蹈，同時所有人都清楚課程不會持續太久。
大部分小朋友會把握住不知何時停止的每一堂課，只有卓熙選擇從一開始就拒絕參加。
“她兩個多月前來找我的時候，和我提過一點sa的事，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能看出來，她的加入雖然並非所願，可並沒有任何對成員的不滿。”
花顏恍然大悟，將結論脫口而出：“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組合離開，所以索性從一開始就不和成員們有感情。”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宋毓之前想不明白，既然卓熙這麼不情願，可爲什麼還會一個人練舞到深夜。有些活動不參加也不是不行，但爲了顧全sa的面子，帶病也會去。
像是一邊珍惜，另一方面又在推拒，處於矛盾中，不斷拉扯着。
宋毓開始順着花顏提供的思路反思，直到將車停在卓熙家樓下才又開了口。
“之前害怕被人發現，一直沒帶你來過。現在你傷愈復出，一起上去看看吧！”
另一邊，謝楚正帶着其他三位隊友爲卓熙收拾房間。
謝楚隔壁的房間一開始就是爲卓熙準備的，只是卓熙從未來過，一直空着。
副隊長舒沁將擰乾的抹布遞給謝楚，然後從主唱荔萌手裏接過髒的。
結束除塵，主舞蘇甜將屋內電器通上電，大功告成。
“你們……有沒有覺得她這次回來，有些不同？”
謝楚看向窗外，如果不拉窗簾，能夠看到她放在陽臺上的藤椅。